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用心中的眼睛看见你
桃子蹙着眉，听着银迎说的话，这种劝的语气，不像是会出自银迎的口中，瞪向银迎道，“说，是不是凌涵荷给了你好处，收买你了？你才会这般讲话的”。
“夫人，天地良心，奴婢真的是为了你好，她怀孕了又怎样，您不是还有卓儿嘛”银迎立即辩解道。
“哈哈，卓儿”桃子放声大笑，暗自想着，那个小仔子她对他再怎么好，他终究也不是自己的孩子，连一声娘都不管她叫，王爷自那晚后，就没有碰过她，说白了，收了她做夫人，就是为了给卓儿找个奶娘。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凌涵荷生下那个孩子，来巩固她在王府的地位。
楚子冥在凌涵荷屋内过夜的事情，第二天一早，便传到了桃子的耳朵里，嫉妒地眸中泛起阴霾，冷声道，“果然，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样，王爷都开始宠上她了，走银迎，我们怎么着也应该去道贺一声”……快步到了雅荷苑，才知凌涵荷回了娘家，给娘家人报喜去了，心中的怒气无处可撒，转身向柴房里走去。
冰凝心神不宁的坐在书房里，纤手拿着的书成了一种摆设，鬼王都已经回来，墨和鬼王同天走的，这么多天了，为何不见一封信？苍洲的事情又处理怎么样了？正想着，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声传进了冰凝的耳畔，那撕心裂肺的痛喊声，令冰凝的心中更加不安，就好似自己也曾这样痛喊过般，站起身，仔细听着，这一次绝不是错觉！
快步走出书房，寻着声音走去，路经花园突然一个熟悉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阿罗匆忙地行过礼后，急切的道，“冰凝姑娘，请您去看看王吧”。
“看墨？发生了什么事？”冰凝紧张的问道，心中那份不安渐渐扩大。
“苍洲黄河泛滥，百姓民不聊生，三日不见好转，大雨狂下不停，瘟疫扩散周边百姓，王心系百姓，亲自赶往苍洲，治理灾情，却被瘟疫传染，导致双目失明”阿罗叹了口气又道，“王担心将瘟疫传染到皇宫以及京都的百姓，坚决不回皇宫，坚持治理苍洲的黄河和瘟疫，并命知道您行踪的人，不得将此消息告诉您，免得您担心”。
留了封信在书房，冰凝便义无反顾的同阿罗驾马赶往萨缅国的苍洲，上一次她从萨缅国赶往兴盛朝，由于楚子冥点了她的睡穴，坐在马车里她，仿佛只是睡了一觉就到兴盛朝，可这一次，骑着马儿忧心完颜墨的她，才知道这路有多么的漫长。
阿罗看着本就身子弱，再加上快马加鞭的冰凝，她的脸色已经显现苍白，不禁说道，“冰凝姑娘，你休息一下再骑吧，马上就要入萨缅国的边界了”。
“没关系，再坚持一下”冰凝回绝道，幸好，墨之前有教过她骑马！……
“什么？凝儿离开了？”楚子冥听着凌涵荷所说，浓眉紧蹙，幽暗的眼眸闪过一抹难以揣摩的黯然，伸手接过凌涵荷手中冰凝写的信，娟秀的字体写道；急事赶回萨缅国，它日有缘再住府这字体？楚子冥取出衣襟里蛋蛋曾写过的信纸，对比着字体，为何字体也这般相蛋蛋的？为何那么多相像出现在她的身上？
凌涵荷见此，她知令一张是蛋蛋所写，看出楚子冥的疑惑，上前道，“王爷，你觉得她相蛋蛋，对吗？”。
“恩”楚子冥低低应道，“难道你也有这种感觉？”。
“对，虽然她挺冷漠，但总觉得她很亲切”凌涵荷犹豫着说出自己的感觉，“而且她对我很关心，那种关心，就似姐妹之间的关心”。
“姐妹之间？她是很相蛋蛋，但却只是相而已”楚子冥叹口气惆怅的说道，他知道冰凝离开冥王府是早晚的事，只是，希望能晚一天是一天。
阿罗提前为冰凝找了件雨衣，也幸得这件雨衣护身，没有让冰凝被大雨淋湿，刚进苍洲，冰凝便看到被黄河曾冲过后，满是黄土的地面上东倒西歪的躺着病了百姓，而他们的头顶上方，仅是用着杂草所编的棚顶遮挡着大雨。
见此，冰凝的心更加为完颜墨提了起来，“阿罗，距离墨所在的地方还有多远？”。
“还需前行半个时辰”阿罗担心道，“冰凝姑娘，你一路都未曾休息，还是休息一下吧，您若是生病了，属下的罪过可就大了”。
若是病了，就会为墨添加麻烦，思及，冰凝鄂首，下了马，径自走向有病患的草棚里，身后阿罗紧紧跟随着。
一位白发苍苍头发蓬乱的老太太，双手合十，求着冰凝道，“好心的姑娘，给点水喝吧”。
