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病根
完颜墨的眼眸中终于有了除冰凝以外的人物，抬起头，鹰隼般凛冽的眸中透着渗人的寒意，唇瓣弯起一抹阴冷的弧度，“冥王爷夜潜皇宫，绑走了凝儿，是不是要给朕个说法”松开怀里的冰凝，走离她几步，内运功力，伴随着凌厉之气一掌打向楚子冥。
楚子冥以迅雷的速度躲闪，纵身跃到十米之远，那一掌没有落到他的身上，却让五米之内的地面震裂！转而回身，风般的速度攻向完颜墨。
冰凝静静地站在原地，冷淡的眸子看着打的不分上下，难舍难分的两位俊美到妖孽的男子，似乎此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倒不知何时身旁多了位女子，她焦急的喊道“王爷，别打了，快来人，你们快去帮王爷啊”。
冰凝转头看去，她是一位容貌上好的女子，瓜子脸型，柳叶弯眉，一双秋瞳剪影的眸子，粉红的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身着一袭浅粉色衣衫，娇艳如荷。
等她打量完时，楚子冥怒意的声音传来，“凌涵荷，你给本王闭嘴！”让人来帮他，简真是笑话，况且好久没有遇到对手了。
听着楚子冥的训斥，凌涵荷转念一想，楚子冥的武功若是让人去帮，跟羞辱他有什么分别？想了想，对着完颜墨骂道，“你个胆大包天的贱子，竟然来王府闹，要是伤了王爷，本夫人跟你”剩下的话卡在喉咙处，害怕地看着玉颈下一把锃亮的匕首。
“再敢骂王一个字，死！”阿罗面色铁青，如黑煞神般冷酷的看着凌涵荷。
“好，好，本夫人不骂就是了”凌涵荷怒眼瞪着阿罗，她何时受过这般窝囊气，可小命在阿罗手里，她只能能忍着，缩了缩脖子道，“你拿的匕首小心点啊”续而，紧张地紧攥着拳头看着越打越激励的俩人，睨视身边的冰凝，冷言冷语道，“那位可是你相公？他们是为你才打的架，你都不知道着急担心吗？去劝劝啊”。
“打累了，他们自然会停下”冰凝丢出一句另凌涵荷更加怒意的话，便不再发一言，相公？
这一架，由晌午打到天边染上红霞，又由红霞打到皓月悬挂，璀璨星空。由半空打到地面，依此反复。
楚子冥一张冷峻，豪爽的笑道，“再大战三百回合！”自蛋蛋去逝后，他就一直想找个人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可高手往往是孤独的！
“奉陪！”完颜墨邪肆的声音可以听出他的心情较好，身为萨缅国的王，自小便由高师受功，有着比上好功夫的人还要高出一等的功夫，可自从十岁登基，便没有人能与他真正的切磋武艺了，今日棋逢对手，倒算是件幸事。
“冰凝姑娘再这样下去，属下担心会伤了王龙体”阿罗解除了对于乖乖闭嘴的凌涵荷的威胁，对着冰凝单腿跪地，捧手道，“属下肯求冰凝姑娘去劝劝王，只有您才可以说动王”。
冰凝明亮的眼眸看着相熟悉的阿罗，再看眼打的仍旧没有停手意思的两人，暗想，也是时候了，低低应了一声，“恩”逐尔缓走向上空打地正激励准备落于地面的两位男子中央，两道凌厉的掌风由上而下，在看见突然出现的冰凝时，倏尔扫向一侧，震的树木劈裂，落叶纷飞，鸟虫惊叫。
“凝儿”完颜墨收功，箭步走到冰凝身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有没有伤到？这么危险为何可以站在这里”。
楚子冥用着难以揣摩的精光，远远的看着冰凝，却未曾走过去。
“不要打了，会伤了龙体”冰凝无波无澜的声调说出了关心的话话。
“你在担心我？”完颜墨的语气中惊喜若狂，他的凝儿会关心他了，“好，不架了”转身看向楚子冥，阴寒之声警告道，“此次的事情暂且做罢，若下次对凝儿不敬，朕定会要了你的命！”。
楚子冥不屑的冷哼一声，“你若有本事，随时拿去”。
见着完颜墨又要动怒，冰凝抓紧了完颜墨的衣角，“不要打了”。
完颜墨犀利的眸子看着冰凝，今儿有很多次的破例，冰凝第一次说出关心他的话，第一次抓住他的衣角，难道都是因为回到了她以前所生活的地方吗？
不！虽然不知道凝儿在这里有着怎样的过去，但他希望她永远的失忆，不要再拥有那些令她痛彻心扉的记忆，况且，任何人也不能抢走他的凝儿！
尤其是眼前虽不知冰凝就是他死而复生的王妃，但仍对冰凝露出一丝情愫眼神，桀骜不驯与之优秀的楚子冥！
大掌牵起冰凝的纤手，“凝儿，我们该回萨缅国了”俩人向王府门口走去。
“冰”楚子冥由嗓音发出一丝声音，幽眸看着冰凝离开的倩影，心中一痛，好似有什么至宝要丢失了般，好似这一次失去，便是永远！
“王爷，王爷，小世子又犯病了“丫鬟急急地跑到楚子冥身边，焦急的说道。
