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路是我自己选的,不能后悔,如今我是廖国的皇上,而你……”姜昕好奇的竖着耳朵去听,皇上却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姜昕顿时再无气力,倒在床上:“皇上慢走,不送。”
岂料刚刚还身怀歉意的皇上,突然语气冰冷的说:“等你我大婚之后,我就要征讨西边的附属国,在朝堂之上,你必须要支持我,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姜昕浑身一颤,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她当然猜得到皇上说的后果是什么——应该是有关于正牌的金樽公主那个心爱之人的吧。这时,皇上突然像个“皇上”了,冷血无情,被皇上这种凡事都要“物尽其用”的人掐住软肋,远比被无赖揪住把柄相威胁要来的痛苦,厉害的“皇上”向来都是机关算尽的,不是吗?自古君王多无情,真是一点也没有说错。想到这里,姜昕对皇上的好感指数顿时跌到负3000度,虽然这个好感指数本来也不是正值。
“你放心,我和你之间不是约定好了吗?‘他’对我而言是我和你谈条件唯一的筹码,不到关键时刻,我绝不会轻易拿‘他’怎么样的。”见姜昕没有说话,皇上的口气又突然软了下来,“你……算了,‘他’明日会回来的,到时我遣‘他’来看你就是了。”
这是软硬兼施吗?还是先给别人一个耳光,再给个棒棒糖哄一哄?姜昕越想越生气,索性面向里背过身去,甚至替正牌的金樽公主感到些许悲凉:“谁让皇上就是皇上,悉听尊便!我要睡了,皇上请回!”
“那好吧,金樽,你记着,大婚第二天,我在朝堂之上等你!”皇上用毋庸置疑的口气说道。
不知为何,姜昕突然很想和他作对:“不记得!”
“这句话,等到你永远不在乎‘他’的时候再说。”皇上的牙缝里冷冷的挤出这几个字。
姜昕也许就只是为了嘴上占占便宜:“是吗?原来只要等到我永远不在乎‘他’的时候就行了啊,那我想应该不远了吧?明日可是大婚之日,想来应该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吧?”
“你不会的。”皇上还是淡淡稳稳的说。
姜昕胸口顿时烧起了一把无名怒火,许是为了虽然可恶其实也很可怜的正牌廖金樽吧:“你凭什么这么笃定?难道你不知道,女人也是很容易变心的!有时候,女人更喜欢日夜陪在身边的那个男人。”
女人更喜欢日夜陪在身边的那个男人?他其会不知道?!当年在皇宫里不就是……
“你不会的。”口气还是这么肯定的让人恼火,做为男人皇上显然不知道对付女人,多数情况下应该先服个嘴软,否则女人认真的闹下去,后果也是不堪想象的。只见皇上扬起自己好看的剑眉继续说,“若是你能永远的不在乎‘他’,何至于到现在还被我牵制着?”
姜昕沉默了,对于她而言,这个所谓的“他”根本就是个陌生人,“他”是死是活,与她何干?可是她现在占着人家金樽公主的身体,总不能翻脸就“忘恩负义”的为了一己之私,不小心害了人家心爱之人吧?那样可是会遭雷劈的哟……所以,在她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之前,至少目前,她只能妥协。
不过,她没有做梦也想到,今夜之后,她就会很快将自己这个善良的决定彻底推翻,也打破了现在她和皇上之间的所有平衡,一切将重新洗牌……
“皇上倒是很了解我。”姜昕突然微微一笑,但是,心里对皇上的厌恶又平添了许多。
皇上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拂袖离去,离去前,他说:“我先走了,你早些休息!”
而她说:“如果你不来打扰,我会更早休息。”
皇上走了,姜昕却开始想,正牌的金樽公主,难道就是这样被逼的性情暴躁,喜欢作弄男人的吗?原来,她也是个可怜人啊,和自己一样吧……
天亮了,马上就要准备迎娶新郎了,姜昕不得已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打着呵欠,昨天皇上的突然造访让她一夜难以安枕,这个死皇上,真是害人不浅!
