书城文学红楼梦研究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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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石康凭什么说这些混账话?

作家石康有点意思,若看过最近几家电视频道热播的《奋斗》,就知道那是石康的作品。石康因为其编剧的《奋斗》没能拿到“上海电视节”的奖,连日来在博客上发他的未获奖感言,从“第一讲”到“第八讲”,讲讲精彩,看得出全是肺腑之言,除了批评比较热得几部电视剧外,还顺风转舵地批起了《红楼梦》、《水浒》、《三国演义》,这种“顺风而呼”终于见了效果,果然今天就有他的新闻。石康曾写过优秀的作品,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糊涂人,如何突然间变成了这么一个蠢货,惹得许多人骂声四起,而惟石康躲在远处“拈花微笑”。

文学批评是向他者伸展的艺术、是向外部世界打开的艺术。它最忌讳的就是批评者自私冷漠的情感,以及批评者幽闭的心灵和狭窄的视野。而从石康身上可以看到不道德的利己主义倾向——这很明显就是炒作。石康深知当今非炒不红的社会现象,这脉也把得精准——开始诋毁《金婚》和《士兵突击》,然后睥睨一切,诋毁《康熙大帝》,大概没有明显效果,干脆就扯出《红楼梦》、《水浒》、《三国演义》乱批一顿,这次奏效,媒体开始把眼睛转向他:石康是何方神圣,竟敢批判中国文学的经典?以殷谦以前对石康的了解,这孩子就是泥巴捏得人——实心眼儿,今日看到他的大言不惭,还确实小瞧了他,一鸣惊人的人在当今社会我见过不少,可石康这样“一鸣惊人”的人,在我眼里还真是个稀罕物。

因为自己没有获奖便牢骚话说了一大堆,而且一说就是好几天,说他傻又不似个傻人,很难想象一个傻瓜能写出读者喜爱的《晃晃悠悠》,但是他为何变得这么言不及义,游谈无根?说他是个孩子好象也没有道理,都好几十岁的人了,却为何又这样世故圆滑,因利乘便?以前那个老实巴交的石康,这会儿越看越像那个走火入魔的自大狂王朔,你说这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我们时代那些普遍畸形的情感和严重倾斜的价值观,致使像石康这样一些优秀的作家,都难以摆脱我们时代的消极影响而成为神经质。平日里心明眼亮的石康,却在大局上出现这种盲目,实在是令人惋惜。

电视剧《奋斗》何德何能凭什么获奖?电视剧《奋斗》何好之有凭什么获奖?我看过那么三集就换频道了,原因是我觉得《奋斗》轻佻浮薄:“80后”一代的人也许不用奋斗就可以获得成功,他们仰仗着父辈们的基业滑稽地演绎着自己所谓的创业之路,说着一些自以为能代表所有“80后”一代人的思想的时髦台词,自以为他们就是这个时代的主宰,石康的《奋斗》在宣扬着什么样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就如他轻率地否定祖先留下的文化遗产一样,这种弑父的精神和勇气足以引导年少轻狂的阿猫阿狗们愈加猖狂,愈加不知天高地厚,愈加肆无忌惮地轻薄并亵渎传统的文化。岂不知这种自以为是的傲慢态度都是背叛文学和影视艺术精神的庸俗行为,故,殷谦认为,就算你石康如何标榜自己的《奋斗》,那也不可能在作者与人物,以及作者与观众之间建立一种和谐积极的主体关系形态。《奋斗》缺乏很多东西:缺乏思想穿透力和灵动与活力,缺乏生活的根基和内在的张力,也导致了他的心灵之蔽,既显示不出他智慧的光芒,也就谈不上照亮自己的思想。