“等一下，你还不能走”楚子冥说话之间，已跃身来到冰凝面对，挡住她前行的去路，“卓儿的病还没有治好，你就不能走”。
完颜墨剑眉萧冷，高大的身形将冰凝挡在身后，阴鸷着声音道，“你是否懂得，得寸进尺的意思？”。
“你是否懂，此话是同冰凝讲的”楚子冥上梢眉挑，不惧地看着萨缅国的王完颜墨，唇角弯起嘲弄的弧度。
在他们僵持中，冰凝缓步走出完颜墨身后，淡眸看着两位等待她答复的男子。
“我救卓儿！”冰凝再简单不过的四个字，给了两个男子答案：是的，留下来，寻找模糊的记忆。
即便可能会难过！
即便可能会心痛！
即便可能会危险！
但她仍是义无反顾的要找回丢失的记忆，拥有一个完整的自己！……
冰凝已经王府住上两日了，倒是有一件趣事发生在她身上，卓儿每次哪怕是哭到抽搐，只要抱到她的怀里，分秒的时间，他便不会哭泣，反而会咯咯的笑出声音。
钩心斗解的凉亭里，卓儿在冰疑的怀里又咯咯的笑出来，那开心的模样，甚至让新来的丫鬟，误以为冰凝便是卓儿的亲娘。
“凝儿，你喜欢孩子吗？”完颜墨炯亮的眸子看着把卓儿哄入睡的冰凝，抱着婴儿的她，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她褪去了一丝冷漠，多了一丝恬静温婉。
冰凝将看着卓儿似平静湖水般的澈眸看向完颜墨，这个在知道她做了决定，没有阻止，毅然放下朝事陪在她身边的男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听说，只有给喜欢的男子生小孩子，才会发自内心的喜欢他”。
“原来如此”完颜墨宠溺地将冰凝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在玉耳后，掷声道，“凝儿愿意为我生小孩子吗？”。
冰凝一怵，不知如何回答。
“是我问的鲁莽了”完颜墨微扬起苦涩的弧度，风淡云轻的说道，“我会一直等到凝儿敞开心扉，接纳我的那一天”。
冰凝仅仅是颚首，不禁问道，“墨，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三年”完颜墨精明的答道，“你的父亲是朝中大将军，战死杀场，而你母亲殉情而死，因此你才会自小便入宫，但由于我从小就背负着未来储君的身份，父皇、母后管束的特别严厉，所以我们一直没有机会见面，直到我19岁那年，在桃花林里，才第一次见到了你”。
将睡着了的卓儿交给奶娘，冰凝以研究医术为名，躲开了完颜墨，自己一个人在冥王府里走动，完颜墨对她的心思，不是她不懂，而是她没有信心回以这份炙热的感情，所以他的爱，越是浓烈，她就越是感觉一份压力。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对于爱情有着强烈的排斥感，就像是被什么人深深伤过似的。
不知不觉走到成荫的榆树梅前，4月是榆叶梅花开的季节，垂下枝条上开出粉色的小花，微风吹起，清新弥漫，成千上万的花瓣漫天飞舞。
冰凝倚坐在一颗粗壮的榆树梅根部，迎着风儿惬意的闭上眼眸，碟翼般的睫毛微微眨动着，脑海里有五颜六色影影绰绰的画面；林荫的树木下，两个二十左右岁的女生，穿着奇怪的衣衫，好像抱着书卷一个坐在树根部的女生，招着手说道，“靠，你坐过来，这里没有虫子”另一个站着长相可爱的女生，撇撇嘴道“靠之，要是有虫子怎么办？我才不过去坐呢”……
她又是谁？猛地睁开眼睛，喃喃道，“你是谁？你是谁！”这一句不禁让榆树梅的一处树枝晃动起来，疑惑地看去，从一颗粗壮的榆树梅里走出一位男子。
男子高大的身形着锦华浅衫，菱角分明的轮廓，深邃而极为忧郁的眼眸，仿佛世间最纯净的水也洗刷不掉他的忧郁，粉唇的薄唇扬起微小的弧度，墨蓝色的发丝被风吹乱，俊美如天神般，只是他和那位暴躁的冥王爷有几分相像，他如沐春风的声音道，“姑娘勿怕，本王是冥王爷的三哥，楚子瑾”。
“咚”冰凝的心跳在听到楚子瑾的名字时，猛地狂跳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忧郁的眼眸待看清树根部缓缓站起身的女子，不由地闪过一抹惊艳！粉色的花瓣漫天飞舞，她着一袭清冷的素雅白衫站于其中，精致的玉颜化有浅妆，一双似圣泉般的眼眸散发着悠悠清冷，樱红的唇瓣微起，似幻真幻假的笑意，犹似风姿卓越不食人间烟火落入凡尘仙女。
可无论她如何美，也远远不及蛋蛋在他心中的美！楚子瑾开口道，“你定是七弟请回来为卓儿看病的冰凝姑娘吧”。
