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表姐,干娘不是帮我置办了一个小铺子么,我打算开个店,就专卖这些南方来的精巧东西。你也说东西好,我就安心了。现在铺面正在修葺,弄好了便准备要开张。这些,是送给五表姐你的。你近来不是时常出席一些应酬的场合么。就烦劳你穿戴了出去,若有人问便把我的店子告诉给人。你知道,这京城里生意不好做呢。”
徐五奇道:“你干嘛要做生意,我看你们家虽然不算怎么富贵,但是也不会怎么缺银子才是。”
“不过是用嫁妆银子开个铺子挣些零花钱,接下来我还要开绣坊呢。找来的绣娘都已经进府跟着我家姨娘在学绣活了。还有我家另外的两个铺子,我也会接过来打理。所以,这第一个铺子如果能尽快上正轨就最好了。妹妹这里多谢姐姐帮忙了。你也知道,我还是新媳妇儿,不方便到处走动。而且,我也没姐姐的人面广。”
徐五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泥偶爱不释手,那小泥偶用了精雕的木料做底座,身上穿着精细的绛色纱罗袍裙,头上饰了金珠牙翠,格外精巧细致。嘴里说道:“这些东西我穿戴出去倒不会丢脸,就帮你一回吧。”
“多谢姐姐。日后我店里进了精巧东西,都给姐姐留一份。”
徐五道:“那怎么好。”
“不碍的,姐姐就像三十年前的干娘一般,你手里用的东西,别人也会仿效,你肯收用是帮我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徐五笑吟吟道:“店面在哪里?”
沈寄便说给她听了,“嗯,我记住了。这匹云霞纹的布料很好,我回去就让针线房给我做出来。半个月后宫夫人的赏花宴上好穿,就戴这只金镶白玉梅花簪,拿这把鸾鸟团花扇。”
宫夫人的赏花宴,那可是名媛云集的场合,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变相的相亲大会。看来徐五对这些首饰布料的确是很喜欢也觉得它们能让她赢得别人的目光。
这样就最好了,双赢!
末了,徐五带了一盘子的各色特色首饰玩意儿,还有几匹纹样独特的布匹回府。隔日便送来了价值相当的回礼,东西也都是不俗的,沈寄笑笑让人分门别类的收了起来。徐五这么高傲的个性,是不太可能白收她东西的。
七夫人那里,还有魏家各房亲眷那里她也都准备了东西,只是没有徐五的这么上心而已。毕竟,徐五可是帮她的忙做广告。而那些亲眷,倒也各自送了回礼,价值不高,像是打发穷亲戚。林夫人和柳氏那里沈寄自然是一早送了的,在这之前她就拿去问过林夫人的意见了。
又过了几日,崔大孝告诉她,店面已经在按她的意思修葺装饰了,店铺附近的库房也租下了,胡少爷那里的货也都在路上了,十日后便可到京,到时候店面也修葺好了。可以选择开张的日子了。沈寄便拿了历书去找魏楹,以示对一家之主的尊重。
魏楹给她挑了十月初八这一天。还有十五日,接下来便是去邀请人到时候来捧场了。这种帖子发出去,有来往的人家都会来露个脸,自己不来也会差人来买点东西,场面上的事谁都会做。
“你投进去多少银子?”魏楹问道。
“铺子是自己的,我把楼上也租了下来做雅室,有些不方便露面的小姐太太可以直接从另一道门上楼。楼上租金是五百两一年,直接签了五年合同。另外在附近码头租了个库房,二百两一年。修葺装饰用了两百两。进货先给了一半的银子,现银付出一千多两,货款还欠一千两。”
这个投入不小啊,原本以为她只是小打小闹一番的。
“你手头只有五千两现银,这可就用出去一半了。另外还有一千两货款欠着。那就将近三千多两的投入了,而且还有人工费。”
“嗯,签了合同,如果卖不出去,可以七折退货。而且租下的铺面跟库房都可以转租出去,不会有太大损失。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东西是好东西,都能入干娘和五表姐的眼。货也是我一件一件看过才下单进货的,还请干娘掌了眼。五表姐答应在宫夫人的赏花宴上穿戴出去,也就是这两天了吧。再说了,你不是说了你养家,让我抱着玩一玩的想法就好么。”
魏楹点点头,知道沈寄是这段时日憋屈到了,中馈之事繁琐而且没有成就感,所以她才想好好做生意。也罢,即便亏损,几百两的损失他还能承受得起。
“你是不是早就在想这件事了?”
“嗯,你送文定礼来的时候,我看到五表姐贺小姐她们都觉得东西好就动了心。”
七夫人的病拖拖拉拉时好时坏的到这个时候终于彻底好起来了,七老爷也快到京了。他会在魏晖府上落脚,所以七夫人也打算搬过去。
“你如今也事事上手,我就放心了。”她拍着沈寄的手道。
沈寄苦留了一番,没有留住人。只得让管车马人吩咐套上最好的车亲自送七夫人过去。又有两辆车拉下人三辆车拉了行礼,一行人往魏晖府上而去。
叙过礼坐下,七夫人说道:“听说清灵在宫夫人的赏花宴上得了贵人青眼,今天怎么不见人?”
十一夫人淡淡的道:“那孩子那日去了,是有人夸她知书识礼端庄大方。可是不巧染上了风寒,这才没有出来给七嫂见礼的。”
欧清灵去宫夫人赏花宴的名额是十一夫人绞尽脑汁托关系要来的,不像徐五贺小姐等是被邀请去的。因为欧清灵的父亲也只是个小官,没有那个资格。
她那日倒也是见沈寄送的东西精巧,便佩戴了几样去。那日,徐五精心搭配之后,独领风骚,便也有人留意起东西款式相近的欧清灵。才艺表演上,欧清灵琴艺出众,便有宫家的老封君叫了她去陪着说话。
宫家是京城有数的勋贵之家,世袭的威远侯。宫老夫人有个嫡次孙幼年练骑射时左腿被马身压到,微微跛足,只是不甚明显而已。这样的人,要在徐五这个门第的女子里寻一房妻室不容易,因此把目光盯向了小家碧玉。这也是十一夫人能弄到一张请柬的根本原因。魏晖因为人过于耿直,在官场的人缘是称不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