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历代赋评注·南北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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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飞蛾赋

鲍照

《飞蛾赋》也是一篇咏物小赋。

仙鼠伺暗[1],飞蛾候明。均灵舛化[2],诡欲齐生[3]。观齐生而欲诡,各会住以凭方[4]。凌燋烟之浮景[5],赴熙焰之明光[6]。拔身幽草下[7],毕命在此堂[8]。本轻死以邀得[9],虽糜烂其何伤?岂学山南之文豹[10],避云雾而岩藏?

(钱仲联增补集说校《鲍参军集注》,古典文学出版社,1958年)

[1]仙鼠:蝙蝠。伺暗:在黑暗中窥探侦察。

[2]均灵:造化生命。均,通”钧“,陶人制圆器所用的转轮。舛化:变化多端。舛,不顺,违背。

[3]诡欲:指求生的欲望不同。《太平御览》”欲“作”态“。诡,异。齐生:生命等同。《太平御览》作”生齐“。

[4]住:宋本作”性“,是。会性:适性。凭方:根据适宜于己的方向。

[5]凌:飞旋在……之上。燋(jiāo)烟:火烛的燃烟。浮景:飘浮的烟影。景,”影“的古字。

[6]赴:飞扑。熙焰:火焰。

[7]拔身:起身。

[8]毕命:结束生命。此堂:指火炬所在的堂屋。

[9]轻死以邀得:不顾生命危险去求所得。邀,求取。

[10]岂学:怎能效仿。山南之文豹:南山的花纹豹,比喻隐居藏处者。《列女传》卷二陶答子妻云:”妾闻南山有玄豹,雾雨七日而不下食,何也?欲以泽其毛而成文章也,故藏而远害。“

飞蛾投火,古人多以喻贪恋爵禄富贵而自取灭亡。鲍照的《飞蛾赋》则一反传统,肯定飞蛾为实现生命的目标,”本轻死以邀得,虽糜烂其何伤“,勇敢地追求光明、扑向火焰。形象地表达了作者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正因如此,这篇短赋闪现出一种神奇的光辉。

(周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