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我彻底绝望,菊花隐隐发凉的时候,熊哥把脸上的瞎子眼镜摘了下来。
眼镜不摘不要紧,这一摘差点把老子给吓尿了!
这位熊哥的左眼处竟然有一道很深的伤疤,不过幸运的是这货的左眼竟然完好无损,没有瞎。
咦,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发现这个熊哥怎么看的有那么一点眼熟。
突然我脑子中想到了一个的脸,不过那张脸却是充满了稚气,和现在的这种饱经沧桑的脸是完全不一样的。
最终打破这种气氛的竟然是熊哥。
他先是指着大狗说,“你是赵山峦,还有,还有……”熊哥又指着我说,“你是沙涛!”
我和大狗同时愣住了,然后两人异口同声的叫出了熊哥的外号:“二狗熊!”
“是我,是我呀!”话说熊哥还真是感情丰富呀,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此时的他又是泪眼婆娑了。
于是我们三个人抱成了一团,同时也哭成了一团。
周围的人一脸迷茫的看着我们三个哭成泪人的大男人。
以前有人说“他乡遇故知”是多么美好,什么“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都不信,而今天我终于信了。
其实这个熊哥就是我和大狗的老乡,也是我们小时候最铁的死党。
说起来这位二狗熊(也就是别人口中的熊哥)从小就不是一般的人物。
我们老家的人都知道,十里八村有两个祸害——男流氓,女打手。
而这两位中的“女打手”说的就是我的表妹康熙儿,而“男流氓”所指的就是眼前的这位二狗熊了。
二狗熊的本名叫孙冲。具体二狗熊的名字是怎么来的,这已经无从追究了,总之从我认识他的那一天起他已经就被叫做二狗熊了。
二狗熊家境殷实,和我表妹家都是镇上有名的土豪家庭。由此可见,土豪家庭的后代多是一些祸害。
二狗熊和我表妹家不同的是他家从事的不是沙场,而是养了很多辆跑长途的大货车。
二狗熊的老爹外号叫老歪头,原因就是他爹脑袋总是歪着。二狗熊是老歪头老来得子,老歪头40岁的时候才有了这个宝贝儿子,因此对着二狗熊特别溺爱,只要是儿子想要的东西,哪怕是月亮,他都会想办法给他摘下来。
就是在老歪头的溺爱下,二狗熊从小就我行我素,很不合群直到后来认识了我和我表妹才算有了朋友,后来又加上了大狗,这就是这样我们也成了十里八村最让人头痛的熊孩子帮,而二狗熊就是老大。(由此可见二狗熊这货,从小就有着拉帮结伙的天赋)
我们熊孩子帮当时可谓是叱咤风云一时的。
轮单打独斗,我表妹和二狗熊都是翘楚中翘楚,和他俩打架的孩子都是一个下场,被揍。而大狗虽然不能说是打架高手,但这货有着先天的身体优势,光看那身板就能把人给吓尿,因此也是我们熊孩子帮里的一大主要干事。而我,那时候我就是一小胖子,而且还是那种虚胖,一看就是应该被扁的那种,不过好在我有二狗熊他们给我撑腰,因此在如此条件下我开始狐假虎威,虽然战斗力老子是不足五的渣渣,但老子当时也是很狂的一逼。
我们的熊孩子帮并没有维持太久,在我们上初二的那年二狗熊和他老爹搬走了,具体去了哪里也是众说纷纭,有的说是移民澳大利亚了,有的则是说去了北京,总之二狗熊是离开了,具体去了哪,没有定论。
这并不是我们和二狗熊最后的一次分手,不,应该说是我,再次之前我和二狗熊还有一次接触,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
我们最后的一次分手是在我大学期间。
当时是十一假期。说起来对于城里人来说十一国庆假期的7天长假是一件甚爽的事情,而对于我们这些农村的孩子则不然。因为十月一正值我们这里玉米收割的时间,而假期正好给了我们下地收割玉米的时间。
那是一个傍晚六点来钟的时候。在地里忙了一天的我实在是累的不行了,于是就提前装肚子痛溜回来家,而就在这时一个人敲了我家的窗户,当时屋里开着灯因此并没有看清外面的人。
“谁呀?”我没好气的问。
“是我,还记得吗?孙冲。”窗外的声音很是疲惫。
“二狗熊?”
“对,是我。给我整的吃的,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等着昂,马上就好。”我把刚刚煮上的饭又加了不少。
而就在这时,我听到外面又传来的很吵声音。
我出门一看,二狗熊不知踪影了,不过两个穿着警服的家伙却进了我家的院子。
警察问我有没有可疑的人来过这里,我知道他们说的可疑之人就是说二狗熊,不过我还是摇头说并不知道,于是警察就走了。
我又在院子里溜达十来分钟,最终在我家院了堆着的玉米秆垛里找到了二狗熊,而那时他已经很虚弱了,估计是好几天没吃饭的缘故吧!
