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安彤献身完颜墨
“饭，饭”三年后的今晚，蓝碟儿第一次闻到没有坏掉的食物，亦或者说是人吃的饭，而非狗食，吃力地匍匐着想爬向冰凝，可那脚下的铁链却让她够不到饭菜，红了双眼，如疯了般，“快，快给我，求你，快给我”。
良久，冰凝才从惊吓中反映过来，蹲下身，她不敢去用手递给她，出于人类的本能，她害怕了，将饭菜扔向蓝碟儿能够的到的地方，却没成想，包裹着饭和菜的牛皮纸再也禁不起摔落破碎了，饭菜散了一地。
冰凝刚想开口说，“别吃了，脏了”却见女子已经用干裂的手抓着吃了，吃相凶猛，如同几年都未曾吃过东西般渗人。
冰凝静静的站在一侧疑惑地看着女子，她认识凌涵荷和桃子，而且讨厌的口吻，那她是谁？肯定不会是丫鬟，若是丫鬟，凌涵荷和桃子不会这么大费周章，难道是王府里失踪的夫人？可楚子冥难道一点也不知道吗？冥王府还真是一个有故事的王府。
蓝碟儿将手里的饭粒一个粒一粒都舔干净后，舒适地躺在地上目不转晴嫉妒的看着冰凝，好美的一个女子！哼！若我没有出事，会比她还美，最先问道，“你是王爷新收的夫人？”。
“不是”冰凝如实回道，暗想，她的精神正常的很。
“那你是谁？”蓝碟儿续而问道，那语气如同当年般尖傲，“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我来问，你来答！”冰凝不容反驳的说，一袭白衫的她在月光的映衫下，高贵而优雅，又却如同披了一层冰霜，“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蓝碟儿不满的瞪着冰凝，嗤之以鼻道，“你算什么人，我凭什么告诉你？”。
“告不告诉我，随你的便，若你不想吃第二顿如此饱的饭，大可不用说”冰凝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向门外走去。
“等等”蓝碟儿见着冰凝走的决绝，她承认，这个女子的定力惊人的好，她输了！“我说，但你能保证天天给我送饭吗？”。
“不能，说白了，我只是颇为好奇你是谁，你说和不说，与我来讲没多大关系”冰凝沉稳着道，将自己变成牵制着蓝碟儿鼻子走的一方，“但你说了，我许是偶多会来给你送饭，所以，你还是赢家”。
“你，你很聪明”蓝碟儿结气，眼前的女子当真是狡猾，“听好了，本夫人是蓝碟儿”。
“蓝碟儿？”冰凝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会是卓儿的亲娘，不禁说道，“传闻，你已经死了”。
“死了？哈哈……”蓝碟儿放声大笑，笑中伴泪，“她们当然希望本夫人死了，一个一个贱人的全部都陷害本夫人，你说，是谁告诉你，本夫人死了的？”。
冰凝垂下眼睑不再去看蓝碟儿的脸，她太恐怖了，大笑着牵动了脸上的伤口，流着血和浓，那般狰狞渗人，犹豫着回道，“是冥王”。
听言，蓝碟儿一怵，倏尔扶在地上伤心的哭道，“王爷，竟是王爷说的，王爷，臣妾是遭人陷害的呀，您何时才能放臣妾出去”猛地停止哭声，“我的卓儿，我的卓儿还好吗？”。
“他还好，现在由杜夫人照顾着”这一刻，冰凝都有些认为自己是冷血的了，蓝碟儿的处境这般可怜，为何自己不曾动一点的恻隐之心呢？
“杜夫人，难道是桃子那个贱人！”蓝碟儿咬牙切齿的恨道，“不行，她一定会害死我的卓儿，卓儿，呜呜……娘没用，生了你却不能养你，却不能救你”。
“你为何口口声声骂杜夫人？你既是卓儿的亲娘，怎会落到如此田地？”冰凝问出心中的疑惑，越是站在柴房，她就越是心生不好，好像在害怕些什么，难道这里她以前曾来过？
“我被桃子和凌涵荷那两个贱人所害，才会落到如此田地，当年她们嫉妒本夫人宠受，便在生下卓儿以后，算计了我，姑娘，我求求你，想办法救我出去”蓝碟儿满口胡言，可怜楚楚的跪在地上给冰凝磕着响头，“我求求你了，或者，你跟王爷说说好话，放我离开这里吧，求你，我不要呆在这里”。
“求我，我不要吃，求你，我不要！”冰凝的脑海不禁有一种熟悉的声音苦苦哀求，任她怎么摇头，也挥之不去，那声音如同梦魇，折磨着她的神经，使她脸色苍白，再也听不进蓝碟儿说的任何话，只是一心想离开柴房，身子摇晃着向柴房外走去。
出了柴房，皓月的光芒洒在了她惊慌的俏脸上，晶亮的眼眸环视四周，每一颗被风儿吹动的杂草似乎都是一个恐怖鬼影般，伴着蓝碟儿幽怨的哭嚎令人不寒而栗！