不知道有多少胜过《奋斗》的电视剧也未见得个个获奖,而石康何以如此的骄矜和自恋?我们时代的“奖”可以说是名目繁多,各式各样,“奖”的种类和名头已经上升到了鼎盛时代,自古以来,也就我们这个时代的“奖”居多。不就是几个上海人颁发的什么电视奖吗?不得也罢,何必把自己委屈成这样,连日来伏案码字东征西伐,把自己搞得鸡肠小肚、骄横浮躁,有什么意义?其实我们时代的这个“奖”那个“奖”,在日益汹猛的经济大潮中与文学或艺术价值逐渐分离,甚至有很多沦为广告的角色,已不具什么积极意义上的精神蕴涵,对发展或促进文学、艺术、影视作品的提升已经毫无用处,既然是个虚名,又无多大用处,石康又何必拿它太当一回事?看来,我们时代诸如石康的一些作家都有一种普遍倾向,即在文化选择上都是一元论者,在认识论上也多是唯物主义者;在生存原则上更是崇尚你死我活或非此即彼的冲突和对立。那种“老子天下第一”的个人“魅力”使这些作家极度的自恋,也影响着我们时代的很多少年作家,都学得跟王朔、石康一样,眼中只有自己而没有别人,狂妄自大到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就说石康突然拿四大名著来说事吧。四大名著究竟如何这个基本上已经盖棺定论了,不但中国将它视为中国文学的颠峰之作,而且也是世界公认的文学精品。石康的批评显然没有任何说服力,甚至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文学创作都有个性的差异性,这不仅因为文学是想象的产物,而且还因为文学是一个相对的意义环境。每个人的人格、趣味和知识、阅历都有云泥之差,从而影响着人们对作品的评价、体验以及选择,由此来看,我理解作为作家的石康是用自己的尺子来衡量四大名著的,他之所以厌恶《红楼梦》、《水浒》、《三国演义》,是因为这些著作与他在精神上没有什么同构性,甚至与他自己格格不入。虽然说萝卜芹菜各有所爱,趣味无可争辩,但这并不说鉴赏水准和作品以及评论者就难分高下或无可分辨优劣和好坏了。

所以说,石康浅薄的评论《红楼梦》、《水浒》、《三国演义》很容易被人看成笑柄,他狂妄到连这几部公认的优秀作品都要否定的程度,他不知道文学的价值是通过比较来评估和认定的,我们以固有的经验和已有的优秀作品为圭臬,这些经验和作品为我们提供了具有普适性的尺度和评价的参照数据。而可笑的是,石康自认为自己的《奋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无耻地拿《奋斗》来和《红楼梦》、《水浒》、《三国演义》作比较,试图找到差异和认同,这不是自命不凡就是心理变态。《红楼梦》、《水浒》、《三国演义》都是写人的,写得是那个时代的人和事,都是人学,这些伟大的作品都表现出了那个特定的时代和人生世相,都达到了引起人类共感的境界,所以才称其为伟大的经典著作。

石康是最近活跃在文坛的作家,是混迹在这个时代的继王朔、韩寒之后的又一个典型的“文学癫痫症”患者,而“文学癫痫症”患者是没有任何标准的,也没有群体责任感和义务感,所以他唯一奉行的是the philosophy of denial,因而嘲笑别人的价值,“文学癫痫症”患者宁愿做名利的囚徒,宁愿做市场的奴隶,所以他们宁愿做狂人,宁愿做小人。石康说:“比《奋斗》还要差得多是《红楼梦》,它写的人更不真实了,它简直就写了一小搓儿富人的奢侈生活,看着他们住那么大那么好的一块房地产,一个个的让丫环端茶递水,成天不劳获我就觉得虚假,那种享受的日子我一天也没过过,八十后就更没过过!”、“《三国》干脆表现了三个皇帝无恶不作争权夺利的生活,差中差,恶心!《水浒》更进一步表现了大量强盗的抢劫生活,差中最差!离我们的金婚生活太远,太不真实了,叫人看了一眼就得倒吸一口凉气,太假了!”……

老子信了你的邪呀——除非你石康也生活在那个年代,除非你石康也生活在那个相同的环境里,否则你石康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我简直要怀疑你石康的人格和动机了。

2008年7月9日晚于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