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非人生活
“你！”蓝碟儿气结，却听桃子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露出阴鸷的笑意。
桃子对着两个丫鬟，道，“把王妃的嘴给撬开”颇为得意地看着密封的小罐里，装着密密麻麻爬行的蟑螂，“你们说，这蟑螂吃进嘴里会是什么感觉？”。
蛋蛋使出混身力气反抗着，清冷的眸子看着一张张面目狰狞带着坏笑的脸，“蓝碟儿，上天有眼，你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桃子，等等”蓝碟儿冷笑，尖锐地声音道，“如果上天真的有眼，我就不会沦落到此了。五岁一场大水把家，粮田、爹娘、兄弟姐妹全部带走了，唯独剩下我一人苟且留在这世上，那年，沿街乞讨的我被老鸨带到妓院，每天都干着粗重地不是人干的活。十岁的时候，老鸨就让我学着姑娘们如何讨男人的欢心，让我亲眼看着那个畜生将美凤姐蹂躏的体无完肤，我很害怕，很无助，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帮我，渐渐地，老鸨发现我发现大了，变美了，足以吸引男人，13岁时她找了城里最好的琴师，教我弹凑，只为让我成为花魁，吸引男人”
脸颊洒泪，带着恨意地看向蛋蛋，“我16岁认识了王爷，第一眼，我就便深深的爱上了他，愿意将自己以命守住的完璧之身给了他，他是我的天，可你，却要抢走的天！你说，那时的我，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上天真的有眼吗？”。
听完后，蛋蛋心软地有些同情蓝碟儿，但相比之下，她更同情现在的自己！
身上的伤太过于疼痛，蛋蛋无力地叹口气，仅道，“放了我吧，我始终相信，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不可能放了你，本夫人倒要看看，上天有没有眼，恶报在哪”蓝碟儿凌厉的眼神扫向早已迫不及虐待蛋蛋的桃子，“还不动手！”。
“是！”桃子笑的阴鸷，就是这样，让蓝碟儿和凌蛋蛋之间生出天大的恨意，她从中得利，阴声道，“你们撬住了”急切地打开蟑螂罐子上的盖子，对准蛋蛋迫不得已张开的嘴，急急地倒了下去。
“唔……唔……”蛋蛋惊慌地摇头抵抗，可嘴里却已经被倒进多只蟑螂，它们在口腔内缓缓爬行，胃内翻江倒海，“呕……呕……”却干呕也呕不出去，零散的蟑螂爬到她清秀的小脸上，舔食着瘾红的血迹，偶尔有只蟑螂滑落进她的衣衫里，鸡皮疙瘩漫延全身，奇痒无比！
“不……要……”蛋蛋此刻哭的泣不成声，眼神悲凉地求着蓝碟儿，含糊着说道，“求……求你，不要……不要！呕……呕……”。
“哈哈……王妃姐姐也有求妹妹的一天啊”蓝碟儿放声狂笑，笑声恐怖，对着桃子，跋扈道，“王妃早上没用膳，让她吃饱了吧”。
“呕……呕……”蛋蛋不停地呕吐，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愚蠢，她越是求蓝碟儿，蓝碟儿就越是高兴，也就越是疯狂，与其让她高兴着疯狂，不如生气着疯狂！
那么，压下想把胃吐出来的难受劲，即便说话的时候，会咬到蟑螂，喷出另她痛苦不堪的汁液，即便会让她恶心到想把舌头换掉，但她还是冷声，一字一顿道，“蓝碟儿，你记住，今天你不弄死我，等我有能力的那天，不但抢走王爷，我还要必定弄死你！”。
“你是聪明还是傻啊？这时候还敢说出这种话？”蓝碟儿颇为欣赏地看着狼狈不堪无比痛苦的蛋蛋，怒道，“桃子，去抓些老鼠来，塞进她的嘴里”。
“瑾王爷，您不能进王爷的厢房，等奴婢通报一声”丫鬟心惊胆战地阻拦着脸色阴沉的骇人的楚子瑾。
“滚！”楚子瑾甩手便将那丫鬟推倒在地，箭步走向楚子冥所住的厢房。
见状不好，那丫鬟一股恼地爬起身，匆匆跑向柴房。
楚子瑾一脚踢开房门，带着萧希之气地走进房门，一眼便看见坐在椅子的秦明朗和半依靠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楚子冥，阴鸷着声音问道，“蛋蛋人呢？”。
“她不是跟你回去了吗？为何来本王这里要人？”楚子冥阴佞的幽眸睨视楚子瑾，剑眉紧蹙，她不见了？薄唇抿成一抹冷漠的弧度，“本王的王妃，若是出了任何差池，拿你试问！”。