跑，离开这里，这是冰凝的第一个想法！迈开步伐快步顺着原路跑了回去，直到跑到花园里，她才累的休息了一下，长长的舒了口气，低着头，快步向自己的厢房走去，却猛地撞上一个高大既软而又硬的“东西”，他的突然出现，无形中给本就害怕的冰凝更是吓了一跳，只是这次她没有喊，本能的一个激灵，吞了吞唾液，缓缓抬起头，看着一张冷峻邪魅的脸，显出关心的表情。
“凝儿，吓到你了吧，天这么黑了，你去了哪，为何走的这般匆忙？”楚子冥炯亮的眼神关心的问道，看着冰凝仍在惊吓中的表情，大手轻轻地扶上她的秀发，“别怕，有我在，告诉我，出了何事？”。
“我，我不怕，我没事”冰凝有些结巴的说道，嘴上虽说着不怕，可眼里不禁滑落的泪水，出卖了她此刻的害怕情绪，那泪水完全是一种人类在惊吓过度后一种本能的泪水。
真是个倔强而坚强的女子！楚子冥心疼的将身体有些发抖的冰凝揽在怀里，一只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温声道，“女子应该适当的表现出柔弱，更何况，在我面前，你完全可以卸掉伪装的坚强”顿了顿，又道，“凝儿，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使你这般的冰冷，但我猜想，你曾经有过一颗最温暖的心，只是因为有些事，有些人没有加以好好的保护令心碎了，直至伤的结成了冰”。
冰凝静静地听着楚子冥的话，出奇地，在这样一个对她来说恐怖的夜晚，他的话，使她安心，不再害怕，听着他言，她曾有温暖的心，是吗？她也不知道，脱口而出，“凌蛋蛋曾有一颗温暖的心吗？”。
楚子冥的手一僵，忽尔扶摸上冰凝的秀发，不再回避蛋蛋的话题，坦言道，“是，蛋蛋有一颗最温暖善良的心，她可以为了不相识的夫人，舍命相救。可以和丫鬟相处的如同姐妹，见不得丫鬟受委屈。可以宽容的原谅她家人对她的无礼，在关键的时候，会献计来救他们，这就是蛋蛋，当年只有十四岁，清澈的眼眸中溢满灵气，却不得不隐忍装傻的蛋蛋”。
远远地，完颜墨便看见昏黄灯光下相拥地两人身影，无疑地男子是楚子冥，那女子，女子是凝儿？不，不是的，定是他眼花。
白天冰凝讲的话回响在完颜墨的耳畔，“但最后，我可能还会做冥王妃”暗自嘲笑了一声，凝儿是在暗示他吗？暗示她已经有成为冥王妃的打算，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便会离开他的身边？转身，黑夜掩盖了完颜墨忧郁而落寞的身影。
冰凝感觉自己的身影不在那么发抖，或者说自己可以站稳了，便离开楚子冥的怀抱，定晴地看着眼神泛出受伤的楚子冥，“听你所言，你爱她，但你真的爱她吗？”。
“天太黑了，我送你回去”楚子冥回避着冰凝的问题，爱亦或者不爱，又有什么关系了呢？蛋蛋不能复活，又不会知道他的心意！
“好”冰凝也不再刨根味底，于楚子冥来讲，凌蛋蛋许是他生命中的过客吧，两人一路无语，直到楚子冥将冰凝送到她的厢房门口，才对她有些尴尬的道，“其实，其实在失去蛋蛋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爱她爱的刻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在我心里生了根发了芽，虽然她已经去逝了，但对于她的爱意并没有减缓”唇角弯起苦涩的弧度，“那颗心中为她而发的芽越长越大，却终究没有开花的一天”一个大男人，尤其是不善于表达的楚子冥讲出这样情意的话，他很是尴尬，但他不知道为何，就是想对冰凝说，说出他心中对蛋蛋的情意，这是他第一次对人倾诉，说完了，好像心里也舒服些！
冰凝一怵，她没有想到，楚子冥对她的情意会这般深！清声道，“改变能改变的，放下改变不了的，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吧”。
“我很想重新开始生活，凝儿，你没有喜欢上哪个男子，所以没有那么深的感受，若爱上一个人，而且爱的刻骨，那就变成一种无法割舍的感情，试问，若骨离，人还能活吗？”楚子冥幽幽说完，叹了口气，“天凉了，进去吧”。
“好”冰凝也不再言，仅应道，走进了房门，若骨离，人还能活吗？一份情到底是谁欠了谁的呢？楚子冥以前到底怎样对蛋蛋的？为何现今在他的眼里，看到的除了爱意还有悔意呢？
楚子冥走离冰凝厢房不远，便低沉而轻声道，“出来吧”。
树叶微动，完颜墨现身，欣长的身影已经站在楚子冥近前，唇瓣噙着抹邪魅的弧度，“这就是你喜欢凝儿的方式吗？”。
“我用什么方式喜欢凝儿与你无关！”楚子冥上挑眉梢，幽深的眼眸中划过不羁的光芒。
