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笑笑告诉了他,这会儿她也挺庆幸把人都丢到小芝麻院子里去了,一下午的杂音啊。估计小芝麻已经完全被打败了,又推脱不掉,正在暗暗叫苦呢。不然她还以为,带小孩就是那么好玩的么。沈寄这是决心要让她不养儿也知父母恩了。
小馒头拿手堵着耳朵,“好难听,像在锯木头。”
“可别当着你小姑姑或者琳姐姐说。小姑姑会揍你,琳姐姐会难过。”
小包子见沈寄一直气定神闲的喝着茶,便走过来看她的耳朵,果然发现母亲的耳朵里塞了棉花,不由失笑。
吱吱嘎嘎的声音还在传来,魏楹拧了拧眉,“我到前院去。哦,面汤什么的带回来了。王爷明早直接进宫去,你记得安排马车送小馒头。”
“嗯,知道了。”
小包子觉得沈寄的法子不错,于是让人拿了棉花来如法炮制。小馒头直接跑过来,“哥,我也要。”
小包子便往他耳朵里各塞了一团小的。他们的院子都在正房外头一圈,挨着小芝麻也近,就是回去院子里也会听得到。又不想跟着爹爹往前院大书房去,去了肯定就不是闲坐着玩,肯定要被考校学问什么的。就干脆和母亲一起坐着说话。
又过了两刻钟,沈寄推推小馒头,“去,拯救一下你姐的耳朵。让她带小姑姑和琳姐姐一道过来吃素面,咱们当下午茶吃。至于你俩,中午想必吃了的,就给你们做别的。”
“哦。”小馒头答应着往那边走,小包子追上去,把他耳朵里的棉花掏了出来,“去吧。”
娴姐儿学琴的热情持续了几天,过后就没这热情了,不过还是跟着去上课。因为不去她会无聊。而琳姐儿果然是十分下功夫。
小包子道:“琳妹妹很有意志力。”小芝麻耐心不够,小包子主动顶上了,过去指导琳姐儿。
小馒头每天回来,有个例行功课,就是把当天发生的事给沈寄讲一遍。这样既锻炼了他的口才,沈寄也可以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有不足之处,小亲王就在旁边补充。
正说着忽然听到一声响,然后是魏楹的声音传来,“谁干的?”
再然后是娴姐儿的声音,“大哥,我不是有意的。”
沈寄出去看,原来是娴姐儿打鸟,把魏楹小书房的窗户纸打破了,那石子还捏在魏楹手里呢。
魏楹本以为是几个小子干的,而且小亲王温顺,多半就是他自己的两个小子,没想到是娴姐儿,只得负手道:“没关系。不过小妹,你个姑娘家玩什么弹弓啊。”小权儿真是的,居然教妹子打弹弓。像小包子那样教妹妹弹琴,那才是好哥哥的做派啊。
娴姐儿言之凿凿的道:“姑娘家怎么不能玩?小芝麻玩得可好了。”
魏楹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小芝麻?”转向沈寄问道:“她人呢?”
这个消息沈寄也很震惊,“大概去小厨房了,我让人去叫她。”
不用叫,小芝麻袅袅的走来,全然不知自己被娴姐儿无意中给卖了。其实是娴姐儿之前看到她和小权儿一起打鸟,因此拿了她藏起来的弹弓出来乱打这才有这出事的。小权儿不敢给娴姐儿弹弓,因为她平时就已经够皮实了,而且还不懂得隐藏。
眼见父亲严厉的看过来,小芝麻吓了一跳,她还从来没有被这样看过呢。出什么事了?再看母亲也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然后再看到小姑姑手里自己的弹弓,她明白了。小姑姑把自己卖了,就是不知道卖了多少?而且,她从哪里把弹弓找到了啊?自己明明藏得很妥当的。这么几年都没有被采蓝发现。
一刻钟后,小权儿、小芝麻在魏楹小书房外跪成一排,其他几个小孩站在旁边。十五叔人不在,沈寄估计出去会故人去了。
魏楹拿着小芝麻的弹弓道:“魏绮年,你真厉害!原来你比你小叔叔的弹弓都打得要好啊。还有帮忙隐瞒的,也给我跪下。”
小包子走过去,挨着小芝麻跪下。小馒头一脸的茫然,因为怕他说漏嘴,所以他的确是不知道。以前打到的鸟,他也以为是哥哥打的。
娴姐儿看哥哥和侄女都跪了,她也几步过去挨着跪下。事情还是她搞出来的呢。
“你起来!”魏楹道。
娴姐儿仰头,“有难同当!”
“那就一起跪着吧。”
琳姐儿犹豫了一下,她不敢触怒威严的大伯父,也不敢得罪小姑姑,更怕堂兄堂姐不喜欢她了。最后,还是挨着娴姐儿跪了下去。魏楹都气乐了,搞半天家里全是讲江湖义气的。
娴姐儿回头看看小亲王和小馒头。小馒头自觉姐姐打的鸟,他也吃了,便也跪了过去。娴姐儿就瞪着小亲王,小声道:“没义气!”一副我看不起你的表情。
沈寄道:“娴姐儿,王爷只能跪天地君。跪别人,别人是要折寿的。”
“嗯?”娴姐儿一脸纳闷。
沈寄笑道:“你不会以为他姓王名爷吧?”
“不是么?”娴姐儿疑惑的道。
跪着的那一排都噗嗤噗嗤的笑出声来,就连魏楹嘴角都动了动。
“怪不得你从不给他行礼。”娴姐儿其实很有礼貌,她平常遇到魏楹和沈寄都会墩身行礼然后唤大哥大嫂,这应该是十五婶的教育。可她从来没给小亲王行过礼,甚至有两回沈寄还看到她拿着小芝麻的小宫扇追打扯乱她包包头的小亲王。原来这里头有这么大一个误会啊。
“小妹,王爷呢,是皇上的弟弟,比你大哥的官大多了啊。”
小亲王笑得肩膀抖了抖,然后道:“魏大人,我不想被娴姐儿看不起。”
沈寄见缝插针道:“我看也别跪了,你就罚他们扎马步吧。这样,娴姐儿和琳姐儿也凑不了热闹。”
魏楹想了想,也好,手一指,“都给我扎马步去。”
“是。”
沈寄一凛,坏了,没说扎多久。
小权儿小芝麻小包子小馒头,这回小亲王也去了。沈寄心头一松,总不能把小亲王罚得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