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造之功,致广生之妙。培元赞化,经书每费苦心;虑险防危,处分自有善策。
吕真人曰:成大造之功者,盖天地一大造化。人生于天地间,而各禀天地之全。五行妙用,以土始,以土终,旋转亦成一个造化。古经所云造化庐,即取此义也。何谓至广生之妙?天地以五行生克制化。无非所以致万物之生生,无一物不受其化育,故曰广生。人身中五行运用,亦与天地相符。故有偏胜者,用法裁抑之,使之无太过;亏歉者,培养补助之,使之无不及;相亢戾者,调和之,使之无乖违,而后生生之功不息。致者推详以尽其法,使人合天地之妙用,以成土无私无畏终始也。何谓培元赞化?元者,即上谓三元也。三元亦始于土而终于土。三元有一亏歉,必有待于培。三元培则命基固,此其大纲。然其中自有许多节目,则赞化之功是也。赞化者,赞助其化。盖五气皆有化,或化水,或化火,或化金与木,皆自土起其根源。于其不足者,用法以佐之。如水不足,则并理其金,即此便是赞化之功也。余可类推。然赞化与培元,大概自如此。其中斟酌变化,自有许多经理谋画。即上所言之法错综,便是经书之妙用。平时固贵苦心以穷究,临事尤贵苦心以酌宜。一涉疏略,功用未必可成。然理其常,不能保其有常而无变。赞化培元,是安顺时之调治。苟或于调治疏虞而变固易生,又次得不加以防虑之功。防者,防御其患;虑者,参酌基御患之节度。危险,即病根也。此中自贵善其处分。处分者,即篇内刚柔缓急之机宜。凭一心而图,御患之策,必造至当恰好乃投之,谓之善策。此一节,皆合结调理中土之全功,而培元赞化,独详明于此者。因五气三元,皆溯原于此,亦归结于土,乃终其妙用也。
疏:
此言“五行妙用,以土始,以土终”,“三元亦始于土而终于土”,详细剖析脾土之重要性。
凭自然之矩度,致久大之化成。诀以口传,条分缕晰;学求心得,纲举目张。
吕真人曰:凭自然之矩度者,法周天水火木金四气运行,以为中土生生之妙用也。盖人之水火木金四气,虽寄托于土,而其妙用运行,实为中宫之土佐生育之功。故理中土之法,不外凭此自然矩度。其中斟酌变通,不过因乎时耳。断无舍此成法,强为更张,而可措其化理者也。惟矩度妙合自然,果能斟酌变通,以尽其细微,则水火木金四气顺,而中五之士气亦安和,斯生生不息。其化成亦居然可是大可久,与天地之施生,功用无殊矣。故曰致久大之化成。其中用法之诀,一一明注于篇内。虽未当以口传之,实不啻口传也。故特云诀以口传。言用法处,从此宫参互别宫,又从别宫回环参互此宫。一端之法常变,悉为透解,彼此互异,尽为申明,故曰条分缕晰。特恐学者粗心尝之,高自位置,不肯虚心以求实得耳。果能虚心玩索,日久自然贯通。言其大纲而大纲可举,言其细目而细目可张。亦何有医术之不能尽其详耶?
