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必不恋栈。”
沈寄笑笑,以魏楹的年纪,十年后他想退怕是不容易。夺嫡之争他可是要紧的人。即便他退了,也许等到太子登基还会再请他出山。不过,没关系了,就是她同芙叶说的,生活没有十全十美的。这辈子能遇到并且抓牢这个男人,还有几个可爱的儿女,是她的幸事。当然,这一切也不是白得的,她为此也付出良多。
“今年,我计划要回淮南去祭祖,给父母扫扫墓。”
“嗯。”可以想见,魏楹将会是淮南魏氏族谱上最浓墨重彩的那一笔。可是小包子小馒头也会有他们各自的精彩人生,不会被父亲压得毫无光芒的。
“回头,让小芝麻去北边看看林子钦的牧马场吧,也让她松泛一段时日。她肯定会喜欢那样天高云淡的地方。每次出门都让她在家怪对不住她的,日后出嫁了就更不容易了。”林子钦交出军权后,懒得在京城呆着,索性跑到塞外圈了一个大牧场牧马放羊,写信给魏楹好生描绘了一番那边风光。气得魏楹牙根痒痒,这哪是写给他看的,是要借他的手转给沈寄的。
魏楹想想婚后沈寄也就那次跟小包子去放了一回风,后来再说去又怀上了小豆沙不得成行,“好是好,不过要等林小二回京之后。”林小二也跑到牧场去了,如果他也在,就算是清清白白的,也容易让徐赟心头不舒坦。这个他很清楚。林子钦如今不就以呕呕自己,自己不舒服了他就舒服了。德行!纯粹是闲得。
“他不是要回原籍考童生试么,就那个时候送去吧。林子钦想当好小芝麻的干爹,给他一个添妆的机会好了。”
说到干爹,魏楹多少有些不乐意,这个林子钦,抢不到他的女儿做媳妇,就要抢去做干女儿。偏生一路行来,欠了他不少的人情。那一回在窅然楼喝酒,喝高了硬是要自己答应。推说要回来和沈寄商量,林子钦不依,说沈寄肯定舍得。魏楹无法推脱,不得已把闺女给了他当干闺女。回来一说,沈寄果然乐意,就连小芝麻都挺乐意的。她自从知道林子钦是金不换的浪子典范对他便多了几分好奇。而且林子钦真的是一直很疼小芝麻,魏楹不肯在外头做的事他都肯。他还曾经把小芝放在肩头看过元宵节的灯会呢。
于是林子钦便寻了个黄道吉日广洒请柬摆酒,认了小芝麻做干女儿。宫里太子太子妃都送了贺礼来。而林家和魏家如今都是滔天的富贵,凑热闹的人别提多少了。
小芝麻得知有这么一个外出游玩的机会格外的高兴,朝魏楹墩身一福:“多谢爹爹!”又抱着沈寄的胳膊道:“多谢娘!”
小芝麻欢欢喜喜的出去了,魏楹心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边转头看向沈寄,沈寄朝他竖起手,“别给我画大饼,我知道如今的身份我出入一定得慎重。”
魏楹闷笑两声,沈寄如今是堂堂的一品诰命,丞相夫人,一举手一投足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官家女眷人人都以得她一张请柬为荣,想称病再出去玩两个月是不大可能。
林子钦并不是只带了林小二在身边,他还带了两个妾室到牧场去,沈寄准备到时候让采蓝并四个丫头一起陪小芝麻过去。小芝麻兴致勃勃的自己设计了骑马装让送去窅然楼,赶紧给她做出来。
沈寄看到了道:“你不是有骑马装了么?上回徐赟送马过来不是就做了一身么。”如今她已经完全不过问生意了,宝月斋和窅然楼分别交给崔大掌柜还有凌大掌柜这两个拿分红的总掌柜看着。连锁店上了正轨,又有得力的人看着,无需她再费什么心思了。就是慈心会如今也是处处有分部,成了官家女眷非常乐意去镀金的地方。用于周转的银子再也无需发愁。
很多官夫人学着沈寄大作慈善,可惜有人走在了前头,也就不算什么了。如今慈心会教养出的孤儿,甚至都出了进士了。上回来魏府拜恩师的时候扎扎实实给沈寄磕了几个头,道明原委后着实让沈寄惊喜不已。这样的巧合魏楹也格外的惊喜,他第一次做主考官为朝廷选出的人才里就有慈心会资助出的学子。虽然名次不是太靠前,但也很不错了。
“娘,我是想到了新款式,我替窅然楼打广告呢。”
“是去了牧场,一身骑马装肯定不够,所以要多做两身替换吧。”沈寄拿过图纸,“嗯,还不错!有进益!不过以后到了徐家,可不许这么任性。”
“知道了。”
“你婆婆年岁同我差不多,还年轻着呢,如果她说要将中馈交给你管,你别大大咧咧的接下来了。人都是喜欢掌权有控制欲的,尤其婆媳之间,有一场天然的拉锯战。依我说,你不管中馈日子还松快得多呢。反正你也不需要靠管家捞银子花。你的陪房也不用。我让你早早的学,是不想你以后被人蒙骗,或者人家一下子丢到你手上,你手忙脚乱的。”
“嗯。”知道沈寄是在教她,沈寄认真的听着。
“徐家人口算是简单,你公婆也疼爱你,不过关键日子是你和徐赟在过。你也别太欺负他了,该软和的时候还是要软和着点。”
“晓得了。”
一次也不能说太多,要潜移默化。而且,说得再多也不能替她去过日子。还是回去抱小女儿吧。小豆沙十个月了,正是要学说话的时候。记得之前几个孩子都是十一个月左右开的口。魏楹前几天把小闺女抱在腿上教她喊爹呢。沈寄没打算同他争,她也回去教女儿喊爹去。
一个月后,魏楹等到了小女儿开口,第一声就是喊“爹”,他眉开眼笑的把小豆沙抱到怀里,亲了好几口。沈寄笑着拿出小包子的信来看,她按日期给编了号,小家伙一般是十来日就是一封信来,每到一处大港口就寄一番见闻录的日记来。开始的时候沈寄还能对照着舆图以及《山河志》看,后来就不行了。只能凭记忆揣测他是到了那个地方。每回有信来,沈寄都等着魏楹回来一起看,他嘴上不说,心头惦记得很。只可惜不能回信,因为回过去,他们往往已经不在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