“是”冰凝垂着头，不去看楚子瑾似相熟的俊颜，“瑾王在这里慢慢欣赏，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楚子瑾急切的唤住冰凝，“冰凝姑娘，能聊聊吗？”说完后，连他自己都显的错愕，为何要唤住她？许是她同蛋蛋一样，见到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卑微之分，神态自如的神情。
楚子瑾看着站在原地的冰凝，她的身上有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冰凝姑娘为何不语？”。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冰凝淡淡的声音回答。
“那，就听听我的故事吧”楚子冥惆怅的声音，不禁幽幽道，“三年前，我在错的时间爱上了一位女子，第一次与她见面的时候，她已经在前一天，成为其他男子的妻子，可我，还是情不自禁的爱上了她。她在别人的眼里，并非是美丽的，也并非是聪慧的，但在我的眼里，她却是最美丽最聪慧独一无二的，而那时，他的相公却不这么认为，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替死鬼，所以，我下定决心，只要她愿意，便会将她变成名正言顺的瑾王妃……她要娘家，我便邀请她去我的王府住上几日，可就是那次”。
冰凝聆听着楚子瑾的故事，看着不再讲下去露出异常痛苦表情的楚子瑾，清声问道，“若是不想讲下去，便可不讲下去”。
楚子瑾深邃的眸子看着善解人意的冰凝颚首，算是感谢她的理解，可他情不自禁的想对这位仅见了一面的陌生女子轻诉心中无人能知的痛意！
“她失踪了整整一个月又十二天，每天我都四处奔波寻找着她可能出现的地方，每天我都会不禁联想到她可能正处在危险之中，每天都会令我心痛万分，度日如年，却苦于找不到她……那日，她相公娶妾，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刺杀她相公的另一位妾身，而我仅是手持利剑，保护着随我所去的女子，可面纱女子却被人似是故意的，一掌打向我的方向，在我还来不及收起剑的时候，剑已然刺进了她的腹部，那一瞬间，面纱滑落，她正是我苦苦寻找的女子！她哭着满是绝望的问我，“瑾，为什么最后刺我一剑的人，是你啊？””。
好熟悉的故事！谁曾说过这样的话？冰凝拧着秀眉，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纤手捂着胸口缓缓蹲在地上。
楚子瑾忧郁的眸子仰望着蔚蓝的天空，痛心的说道，“你可知道，一剑刺中心爱的女子是什么感觉？你可知道，眼睁睁看着她倒在我面前又是什么感觉？我亲手杀死了，我最爱的女子，这该是一件何等悲痛的事情？老天爷为何跟我开如此大的玩笑？如果早知道那一剑刺中的是她，那么，我情愿那一剑刺中的那个人是我，也不愿伤她丝毫，更不想让她丢了性命，哪怕用我的性命去换”。
良久，楚子瑾才平静了激动的情绪，一痛话说完，似是在对蛋蛋说完，令他挤压着痛楚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缓解，转过头，倏尔蹙起浓眉，看着蹲在地上，精致的脸庞泛起痛苦模样的冰凝，箭步走到近前，“冰凝姑娘，你怎么了？”。
“没事，只，只是老毛病”冷汗顺着冰凝的脸颊滑落到地面，急促的呼吸，心脏跳动剧烈，那场“意外”虽然治好了她，但她却唠下了病根，每到阴天下雨的时候，每个骨关节都会痛的她几度昏厥，每当有令她情绪波动大的时候，她的心脏便会不正常的跳动！
“可有药带在身上？”楚子瑾关心的问道，看着冰凝痛苦的模样，竟心生不舒服。
“没”冰凝还未等说完有字，便昏厥了过去。
“冰凝姑娘，冰凝姑娘”楚子瑾焦急的唤道，弯起腰抱起冰凝向着榆树梅外走去。
弥漫清香味的厢房里，待众御医走后，完颜墨深眸中关心地看着躺在床榻上，昏昏欲睡的冰凝，大手握上她冰冷的纤手，沉声道，“凝儿，我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你的病根”。
楚子冥笔直地站在窗子前，眸中有着难掩地担心觑视着冰凝，难怪她的脸色会白的不正常，问道，“她有什么病？”。
“此事与你无关！”完颜墨松开冰凝的纤手，萧冷气息的站起身，阴佞的狭眸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楚子瑾，“若凝儿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