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客房里,梦瑶坐在床上惊魂未定,满面泪痕,怔怔地发呆,忽然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惊得立起身来,拿起电话望着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迟疑了好一会才接通。电话里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妹妹……你……在哪里啊?真是吓死我了,有个女子在你说的位置被人开枪打死了,也穿着红色的羊毛长裙,地下还有一滩血呢,刚才我赶到警察局才得知那女子不是你,我……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你……你还好吧?“
梦瑶拿着电话不知所措,脑海里浮现出阿梅死时的模样,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发抖。龙虎又道:“妹妹你没事吧?你现在处境非常危险,千万别和香港那边的人接触,堂伯堂兄他们都是被人暗害的,你一定要小心,别乱走,电话里一时说不清楚,见了面我再详细告诉你。你现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接你。“
梦瑶一声不吭地挂了电话,神色惊恐,身子微微颤抖,眼里忽然泪如雨下,她的脸上充满无助和绝望的表情,扑在床上痛哭起来。这时她的手机依然响个不停,梦瑶只是怔怔地望着不住震动的手机。
哭了一会,梦瑶去洗脸间化了一下妆,回来时提起电话边拨号边颤抖着说:“少鸿你不会死,你一定还活着,快接电话。”可是少鸿的电话依然关机,梦瑶倒在床上哭道:“他……他肯定也被杀了。”她忽然坐起来,耳边响起少鸿的话:“记住:金融中心国际存蓄处2084号箱有我存放的东西,是以你的名义存放的,密码是你的生日,你……马上去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快走,他们马上就到了。“梦瑶自语道:“国际金融中心?“她看了看表,指针正指着十二点十五分,于是她换了一件绿色的休闲服,加了条雪白的围巾,出酒店时她还提心吊胆地四处张望,担心被人盯上。
拐了一条街,她来到一个餐厅,里面坐了不少人,梦瑶用围巾蒙着半边脸,紧张地打量着餐厅里的人,挑了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有个身着白色工作服的男侍应问她吃什么,她随便点了一分快餐,边吃边警惕地暗暗打量周围的人。出了餐厅,梦瑶拦了一辆的士直奔华尔街。
车上,她的电话又响。是丽娜打过来的:“瑶瑶,我已接到佳佳了,你在哪?”梦瑶握着电话犹豫了一下,道:“让佳佳和我说话。”电话里果然传来佳佳充满稚气的声音:“妈妈,你在哪儿?”梦瑶闻言面露惊喜,眼泪也淌了下来:“妈妈马上就过来。“丽娜在电话里告诉梦瑶道:“我们在西部昆斯的一条街口上等你。”梦瑶对司机道:“转道去西纽约。”
车子奔到一个大街的转弯处,梦瑶叫司机停下。她下车后又换了一辆的士,来到丽娜说的那条街上,梦瑶吩咐司机开慢些,一面朝外远远地观望,发觉街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车,里面有几个人影,但看不清楚。梦瑶脑海里又出现阿梅死时驰过去的奔驰车,与这辆一模一样,她打了个寒颤,指着另一条街对司机道:“拐过去,到那边停下。”梦瑶下车后沿着街边快步奔进一家商城,并匆匆上了二楼。
二楼是娱乐城,有很多人在打桌球,梦瑶穿过大堂,来到临街的走廊上,从这里可以俯视那辆奔驰车。走廊上有几对青年男女在说笑,另一头有一对白人青年男女在接吻,梦瑶来到右边的尽头,怔怔地凝视着那辆奔驰,脑海里不时出现阿梅被杀时开过去的那辆车,她正沉思之中,忽然电话又响,吓得她几乎跳起来。丽娜问道:“瑶瑶,你到哪了?”梦瑶回道:“马上到了。”丽娜:“你快点过来,我们在路口的车上等你,得赶紧离开这里,迟了只怕对手会盯上我们的。“
梦瑶两眼盯着那辆车,但车里的人影很模糊,看不清楚。她微一迟疑,匆匆奔到一楼商场,在一个百货柜台前,要服务员拿一只望远镜给她,当售货员拿着望远镜递给她时,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材让她睁大了眼睛,竟是丽娜!