“阿罗，给老人家些喝水”冰凝清声道，蹲下身，对着躺在地上一位面色泛黄，气喘呼呼的男子道，“把你的手伸出给我看看”。
那男子懒洋洋地不动，轻蔑地看眼冰凝，嘲弄的说道，“一天来了不下二十个人，都自称能治好瘟疫，却在天天见到有死人时，来了一个走一个，你一个女子，又能看得了什么病！”。
“大胆！”阿罗立即怒道，“你有眼无珠，你眼前的女子是神医冰凝”。
“冰凝？再世华佗，专为穷人看病的神医冰凝？”男子难以置信的说道，此语一出，整个草棚里的人都用看救星似的眼神看着冰凝，只听有人道，“若知真假，可参，神医冰凝美貌倾国倾城，性子清冷如水，专治穷人，恶整贪官”。
众人纷纷打量着冰凝，好一个美的令人过不目，神态自若的女子，定是她，一时间，所有人跪倒在地，纷纷道，“神医，你总算是来了，求你发发善心……”四周几个草棚里的百姓，听见神医冰凝来此，纷纷不顾大雨跑到冰凝所在的草棚，逐尔跪地，道，“神医冰凝，求你救救我们吧……”。
见此，阿罗用赞赏的看着冰凝，不愧是王费劲心机宠爱的女子，救回她两年的时间内，各种千奇百怪针法，稀奇古怪的药材用在她的身上，亲身试过各种针法、药材，最后，打造出神医冰凝。
“冰凝受不起”冰凝拧着秀眉道，“我会尽力而为，你们都快起来吧”。
自从知道冰凝走了后，楚子冥的心便空落落的，一颗心总是不踏实，不由自主的来到蛋蛋昔日所住的厢房，幽眸看着三年来派丫鬟精心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厢房，思念如潮水般地袭来。
坐在椅子上，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蛋蛋，你真是狠心，三年来，不曾闯进我的梦中一次，你真是残忍，要让我亲眼看着你去逝，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要是没有亲眼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或许，我就不会有今日这般难过，这般后悔了”听见有脚步声，他莫明地趴在桌子上装睡，他希望，能像那晚那般，蛋蛋似在梦中出现，对他“人生若只如见”。
女子轻盈的脚步声走了进来，定是见到他的原因而一顿，听着女子轻手轻脚急步往外走的脚步声，倏尔抬起头，看着女子熟悉的身影，痴语般的唤道，“蛋蛋？”。
女子嫣然转身，对楚子冥服了个身，柔声道，“王爷，臣妾是桃子”。
“怎么是你？”楚子冥语气中颇为失落与意外的问道。
桃子也不在躲闪，面带忧色，走到楚子冥近前，答，“一直都是臣妾在打扫这间厢房的，凌王妃生前待丫鬟们都很好，所以，为她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
“原来如此”楚子冥低声说完，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王爷慢走”桃子温声道，爱慕的眼眸看着楚子冥笔直的背影，王爷，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究竟多久才会知道？
等冰凝赶到黄河时，看见千名多的待卫镇守着泛滥的黄河，两边堤坝均被用土所装满的袋子围住，大雨仍旧不停的下，丝毫不怜惜已经身心疲惫的待卫们，似要冲破堤坝。
冰凝边走边察看着黄河，当看到前方一抹高大散发着霸气的身影时，她不禁加快了脚步，停在完颜墨近前，完颜墨没有像以往一样宠溺的唤她凝儿，而是黝黑炯亮的眼眸无神的望着黄河。
一种难以言语的苦涩漫延在冰凝的心里，他看不见她了？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失明了？一滴冰凉的泪水顺脸颊滑落，听他对身边的阿托道，“走吧”伸出手，要阿托指引前行。
冰凝将纤手缓缓伸向完颜墨的大手里，顿时，完颜墨的手一僵！
他蹙起剑眉，阴冷严肃地峻脸上泛起柔和的轮廓，深情的唤道，“凝儿”内心激动不已，他想念的凝儿来到身边了，只是，这个地方太危险，倏尔对着身边的人，阴佞着声音问道，“是谁违抗了朕的命令，通知的凝儿？”。
“别怪他，即便他不去告诉我，这么多天没有你的消息，我也会回萨缅国，到时一样知道。先去帐篷里休息”冰凝轻声说完，纤手握紧了完颜墨的手带他前行，一路上她一直紧紧地握着完颜墨的手，细心的提醒他脚下有石子，脚下有水坑等等，最后，随着阿罗来到一间上好的帐篷内。