完颜墨剑眉凛然，眸中泛起凛冽的精光，勾直一抹嘲弄的弧度挂在唇瓣，“对着心仪的女子，阔谈对前夫人的爱意，你应当先看清楚自己的心！不要把凝儿当成蛋蛋，凝儿就是凝儿，别企图把你对蛋蛋的愧疚之意加放在她的身上，世间有很多东西可能复回，但有些人失去就是失去了”。
“失而复得也是常言，既然你已知我和蛋蛋的事情，我不防告诉你，在我看来并不得错了就是永远的错了，就永远没有机会的补偿，人非草木，熟能无情无过？而且，我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很幸运，能时刻守护着凝儿，你知道那种痛的撕心裂肺，悔到生不如死的感觉吗？”楚子冥惆怅的说道，“这一次爱了，必定会付出生命去爱，即让自己失去生命，也不要再偿到那种悔到生不如死的滋味，所以，别企图让我放弃凝儿，不可能！”。
冰凝穿着白色的亵衣，笔直地坐在梳妆柜前，敞着窗子，吹进来凉凉的晚风，用纤手撑着下颚去想蓝碟儿的事情，桃子和凌涵荷二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蓝碟儿？楚子冥又知不知晓呢？还是是他同意将蓝碟儿关起来的？冥王府有两个禁忌，一个是凌蛋蛋，一个是蓝碟儿，难道两者之间有着密切关系？一想到蓝碟儿那张渗人的脸，还会有些让她心惊胆战，渗人的脸？
毁容了？难道她的脸也曾被人毁容了？冰凝倏尔拿起铜镜，看着自己一张容颜，那么也就是墨没有告诉她，在救回她的时候，她的脸已经被人毁容了，而又通过医术将她换了一张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脸，所以，楚子冥和凌涵荷他们才没有认出她！
对，一定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会被毁容？难道她也曾受到蓝碟儿那样的待遇？但为什么？蓝碟儿说她受宠且遭人陷害，据她所知，她并不受宠啊？
太多不解的问题，萦绕在她脑海里，纤手不禁揉上额头，喃喃道，“头痛，改天再去探个究竟！也许能解开萱儿和许夫人的死因”。
这一晚，冰凝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以前，萱儿给她洗着葡萄，她边吃着葡萄边跟萱儿说笑……
这一晚，桃子饥肠辘辘，无力地坐在墙角，暗骂银迎，银喜都知道偷着凌涵荷送吃的，她却不给她送吃的……
这一晚，凌涵荷一夜都未合眼，留了一个心眼，她现在怀着身孕，用冰凝的话来说，得处处小心，所以，她时刻提防着桃子那个小人……
天边泛起鱼肚的白光，渐渐地天空浅蓝，金灿灿的阳光高挂于东方。早早的，银喜和银迎便在柴房外面，等着迎接关了一夜因着冰凝求情才被楚子冥放出来的凌涵荷和桃子二人。
“哼！”桃子。“哼！”凌涵荷看着对方，同时哼了一声，走向各自的丫鬟。
凌涵荷笑着看向银喜，看着她的黑眼圈道，“你也跟着一夜没睡好吧，走，回去吃顿好的，今天你也放假，睡觉去”。
“贱胚子，你想饿死本夫人吗？”桃子趾高气昂的骂着银迎，“今天一天你都不许吃饭，把所有的衣服都给本夫人洗了”。
银喜心疼的看着银迎，姐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要受那般的气！……
冰凝坐在凉亭里，看着争先恐后走的凌涵荷和桃子，两人面色憔悴，见到她，桃子不怀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后，快步离开，倒是凌涵荷走上前笑着道，“冰凝，你怎么这么早在这里？”。
“清晨的空气很新鲜”冰凝简短的答，暗自打量着凌涵荷，她是那般狠毒的人吗？把蓝碟儿祸害成那般？
“哦，我听喜子说，是你向王爷求情，王爷才会放了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凌涵荷浅笑道。
“要想谢我，就跟我说一说蓝碟儿生前的事”冰凝担心凌涵荷起凝，解释道，“卓儿的病还未痊愈，我怀疑与他的娘亲有关”。
“哦”凌涵荷应着，颇为为难，若有所思歉意的说道，“冰凝，我昨晚一夜没睡，先回去睡一觉，改天再聊”说完，领着银喜匆匆忙忙的走了。
王爷的暴佞脾气，尤其是在谈起蓝碟儿和蛋蛋时，更是暴佞，就像是昨日，若不是桃子提起蓝碟儿三个字，她也不至于被关在柴房里一夜，所以，说起蓝碟儿的事她还是格外谨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