疏:
此申言土在五行中的中枢地位。
要自论之:法自分门,运生机于奇奇巧巧;品原别类,制权要于正正堂堂。
吕真人曰:此以下数节,总括通篇之大意也。何谓法分门。即五气各分类。而各宫之中,又有许多门类之分别。凡此皆所以调其戾者使之和,过与不及者使之中。人之五气妙用,其生生之机,原合乎大造,故调理之法,亦不外符大造以运其生机。但其中常变互异,经权酌宜,实奇外出奇,巧外生巧。然本大造生生之理,则奇而不失为常,巧而不悖乎正。以人法天,太和自然保合。保谓品原别类?品者,药品也。药品亦不外五气分其性情。性情分则品类自别。其中自有互同互异。即一气而杂出别气,此宫可参彼宫之类是也。药品既觉纷繁,用法自在制其权要。合人之素禀,与目前之症候及分途杂出,自得其先后缓急、轻重进退之权要。法立令行,攻守调和。虽有时偶用险法,然得其权要则入险如夷,亦不啻正正之旗,堂堂之阵。天下断无舍理而行法,惟权要既明,所以不至流于诡僻也。
疏:
此开始总结全卷。
水性有吉亦有凶,合用则化凶为吉;火气或和又或戾,得宜则因戾见和。
吕真人曰:何谓水性有吉亦有凶?盖药品中禀水性而生者,多系滋湿之物。论其吉则枯木有时回春,旱干赖他济渴,无根狂火得此则息。此中妙用,不可胜纪,皆谓之吉。言其凶则禀水性而生之物,易长水湿,谓之凶。故独云有吉亦有凶。究之凶即隐寓于吉中,然吉既有凶,何以可用?要在合用。如篇内言用水之法是也。法既调之使合,则水性之物益水而不生湿,则凶者亦吉。故曰化凶为吉。即如水泛患肿,本来忌水湿之物,遇阴海亏歉而水泛者,得水湿之物,反能为功。但用法须有节度,不可使之窒塞耳。举一便知此品之妙用。总结水宫。何谓火气或和又或戾?火气者,即药品中禀火德之物也。其中有禀火而兼水者,有火而兼土,有火而兼木金者,其火之性为稍和,至于纯禀火德者,则烈甚,谓之戾。以一火性之物而兼众气,用法各因其所宜以施之。和者,固常觉其和,然有时人当火德大败之秋,非极烈之将不能复其中原。若畏其戾而不敢用,迟疑反至害事。此即大败求良将之意也。和与戾惟相其宜,果得其宜而用之,和者固和,即戾者亦何尝不和。盖火德扑灭时。必有此刚戾,始能回既倒之澜,是戾而后和也。故曰因戾见和。此一节上言柔,下言刚。于刚柔中自寓经权,以结上水火二宫之意。
疏:
总结火宫。
金则灵蠢各殊,因时立制;木则刚柔相判,随事呈能。
吕真人曰:金何以灵蠢各殊?盖禀金德之药品,有司守者,有司行者,一静一动,自分灵蠢。于灵蠢中又别力之强弱,无非调和人之气,使亏者盈,窒者通,下伏者使之腾,上逆者使之降。彼此交济,互见功施。但不可执成法,先立成见于一心。务在参悟其妙,化板为活,随其所宜而且之,故曰因时立制。总结金宫。木何以刚柔相判?盖药品之禀木德者,自有两途,同是禀乎木德,有禀阳木者,其性刚,与肝木之阳相契。有禀木气之阴者。其性柔,与肝木之阴相投。一刚一柔,截然各判。且刚柔有交济之法。自与纯刚纯柔亦各具妙用,不得混而为一。若宜刚而用柔,宜柔而反用刚;又或刚柔各宜各半,而偏于纯刚及纯柔,则必至功与心违。所以木德之刚柔,各有各之功能。人自当按事宜以行法,自觉功能克致,故曰随事呈能。此一节,结上金木二宫之大要,而究归本于圆妙也。
疏:
总结木宫。
燥土与润土有分,霸道与王道各胜。
吕真人曰:何谓燥土与润土有分?土者,指药品中禀土德者而言也。同是禀乎土德,有禀德之阳者,其性多燥。有禀土德之阴者,其性多润。在人中宫之土,亦有阴阳之别。有同是土受病,而阴土与阳土,自不得混而施法。中土之阳,失其本真,则药品中之燥土,可以复中土之阳。土中阴耗,则药品中润土,可以回土里之阴。土德之药物不同,人之中土亦有别。故用法自当辨中宫阴阳,以别乎用燥土与用润土。故谓之燥土与润土有分。此结上中宫治土之法也。何谓霸道与王道各胜?霸道者,垂危倒顾之候,不暇计其症之根由,又不能宽缓以调治,生死在旦夕,用一投不胜,则无可再图,非用霸道,不足以济目前之急。