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迷迷糊糊的从一个前所未有的角度去观看水在整个世界的循环,当光与水在某一处停留,司马就可以观察到这一处的每一个细节。
希腊,罗马,大秦帝国,完全不同的疆域,完全不同的文化与历史,司马却隐隐约约看到了其中共通之处,这个共通之处似乎与人的群居特性或者说社会性相关。
当一个婴儿降生,无论他是黑皮肤,黄皮肤,还是白皮肤,无论他是蓝眼睛,棕眼睛,还是黑眼睛,他几乎都可算作一样的白纸,他在他所处的环境中接受规则,这些潜意识里存在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力量。
当古希腊城邦联合制存在,贵族民主就自然存在;当古罗马的疆域环抱地中海,贵族民主也自然而然的孕育其中,古代的技术条件加大了地域间的时空距离与文化差距,强力的统治就总是遭受各种挑战;当凯撒大帝将整个帝国看作一个部落,潜藏在人类基因里的部落首领观念就促使帝国试图向专制帝国转变,而这种基因绝不仅仅存在于凯撒一人的身体里。
宗教似乎在欧洲历史中扮演了更为重要的角色,可是中国也曾有过百家争鸣的局面: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其实也可以看作是一种宗教。
宗教的本质并不在于繁琐的形式,而在于深植于人们脑海中的,认为绝对正确的观念。
刘邦的一句“非刘氏而王,天下共诛之”不仅延续了当时西汉的统治,而且将这种观念注入每一个贵族的潜意识,以至于后来天下大乱,依然是刘氏刘秀带着二十八星宿的传说东汉制霸,甚至于在东汉末年,天下大乱之时,刘备一个编草鞋的,也凭着刘氏正统,三分天下,而且后世史书中,无论是正史,野史,都以刘备为正统。
此时,天下西至大不列颠岛,东至西伯利亚,整个文明世界上下千年,左右万里的人类社会发展,跳着蹦着,钻入司马的脑海,以至于后来司马什么也没记住,但后背隐隐作痛之下,似乎捉住了什么东西,这东西越来越清晰,最后在司马脑海汇成了一句话,那就是存在于众人潜意识里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力量。
当这神韵一旦清晰,强钻入脑海的海量信息就再也不能使司马隐隐作痛了,他就像一条鱼儿在海中肆意遨游。
自从在黑暗中与“鬼”别离之后,司马就和诸葛曹操分开了,此时自然会关注他们的情况。
而这个想法一出现,司马眼前,或者说脑海,就随着那飘摇的水与光,看到了曹操与诸葛太阳。
长江依然奔腾翻涌,长江北侧,曹操与众谋士安坐帐中,看来神鬼一别之后,曹操就安稳的回到了之前的时空。
曹操,程昱,贾诩,皆是红光满面,似乎此次南征,已操之必胜。这种压倒性的优势,曹操之前是经历过的,不过那是别人有压倒性的优势,就像官渡之战,曹操处在四战之地,袁绍又大军压境,曹操尚能险中求胜,不仅抓住了那一线生机,更是由此做大。
所以此战,曹操是不担心的。
程昱道,兵法有云,半渡而击之。敌人守长江之南,倚长江天险,我军士卒多出于北地,水性不佳。故应选好狭窄渡口,渡敌之不备,一旦站稳南岸,必将所向披靡。
贾诩道,遣精兵数千,精习水性者先,伺机偷渡南岸。大军沿长江北岸行军,惑敌耳目,或分批分地偷渡,或依仗南岸先遣军,强行渡河,总之水面之上,避战为佳。
曹操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问道,诸位以为,何处渡河最佳。
程昱道,赤壁为佳,此处河道蜿蜒,水道狭窄,河流平缓,乃为最佳。
曹操帐中谋士都了解曹操习惯,知道临战之时,多直言,少客套,乃是曹操所喜,故谋士们言语不多,但每一句尽皆直击要害。
贾诩到,赤壁,天造之地,故为佳选,然敌谋士精良,必可预估我军将于此强渡,长江南岸,防御重重,只可为中选。
曹操问道,何为上选?
贾诩接道,敌不备之处。
看曹操皱眉疑惑,又说道,无论水性,船夫渡河,南北通商,又有何难?逼敌渡河,好比通商渡河,安稳到达南岸,略作休整,便可路上决战。我军久战,民疲但兵精,以十击一,必可全胜。
曹操说道,先生细说。
贾诩,缕了缕胡子,脸上略有得色,说道,敌军不过数万,我军多地同渡,他必不能分兵截击,我军三十万,分为十地,尚且三万,与敌总量相当,敌不可片刻而歼之,即便歼灭一地,亦无碍我南征大局。
程昱心中琢磨,曹操大势已成,此次南征之后,多半天下再无战事,他日论功行赏,难道贾诩这四主之臣要爬到我头上?
于是,程昱说道,贾诩之计甚佳,然我军将领,可统领一军者众,善水战者几无。况且,粮草调度,同进同退,十军十地毕竟为难。还是于赤壁一地,合众人之能,安稳渡河,操之必胜。
贾诩欲再说话,可看到曹操正皱眉思索,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希望曹操可采纳自己意见。
良久,曹操道,天下之事,皆优劣同在。小猫怕大狗,可诸位应该也听说过,北方白蚁:大象拿蚂蚁没有办法,蚂蚁却可以一口口咬掉大象的肉。当年袁绍攻我,几乎必胜,可仍然有弱点,现在攻打孙刘联盟,我们成了强势一方,可必然也存在诸多弱点,所以二位的方法都可行,关键看怎样执行。我决意赤壁一地渡河,请各位想一想可能左右战局的弱点。各位先回,明日再商。
众人回到各自营帐,不多时,曹军开拔,只见满眼的刀剑与人头,行进于群山之间,原有的道路已容纳不下曹军,以至于半山腰上也人头攒动。
士兵们默默的行军,这是军容整齐,也是军心疲惫。
此时,诸葛亮刚刚步入大帐,与孙权诸谋士商议,孙权的谋士们,自己已经吵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