冰凝为完颜墨换去身上雨衣，用着干净的毛巾为他擦去峻脸上的雨水，关心的说道，“墨，你先坐在床榻上休息，让我看看你的病如何了”。
“好”完颜墨温声应道，一旁阿罗看向阿托，两人互看一眼退出了房内，暗自想着，还是冰凝姑娘有办法能让王休息，或许冰凝姑娘就是王的良药。
纤手把上完颜墨的脉搏，冰凝的秀眉越蹙越紧，脉博这么虚弱，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摸上他的额头，好烫，“御医在哪？可还有药？”。
“凝儿，你生气了？”完颜墨突然问道，虽然他的眼睛看不见了，但他能感觉，凝儿生气了，而且是第一次对他生气了！
冰凝不答，继续说道，“我去问阿托御医在哪”刚迈开步子，完颜墨便站起身，抓住她的手腕，稍微用力，她就靠在完颜黑的怀里。
“凝儿，你怎么了？”完颜墨不明所以的问道，双臂揽住冰凝的纤腰，体力不支的原因，他将脑袋靠在她的香肩上，闻着属于冰凝的独特气息，低声道，“不要憋在心里，告诉我，你为何生气？”。
良久，冰凝才缓缓开口，“你以为不告诉我，你生病了，就是为我好吗？你知道，在听到阿罗说你生了病，不回皇宫，不看御医，坚守在这里，我有多担心吗？”顿一顿又道，“难道，我在你的心中，就只是一个要被安抚，而不值得信任的女子吗？”。
凝儿生气的原因竟是因为担心他？完颜墨一怵，喜悦的情绪直达心底，掷声解释道，“不是的凝儿，因为我不想让你有一分的忧心”。
“有忧心又能怎样？连这个时候我都不能照顾你，不能陪在你身边，你会让我觉得，我很没用”冰凝温声说道，不知为什么，当听到完颜墨病了又双目失明时，她只是想一心陪在他身边，感觉到完颜墨的呼吸越来越热，接着道，“墨，你现在必须休息，不能再出去了淋雨了”扶上他，令他重新坐回床榻，“躺着睡一下，我守在你身边”。
完颜墨璀璨的星眸无神看着前方，依冰凝所言，躺在床榻上，感觉到冰凝小心翼翼的为他盖被子，性感的唇角噙上一抹满足的弧度，戏谑道，“双目失明换来冰凝的这般照顾，相比之下，值！”。
到这个时候还在安慰她，冰凝别过脸，话语卡在喉间，不去看完颜墨失明的眼睛。
听不见冰凝回答，感觉不到冰凝的存在，完颜墨倏尔坐起身，面色紧张，伸出双手慌张的摸索着冰凝，急道，“凝儿，你在哪？”。
“我在这”冰凝忍俊不住哽咽出声，伸出手握住完颜墨的大手。
完颜墨安心的握上冰凝的手，将另一只手摸上她的脸颊，冰凉的液体顺着她柔美的脸颊滑落，深情道，“你哭了”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凝儿为了他会哭了，只是这哭并不是一种幸福的征象。
心中很闷，又有一点疼，使冰凝哭的硬咽，抽泣地如同一个邻家小女子般，“墨，你，你看不到我，我好难过”。
“不要难过”完颜墨轻柔地擦去冰凝脸上的泪水，蛊惑般好听声音说道，“虽然我的眼睛看不见你，但我会用心中的眼晴看见你”。
“恩”冰凝重重点头，就好像完颜墨现在能见她般的相信完颜墨的话，而后说道，“我一定会想法办治好你的眼睛”。
“王”阿达在帐篷外恭敬的唤道，听言，冰凝立即走了出去，看着神色慌张的阿达，说道，“墨睡觉了，发生了何事如此慌张？”。
王这几日太过劳累，身体带着病都未曾好好休息过，就别打扰王了，只是，阿达蹙蹙眉，思及说道，“冰凝姑娘，这可如何是好，黄水快要冲上堤坝了”。
“哦，先别吵醒墨，带我去看看”冰凝神色女将般地说着，回屋披了件雨衣，便随着阿达朝堤坝的方向走去，到了堤坝果然看见黄水在有10厘米就涨上岸了，秀眉微拧，问向身边随行的当地父母官，“这附近可有别的河？”。
“有，距离黄河两千米多的地方有一条淮河，是流向中庄村的”父母官依据自己所知的说道，“但，臣只是听说，没曾见过”。
冰凝点头，想了想，清声指挥道，“阿达，你去看一下那淮河堤坝有多高，多宽，中庄村人口又是多少？速去速回”。
“是”阿达丝毫没有疑虑地领命后，快马加鞭赶往中庄村。冰凝边走边察看着水位，阿罗则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保护着她的安全，只因他深知，冰凝对于完颜墨来讲，意味着什么。
不多时，阿达回报，淮河堤坝目测高十二、三米，宽十五、六米，中庄村是一个小村庄，人口只有百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