“瑾王，坐”秦明朗笑的儒雅，边喝着茶水边道，“昨晚冥兄昏过去是我把他送回来的，一直未曾离开王府，没有看见王妃回府，保不起是王妃去哪里玩了”。
“蛋蛋做事有分寸，不是会让人担心的女子”楚子瑾蹙着眉，深邃而犀利的眸子环视四周，掷声道，“七弟都病了，怎么不见蓝氏来照顾，她，人呢？”。
拿着茶杯的手一擅，秦明朗的心一紧，笑着解释道，“蓝氏昨晚照顾了王爷一夜，我来时，她刚回去休息”。
“是吗？本王想见上一见”楚子瑾锲而不舍道，邃眸看着若有所思的楚子冥，“你难道还想让梅儿的事情，再次发生吗？”。
楚子冥一张峻脸冷如冰霜，蛋蛋……，对着丫鬟道，“去，把蓝夫人请过来”话音刚落。
“王爷，找碟儿何事”蓝碟儿盈盈浅笑，对楚子冥福了个身，随后看向楚子瑾，“瑾王，何时来的，快请坐”。
楚子瑾颚首，一双犀利的邃眸毫无掩饰地打量着蓝碟儿，亦不坐，也不语，只是盯着她看，想看出些什么。
直看地蓝碟儿心虚，碎步楚子冥身边，温声道，“王爷，好些了没？幸着，昨晚朗公子将您送回来，否则还不知会如何呢”嘤嘤哭泣道，“下次可不能如此，现在您就算不为了碟儿着想，也得为碟儿肚子的孩子着想啊”。
楚子冥深不可测的幽眸暗自观察着蓝碟儿，可听她如此讲，冷漠的脸上泛起温柔的线条，雨夜那晚，那般替蛋蛋求情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抓了蛋蛋？拉过她的纤手，“本王没事，莫哭，不要伤了孩子”。
蓝碟儿隐隐哭泣，一时，用着手撑上额头，身体摇摇欲坠！
“碟儿”楚子冥紧张地唤道。
“碟儿！”秦明朗站起身，不禁唤道。
俩人互相对方一眼，难以揣摩的眼神。
蓝碟儿尴尬柔笑，道，“王爷不必担心”纤手轻扶上肚子，笑的温雅恬静，声调里溢满幸福，“自从怀了孩子以后，经常发现这种头晕的症状，大夫说，可能是男丁，所以，才会这般辛苦”。
闻言，楚子冥伸臂将蓝碟儿揽至怀里，“辛苦你了”却不忘记失踪了的蛋蛋，“碟儿，王妃不见了，你可曾在府里见过她？”炯亮如鹰隼般的眼眸，仿佛可以洞悉一切，凝视着蓝碟儿。
又是她？蓝碟儿隐下心中恨意，不敢对视楚子冥的眸子，虚弱地手撑上额头，“从王爷这里离开回，碟儿便身子不舒服，直接回了厢房，从未见过王妃姐姐，怎么？出了什么事？”。
“蛋蛋不见了”楚子瑾冷声道，并未看出蓝碟儿不妥，站起身道，“本王先离开，若是有蛋蛋的消息，派人去本王的王府送信”。
待楚子瑾离开后，秦明朗也相继离开，楚子冥拥着蓝碟儿，蛊惑般好听的声音，却透着极大的危险，“碟儿，你真的没有见过王妃吗？你知道，本王最恨的就是欺骗！”。
蓝碟儿的身体一僵，忽尔，镇定自如，笑道，“王爷，你我相处甚久，会不了碟儿是何样的女子吗？难道怀疑碟儿将王妃囚禁了不成？”垂下眼帘，我见犹怜，哽咽道，“成亲那夜，碟儿曾说过，不求别的，只求能陪在王爷身边，为王爷生子，平安到老，仅此而已，怎会心存害王妃之心，王妃姐姐不见了，碟儿也跟着着急啊”。
“碟儿……”楚子冥更紧地拥着蓝碟儿，他怎么可以怀疑她？这样一个心质单纯柔弱的女子！……
楚子瑾并没有如他所言，离开冥王府，他隐约看见蓝碟儿的粉色裙角有着不确定是不是血迹的血迹？如果是血迹，会不会是蛋蛋的？躲过家丁，寻走在各处偏僻的小院里。
脚步声？是瑾的脚步声！蛋蛋支着耳朵清听着，似看到黎明的一丝曙光，激动不已，可由于嘴巴被桃子用着脏布塞住，只能发出低唔声，红肿的眼睛看着面前一堆死掉的血肉模糊的小老鼠。
“唔……唔……”蛋蛋泪如涌泉洒满青紫不依的小脸，发出的是一种悲凉，似野兽受伤时，连自己都不能舔食自己伤口悲惨的低唔声。
楚子瑾猛地停住脚步，隐约听见有唔唔的声音，细听下，却消失了？好像是柴房所发出来的声音？
柴房内，名唤银迎的丫鬟，手握着棒子颇为得意地看着被敲昏过去的蛋蛋，屏住呼吸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楚子瑾伴着紧张地心跳，箭步走向柴房，蹙着眉头，手把上门锁。
“瑾王爷，怎么会在这？”桃子突然出现在楚子瑾身后，神色慌张，脸色苍白，强压下心中如鼓地心跳声，福了个身，“王爷这是柴房，里面脏，有所不便，还请回前院”。
“柴房？”楚子瑾疑惑，冷声命令道，“把它打开”。