凡暴症危险者,可以为功。王道者,人之病既由渐而至,又不在危急之候,自当溯其起于何宫,止于何所,变出何症,一一分其根株原委,或清除其源,或截其去路,宽缓以图成。用法周密而并无矜奇立异,谓之王道。究之霸道之法,用后亦须王道以济之,乃可永断其弊。然危急之症,若无霸道,则后之王道安施?若无王道,则前之霸道,亦难善其末路。所以法有交济,不得偏尚。故曰各胜。各胜者,即各擅其美之谓也。但治病之法,惟王道为较多耳,不可不知。此节末一句,又统结上五气各宫用法之大意。
疏:
总结土宫。
所谓清浊咸宜,亦即正变不悖。行法符星辰之顺逆,布治按气候之盈亏。
吕真人曰:清浊咸宜者,统言用法。清轻则易上浮,重浊多沉于下。酌其轻清与重浊,以定法制。务使浮沉得当。何谓正变不悖?正者正法也,变者变法也。法虽分正变,究之百变亦不失乎常理,原非舍理而行险。然其中更有多寡异同之数,不可有分毫之过差,亦不可有分毫之不逮,故谓之不悖。如抱薪救火,固谓之悖。即一杯之水,救一车薪之火,亦谓之悖。不悖则法之细微,无不合矣。行法符星辰之顺逆者,盖星辰即上所谓星之正变造就也。或顺生,或逆克,或以生为克,或以克为生,又或即生即克,即克亦即生。顺逆旋转,制化自寓。微妙千层。用药之法,务要符合乎此,则妙自环生而不可穷。然既知星辰顺逆妙用,尤须合二气之消息。气即二气也。盖阴则阳长,阳盛则阴衰,阴阳自为消长。故治病必按其盈亏,以定法制。若违了二气盈亏之节度,则治法之大本已失。法从何生?适见聪明误用,卤莽害事耳。此一节与下节结上首假,以终一篇之意也。
疏:
总结用药之法度。
添减必究来因,去留亦依实据。先辨物以求统宗,复酌理而期归宿。在在妙转移,方方通玄奥。神明有主,制作无差。可作续命之师,独擅济人之术。倘期进此,当自勉旃。
吕真人曰:添减必究来因者,盖用药之法,有彼此互异之不齐。如同是一样治法,有时添之,有时减之,其中正非无所凭,而任意以添减也。必推究其所自始,谓之来因。即如土之衰,有因木假盛而克制者,有因火灭而至者,有因水涸而成者,有因气不能运而始然者。治法既非徒治其中宫,必兼治其原由,则或添或减,自当究其来因之轻重,以定添减之则。何谓去留?去者,有初用此等兼法,继又不可用,故去之。留者,有初用此兼法。继又复用之,然非徒凭臆见,轻为去留也。此其中有实据焉。实据者,内职之转移变化,著于脉并著于症,确确有可凭于其可凭之实据。察其内之去留若何,以定用法之去留,决不可妄猜妄疑。何谓辨物以求统宗?辨物者,辨药品也。统宗者,统领也。盖药品同是禀此一气,物物皆可为统领,即物物皆可为夹辅、,故必因其所中之疾,辨别药品中以定何者为统领。假如物禀乎土,而土有阴阳之不同,其统领亦各异,不可不明以辨之,而后用法始得其主。不然无主焉,可统领耶?然统宗既辨,其中斟酌变通处,实寓许多妙理。不审酌其理,虽有主帅,而夹辅鲜当,亦依然泛而无所归宿。故又须酌之,使各当理,以期归宿于至极之准则。药之统宗既得,法之斟酌变通,既获归宿,自然操转移妙术,化凶为吉,化弱为强,无不可以操纵自如。由是愈造愈入深微,又何玄妙之难通耶?究其入门之先,首在一心之神明默会,确乎有主宰。用法按部就班,不可妄为诡异,以求法制无所差移谬悖,乃可由渐而进于微。迨至理精法熟,自不啻为人续命之师,为人性命所寄托。而济人之术,可问世亦可问心。人特患自生满假,自生暴弃,不求进于道耳。如果心殷求进,此道实确有程途可循,门径可入。篇内法门,既一一详剖析,互相参稽,源头自堪领会。人当勉为求进可耳。
疏:
承上段,总结用药之法度,而总结全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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