我本想把他扶进屋里,但二狗熊说怕警察再回来搜查,于是便呆在了玉米秆垛里,我把饭给他端了过去。
他吃的很快很急,果真是好久没吃饭的架势。
当时因为在玉米秆垛里光线不好,而且二狗熊还带着一顶鸭舌帽,所以我并没有看清楚他当时的长相。
之后我拿出了半个月生活费600块钱给了他,而他在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后便自己离开了,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二狗熊了。
没想到的是现在我们竟又见面了,而且还是在这样的状况下,这个时间还真是小呀!
之前被熊哥的燕舞牌录音机拍的晕晕乎乎的胖女人清醒了过来,不过看到熊哥竟然给对方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甚是迷茫,但又不好对旁边的人发问。
我们不知道我三个抱在一起哭了多久,总之好多人看都看累了。就拿熊哥的那帮裤衩帮小弟来说吧,不少人已经抽进去了半包烟。
熊哥和我们分开后,那个红裤衩排骨小头目就靠上去问道:“那个,熊哥我们的买卖还……”
这货话还没说完就被熊哥扇了一记大耳刮子!
“尼玛,瞎呀!没看到吗,这两个是我的兄弟,亲兄弟!还买卖个毛,难道要我卸了我兄弟的胳膊腿?”熊哥很生气,语气中的怒意让众人都有些怕。
“可是……”红裤衩还想说什么,但看到熊哥摘下眼镜露出的眼神后,便将要说的话又吞回肚里。
“MLGBD,是谁操弄的买卖来着?”熊哥的语气很冷,说明问题大条了。
“那个,貌似是熊哥您自己整的。”旁边的河南人小毛插嘴道。
“尼玛,老子……”熊哥本想抽死这丫的,但看了看小毛的脑袋,有看了看自己有些红肿的手便放弃了。
“算了,收队!”熊哥下达了命令。
“熊哥,出动了不干点事,这不合规矩呀!”这时候红裤再次说话了。
“说的也是,那就把那个长得跟外星人的胖女人揍一顿吧!记住不要得打太狠,我可是从来不打女人的。”这货说这话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刚刚才用录音机把人家拍晕了的事实。
对小弟下达完命令后,熊哥连忙和猫爷三鸭握手认识,然后嚷嚷着要带我们去个有档次的地方吃饭,于是我们就在熊哥的热情簇拥下上了那辆加长凯迪拉克。
20来分钟后,我们来到了熊哥口中有档次的地方——香格里拉大酒店。
(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里,上一次是护城河计划时候和领导们来蹭了一顿)
说起来我和这个香格里拉大酒店还真是有缘分呀!不过不同与上次的是,上次是其他人都穿的很正常,唯独我穿的跟个傻逼似的,而且还光着脚;而这一次却恰恰相反,其他人都穿的跟个傻逼似的,还都么穿裤子,唯独我们禽兽星三人(不包括大狗,这货穿着也是奇葩)穿着还算是正常。
一大帮人簇拥的走进了香格里拉的大堂,那架势就他妈跟要干架似的,也正是这样的架势才造成了之后的误会。
熊哥走过去随便揪了一个大堂招待就突兀问说:“服务员,听说这饭点就是这个城市最好的?”
那大堂招待就是一个刚刚踏入社会的二十多岁小姑娘而已,哪里见过这种架势,看着熊哥一句话说不出来,那表情简直都快被吓哭了。
熊哥看这小姑娘表情不对,立马一把推开说:“尼玛,别赖着我,你可不是我弄哭的。MLGBD,就没有个正常点的人吗?”这货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脑子在想些什么,貌似这里其他人都很正常,唯独他和他的这帮小弟属于不正常的把!
另外我也算是看出啦!这货也是第一次到香格里拉来,不然也不会问这么不靠谱的问题。
这是是不是本市最好的大酒店我不知道,但这地方一定是本市最贵的,这点毋庸置疑。
不多时酒店大门就涌进来一批穿制服的保安,手里都拿着警棍,看来他们是把我们当成是砸场子的了,今天的这顿饭算是泡汤了。
熊哥也算是个奇葩,见人家拿家伙都出了,竟然依然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也许这就是作为一个老大拥有的基本素质吧!
熊哥看着拿着警棍冲过来的保安,眉头只是稍微那么一皱,然后右手一句对旁边小弟吩咐道:“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