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得艳。”
“那就是了,回头我打发人去老宅子那边分些枝桠回来种上,明后年就可以在家看了。”
小芝麻忙问道:“娘,种在哪?暖房么?”
“不用进暖房,就种在后院那片空地好了。”
小芝麻点头,“哦,畜生园那边。”一边对阮明惜道:“你回头来我家往吧,我家的畜生园有好孔雀有猴子有天鹅……”每次家里宴请,小朋友都很羡慕,小芝麻小包子都很得意的。
沈寄以手扶额,“是动物园,动物园啊。”好好一个小动物园被三叔祖父说成是畜生园,还叫开了。
小芝麻捂着嘴巴,又说错了。可是看母亲这幅懊恼样儿又有些想笑。
小包子忽然拍着手道:“姨婆真好看!”
沈寄看过去,柳氏正站在一株桃树下,上头有花瓣飘落,的确是很美丽的一幅画。
容七少奶奶问道:“魏夫人,这位是?”
方才介绍的时候,柳氏和十五婶都不在,所以听到小包子叫姨婆,看过去又是个十五六的少女,便忍不住问了。
“哦,这是我家十五婶娘家的小妹子。父亲是XX州的知府,跟着十五婶上京小住。”沈寄眼见这两姐妹都多看了柳氏几眼,心道,难道有意结亲?她看眼十五婶,十五婶自然也瞧在眼底了。想必回去以后就会细问沈寄这两人的来头。
几个小孩儿得了沈寄回去移栽桃花的承诺,又听她说了一通花里枝头红颜老去的话,又乐颠颠的回去玩了。小权儿还拿了带的鞠球出来,叫他们几个蹴鞠玩儿。他这个年岁的确是尴尬,老爹出去玩不带他,好容易有阿隆这个同龄玩伴,偏身份太高,他不乐意去公主府。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带着侄儿侄女们玩了。好在平日里他文武课程不少,也没多少时间来玩。
一行人赏过了桃花,又在半山寺地斋饭,至于那限量供应的寿面沈寄就没去要了。这么多人供应不过来。回去的路上,沈寄有些打瞌睡,春困秋乏嘛。小包子和小芝麻玩闹了一上午也累了,便一边一个窝在她身边也跟着打瞌睡。他们是从后山坐轿子下山,一颠一颠的很助长瞌睡。
下到山脚,从轿子换上回家的马车。小芝麻小包子睡得熟熟的,被下人抱上马车,沈寄则带着季白过去和阮少夫人一行道别。
回到府中十五婶果然来跟沈寄打听了,沈寄也不多话,只把实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容家是皇商,阮家是巨富,当初都是站对了队的人家。至于阮家老爷如今得官的事,十五婶已经听说了。
十五婶便道:“怪不得。”
沈寄笑笑,怪不得容七少奶奶和阮少夫人通身那样好气派。只是,这样的人家是非也多啊。容家只是商家,虽是皇商但终究不脱商字,在官宦人家眼底,门第是低了些。阮家如今可是门庭大改,步入了士的行列。可是阮家两房少奶奶已经是斗得热闹无比,柳氏琴棋书画是不差,五品官的父亲,书香世家,家世配阮家老三也相当。容家似乎没什么和柳氏年貌相当的小叔子。而且他们只是皇商,柳家父母想必不会愿意。想来她们看柳氏,是为阮三少爷相看的。
十五婶叹口气,“我这个长姐,也是不好当。”她已经将董举人的情况写信回去告诉叔婶,暂时还没有回音。现在阮、容二位摆明了对自家小妹子有意思,她也不得不过问一二。
沈寄笑笑,婚嫁这种大事,要帮人做主的确是为难。好了不说,要是一个不好就容易落埋怨。所以,她坚决不掺合,要是十五婶打听什么,她就据实以告。
回头告诉魏楹,他笑道:“莫不是见过了天家富贵,便有些不乐意嫁个穷举人。光想着摘桃子怎么成,还是要同甘共苦过的夫妻才长久。就如你我,是吧?”
沈寄好笑的道:“你怎么老是对人家柳姑娘有成见?人家想挑个好的过日子,也不是过错嘛。”
“就怕挑花了眼,其实十五婶帮她出的主意是顶好的。今天怕是见识了阮少夫人的富贵清雅有些心动了。也好,若是个耐不住贫寒的,小董今年如果真差些火候,与她做了夫妻,将来仕途上难免有起落。起的时候还好,落的时候可就不好说了。如果再倒霉一点,大器晚成再过个一两科才考中,她更是眼睛会长到头顶上。”
“反正我是不掺和的,只是苦了十五婶。不过还好,最后还是她父母拍板。”不过魏楹说得没错,柳氏之前一心进宫,又进宫去了一次见识了天家富贵。虽然她艳羡自己做这个官太太,家资富裕,又能和贵人搭上话。可要她陪着小董一年一年的苦熬,想熬到夫婿金榜题名,再熬到他飞黄腾达,怕是不容易。而且,科举的事不好说。万一就真没考中呢。那可不如阮家三少爷注定富贵的一生。
三日考期过去,魏家这八个举子因为之前被督着炼五禽戏,还算平安的出了考场,没用人抬出来。出来后也靠自己的力量坐上了马车,只回来后来魏楹沈寄跟前打了招呼就全都回去倒头大睡。这个,沈寄还算有经验,当年魏楹也是差不离了。于是让大厨房温着吃食,等他们睡足了恢复了精神再送热乎乎的吃食去。之后众人出去应酬不提,只等到半月后发榜,魏楹一早打发了人去看榜。还算不错,八个中了两个,一个是魏家在族学附学的亲戚,已经三十出头,一个是本乡的举人,已届不惑之龄。
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可是这一步,少有人是一次性成功的。魏楹这种成功范例不是时常有的。所以,虽然失望,却也还能把持,笑着和中了的人道喜,便准备收拾回乡了。临行自然来和魏楹沈寄告辞。
魏楹拍着族弟的肩膀鼓励了几句,又和另外几人说了话,最后问小董愿不愿意留在京兆尹衙门做个小小的文职,算是帮他谋了份差事。虽然月钱不多,而且是没有编制的那种工作人员,但衙门提供食宿。而且京城毕竟是文章鼎盛之地。他又不比旁人回去后可以请先生继续教授,家中也供得起他们再备考三年。所以,魏楹才会为他打算。其实本来留他在府中住着也无妨,不过文人嘛,总是有些清高。之前在此备考,他心底已有负累。不过那时人多,魏家下人又约束得好。而且如果考上了,于魏楹便是一个助力。所以,心头负担倒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