“公主,臣在。”突然,有个陌生男子走了进来。
“谁?为何不经传召就私闯本公主的寝室?”姜昕不禁大怒,自己现在贵为公主了,难道这闺房是谁都能进的吗?连通报都没有,还是光天化日之下,自己现在还没有穿好外衣——虽然,其实现在自己身上穿的,在原来世界的观点来看,就已经裹得很严了,没有存在任何“走光”的危险。
“臣,江水寒。公主说过,臣来见你不需经过传召,所以下人们就放臣进来了。”男子没有抬头,他仅仅说他叫江水寒,只是,这江水寒又是谁?难道她该很清楚吗?他为什么可以不经传召就进来,甚至好像比皇上和正牌的金樽公主还亲近?现在千万要稳住,不能因为一时的失误判断,导致引起不必要的蝴蝶效应,再说,马上就要大婚了,万一被别人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她姜昕绝对不会好过!可恶,可恶的“鸡窝”大叔,在关键时候根本没有个人影!
“快说话呀,这个叫江水寒的男人,可是廖国二品文官要员即中书省的中书令,也是正牌金樽公主的最爱之人啊!”此刻不知如何应对的姜昕,耳边突然响起了“鸡窝”大叔急切而又担忧的声音。
姜昕听了这话,现实压抑住自己的狂喜,然后才说:“水寒何必如此拘礼,倒显得生疏了。”
“臣今天是特意来祝贺公主大婚的。”江水寒淡淡的说话,竟没有一点情人之间的特有温度。皇上昨天说的一定就是这个江水寒吧?他可真是人如其名。是故意的吗?说话这么冷淡?难道是希望和金樽公主拉开一些距离,以防止皇上再动不动就拿他威胁她?这样想当然好,不过,现在又没有外人,他何必如此淡然?就好像是相恋已久的女友要出嫁了,新郎不是他,他却还说“恭喜”一样,他就不怕她将误会他太软弱,亦或者是他根本就不爱她?毕竟,女人很容易会误会。
而且,应该是她来应付他,以免他怀疑自己的身份,而不是现在,他反而一副想要应付完她,然后早早离去的样子,现在这到底算什么啊?!皇上说的好像是江水寒不愿意“嫁”给廖金樽,而廖金樽亦不愿意逼迫江水寒,是因为正牌廖金樽真的爱江水寒,所以不愿意将他弄进公主府轻薄了他,还是,其实是有内情的呢?晕,真的很想晕过去,这些好复杂哦……
姜昕故意激他,想看看他之所以那么淡然,是不是太能忍了:“既然知道是我大婚,为何不准备一些贺礼,怎么?难道你堂堂的廖国二品文官要员,中书省的中书令,连一个小小的贺礼都买不起吗?”
本以为这个叫江水寒的男子会说些讨人喜欢的情话,例如什么“我都是你的了,你还要什么贺礼”,又或者是“我将自己这个人送给你,可好”,结果他,江水寒却说:“来得匆忙,没有时间仔细挑选,况且公主府里奇珍异宝甚多,有何差了臣一个的进献。”
这叫什么话,难道他不知道,在女人眼里,只有心爱之人送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奇珍异宝吗?正牌的金樽公主怎么会喜欢这么个“榆木脑袋”啊?甚至还因此被卑鄙的皇上所牵制!想着想着,姜昕皱起眉来:“这里没有外人,你,还是抬起头来说话吧!”
闻言,这个男子终于抬起了头,他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俊朗非凡的相貌。他应该是个文职官员,皮肤很白皙,没有边关武将的粗野狂放,精致的五官拼接成一张足以迷倒万千少女的脸,和皇上相比,他的脸更显得柔和一些,总体上却又谨慎非常。这张脸,叫人一看就难以忘怀,姜昕也是如此,可是姜昕的理由和别人的就大大的不同了。
因为这张脸,曾经是姜昕心中最美的风景,却也是她如今仍旧做着的噩梦!虽然身在异世,她的眼睛却透过一切,回到了很久以前,是啊,很久以前,因为感觉就像是——恍如隔世。
是的,她曾经在原来的世界,见到过这样一张脸,这张足以让她刻骨铭心,甚至终身难忘的脸,不,为何来到这里还要让她遇见这张脸呢?真的是上天在和她看玩笑吗?还是始终都不肯放过她呢?
“你,出去!”姜昕冷冷的说道。
江水寒意外的看着姜昕:“公主?”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姜昕忍住哭泣的冲动,用命令的口气说,“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江水寒不解的扬眉道:“金樽?”
“我说了,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你听不懂吗?还是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公主?!”姜昕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