“这”桃子犹豫着，随后吞吞吐吐道，“好，瑾王爷稍等”尽量缓慢地打开柴房的门，手心渗出涔涔冷汗。
“瑾王叔，好”夏岚竹礼貌称道，秀丽的容貌比以往美丽许多，着一袭浅粉色衣衫，娇艳若滴，而她的身后跟着两名提着包裹的丫鬟，碎莲小步走到楚子瑾身前，温声道，“瑾王叔在此，做什么？”。
“哦，无事”楚子瑾凝视着夏岚竹，她长的越来越像她姑姑……夏雪梅，俊气的脸上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听你义父说，你去寺庙里烧香连带住上一些日子，这是刚回来？”。
“是”夏岚竹浅笑着点头，缓缓道，“这地脏，侄女与您借地说话吧”。
入夜，楚子冥辗转难眠，那张清秀的小脸不时闪过脑过，她到底在哪？凌狐狸的府，他也派人找过了，她根本就没回去过，懊恼地坐起身，悄身无息地宽衣。
蓝碟儿猛地睁开眼睛，穿着亵衣，柔声道，“王爷，您要去哪？”。
“出去一趟，你先睡”楚子冥冷声，不容反驳的说道。
漆黑的柴房，伸手不见五指，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的蛋蛋无力地蜷缩着躺在角落里，很冷！很痛！很怕！喃喃道，“瑾，你为，为什么要走啊，为什么，没有看到我啊，我，我好难受啊……”。
寂静的夜里，外面的狂风肆无忌惮地吹着，似女人在渗人的低哭，诉着前世的不满。
“不要，不要哭……”蛋蛋痛哭着害怕地紧紧捂上耳朵，那种怕已经触及到了她的心灵，毛骨悚然！牙齿上下不停地擅抖，她在心里说，楚子冥，只要，只要你现在来救我，我就不会，不会再跟你生气，就会原谅你……到最后，蛋蛋已经思绪不清，含糊的喃呢道，“萱儿，我要吃饭，还有水……爸…爸…妈，好痛……啊！不要，求你，我，我不要吃老鼠……啊！……”。
晨曦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崭新的一天即将开始。楚子冥托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厢房，“哗”将桌子的茶杯摔了一地，那个小女人到底在哪？他还没有让她离开前，她不可以平白无故的消息！怒吼道，“来人，去给本王张贴皇榜，提供王妃线索的人，悬赏一百锭黄金”。
美碟苑里，桃子给坐在摇椅上吃水果的蓝碟儿扇着扇子，担心的说道，“夫人，这王爷和瑾王爷，那般悬赏，整日出门去寻找那个傻子，要不要将她换个地方？”。
“不用，你记住，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蓝碟儿笑的阴拧，“不过，你还是要盯紧了，千万别让其她丫鬟进去”。
“是”桃子阴险地笑着称赞道，“夫人真是聪明”。
蓝碟儿不屑的哼一声，尖着声调，漫不经心的说道，“那日到现在，一直没有给她东西吃吧？”。
“是，三天三夜她都没吃东西了，再加上身上的伤，估计再过个三、四天，也就死了”桃子颇为幸灾乐祸的回道，“不行，她太早死了，本夫人就没有生活乐趣了，把狗食给她拿去吃”。
发丝蓬乱，沾染着血迹和稻草，脏兮兮的小脸有着新添加的淤青，被鞭子抽打过的地方，在大热的三伏天，已经渐渐化浓，每天都痛的钻心！估计现在要是楚子瑾站在她面前，都不大敢认这样的蛋蛋了。
蛋蛋坐在角落里，看着倒在她脚边泛起馊味的米饭、骨头、杂草等不知名的东西参夹在一起的狗食，恼恨地看着蓝碟儿那张阴狠的脸，沙哑的声音道，“你，不是人！”。
“呵呵”蓝碟儿的笑声有着对蛋蛋残忍趣味的味道，凤眸睨视桃子和银迎，皮笑肉不笑道，“她骂本夫人不是人，你们看这地上的狗食呀，吃的人应该像狗一样，才对啊”。
“夫人所言甚是”桃子和银迎面带狞笑的走向蛋蛋，一把将无力站起来的蛋蛋提了起来，随后，两人踢向她的膝盖，强迫她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令她像狗似的趴在那堆狗食面前。
地面的石子垫上早已受伤的膝盖，似万针扎膝，针针疼到心里，蛋蛋发出惨绝人寰的喊声，“啊！”。
有那么一刻，蛋蛋以为自己会这样疼死过去，涔涔冷汗急速地滑过整张小脸，甚至很难让人分清，是如雨的冷汗，还是用冷水洗过了脸，又到底哪滴是汗水，哪滴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