丽娜离梦瑶只有几步远,她身边还有那两个自称是经纪人的中国男子。梦瑶忙用围巾蒙着面部,朝售货员摆了摆手,低着头转身从侧面走去。隐隐听得丽娜对那两个男子道:“梦瑶马上就到了,这次不能再出错,若让对方比我们先一步找到她可就糟了。“
梦瑶忙闪身进了旁边一个试衣室。丽娜等人恰巧经过试衣室,梦瑶听到一男人声音:“不知少鸿死了没有?他若没死,我们只怕还走不了啊。“另一人道:“老爷子当他是儿子,这样信任他,可他却竟会背叛老爷,两年前忽然卷走两千多万,也不知他现在回来干吗?真让人费解。“丽娜道:“我们赶快走吧,梦瑶可能到了。“
待他们都走了,梦瑶慌张地奔出商场,在门口叫了辆的士飞奔而去。没多久,梦瑶的电话又响,她拿起手机,里面传来丽娜的声音:“瑶瑶你怎还没到呀?”梦瑶半哭半怒道:“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在那奔驰车上,只有几个杀手在那等我上勾,我也知佳佳早被你害死了,你只是给我女儿录了音而已,你们现在只是担心少鸿还活着,不然你们还没法离开这里的。没想到你真的这么恨毒!“丽娜的声音有些吃惊:“瑶瑶你说啥哪,你究竟在哪?“梦瑶道:“我在哪不重要,你不会找到我的,别以为我会上你的当,让你们杀了我再去确认少鸿死了没,没死的话你们再给他补几枪!“
丽娜沉默片刻,口气有些生气:“你……你怎会这样想啊?我真不明白你怎会这样没头脑,我刚才只是去商场给佳佳买了些吃的和两件衣服,佳佳在车上啊,你没看到她吗?“梦瑶闻言又动心不已,怔了好一会,才道:“我是不会再相信你的,不用多说了,你若是无辜的,佳佳真还活着,你就把她送到大陆我老家去。“丽娜有些无奈道:“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些,我把佳佳送到大陆再给你电话。“梦瑶放下电话,神色感伤,忍不住又拨打少鸿的手机,可是那头依然是关机。
的士很快进入金融中心大厦广场,时钟正指下午一点三十分钟。广场上人来人往,十分繁华。梦瑶在人群中匆匆行走,脸上忽然露出吃惊的神色,两眼紧盯着一个身着淡黄色皮衣、宗色长靴的女人,这女子快步奔走,身高一米七几,金黄色的长发随风飘荡,身材修美,肤色白晰,凌角分明的嘴唇十分红艳,与雪白的脸庞衬托在一起显得异常美艳。梦瑶吃惊地自语道:“佳丽芙?”梦瑶正要赶上去,忽见右边奔来三个穿西装的亚洲男子,他们在追佳丽芙,梦瑶忙低着头側过身去。
梦瑶将围巾蒙住半个脸,闪身来到一个人群较多的地方,两眼注视着那三个男子,心里暗暗忖道:“佳丽芙怎会在这里?这三个人为何要追她?难道他们也是因少鸿或父亲的原因要杀她吗?”这时那三个男子已快要追上佳丽芙了,忽见佳丽芙弯了一下腰,其身后一男子忽然倒在地下,周围一片混乱。
佳丽芙奔到几个穿制服的警察面前,转身指着后面用英语大声叫道:“有歹徒杀人!”那几个警察闻声拨枪,后面两个男子转眼就混到人群中了,可是那几个警察已看到他们,于是奔了过去。混在人群中的那两个男子双手都插在口袋里,几个警察尚未走近他们,忽然都扑身倒地,有一人后脑勺穿了个洞,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