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啸这辆车开到公寓门前,正要进去,白啸忽然道:“别停,朝前面直走。”梦瑶好奇道:“都过了住处,怎不进去?”白啸一面望着反光镜,镜头里有辆蓝色轿车不即不离,一面回道:“后面有尾巴,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住处,否则晚上你又要做恶梦了,别人会寻机来端我们的老窝。”梦瑶欲回头张望,白啸道:“别回头,小心些,他们的枪有消声器,可能会开枪。”说罢拿起的电话拨号道:“你们赶快到郊外的环城路口等我们,多带几个人。对手是行家,注意些,最好留活口。”车子左弯右拐,奔到郊外的一个路口上,迎面有两辆面包车奔过来,与白啸等人的车擦身而过,随着一阵枪响,后面那辆蓝色的轿车被打得千疮百孔,有十多个持冲锋枪的汉子将里面的人拖出来,白啸将方向盘一转,车子从另一条路上朝城里奔去。
白啸等人刚要进城,忽见前面路口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同时从另一条路上冲出一两军用吉普车,轿车里面有五个身着西装的西方男子,吉普车上则有六七个身着迷彩服的亚洲军人,他们都手持冲锋枪。白啸一面对身边的人道:“妈的中计了,保护小姐。”一面对着电话大声吼道:“我们的城东路口上遭了伏击,快过来。”话刚落音,对方已开火,车子被打得全是窝隆,白啸等人也不断回击,忽有一人头部中枪,鲜血飞溅,扑倒在梦瑶的肩上,梦瑶吓得惊叫。一人按住她的头道:“小心,别抬头。”白啸和司机打开车门先冲了出去,后面三人稍微缓了缓,但因对方的子弹太密,没法跟上,有一个刚下车就中弹倒在车门前,车内两人连声叫道:“阿星!阿星!”那阿星趴在地上道:“我大腿中弹了。”一人道:“你爬到左边去,我带小姐从那边下,德泊你掩护我们。”说罢拉着梦瑶弯腰奔下车。白啸和司机趴在土坡上一边射击,一边朝这边叫道:“快带小姐离开,油箱被打穿了,马上会爆炸!
梦瑶被一人拉着奔下车,刚一离开就听一声巨响,轿车震得差一点翻了,烟火中那人拉着梦瑶朝山坡下奔去。这时陆续有车朝这边开过来,远远地停了一条长龙,跟着警笛呼啸,似有警察赶来,这边白啸等人死伤过半,对方的包围圈越缩越小,白啸扯着嗓子朝这边喊道:“耶德快带小姐跑,别管我们!”这时白啸也似是受了伤,那耶德拉着梦瑶朝城内狂奔,耳边子弹的呼啸声让梦瑶惊恐不已,对方有三个人追了过来,白啸不顾一切地立起身子朝那三人射击,有一人中弹倒地,剩下两人依然朝这边追了过来,梦瑶二人奔进一栋正在建筑的大厦里,她忍不住回头观望白啸,远远见白啸也浑身是血地被那帮人拖上了吉普车。
耶德拉着梦瑶在那未完工的大厦里左穿右拐,然后从一项小门奔出,来到一条小街,梦瑶喘气不已,德耶从口袋里拿出一梭子弹夹上了堂,对梦瑶道:“小姐你从这条小街出去朝左拐,不远就是盘龙娱乐城了,那是我们的地盘,快走!”梦瑶望着他道:“你……你小心些。”说罢狂奔而去。梦瑶刚离开,后面那两人就冲了过来,都是身着迷彩服的军人,耶德躲在小门后的一堆水泥板后面,眼见那两人冲出小门,他连发几枪,前面一人一头栽倒在地,另一人回身进了大厦,似也受了伤,但仍不时朝他开枪。两人对峙了一会,警笛又响,有警察朝这边赶来,耶德转身朝一个小胡同里奔去。
梦瑶奔出小街,果见前面不远就是盘龙娱乐城,她刚要冲过去,忽见娱乐城门前不远前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里面坐着几个身着西装的欧洲男子,很象是刚才追堵自己的那些人,吓得她转身拐进了另一个小胡同。
那小胡同往返的人不多,梦瑶慌张地只顾朝前奔走,胡同很深,好不容易出了胡同,却见前面围着上百人,原来竟是一个寺庙,十分喧闹,还有人在哭泣,原来是在举行葬礼。梦瑶在人群中穿行,想拐过去找住的那所公寓,忽见耶德捂住左臂在前面奔走,跄跄踉踉,浑身是血,梦瑶一阵难过,正要朝他奔去,忽见三四个身着西装的大汉正在追耶德,梦瑶惊得不知所措,那几个大汉显然都手握着枪插在衣袋里,梦瑶怕他们看到,刚转身要跑,却撞在一人的胸前,这人年约二十六七岁,中国人,长得非常清俊,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显得很潇洒。让梦瑶惊骇的是,这人也一只手插在衣袋里,梦瑶撞到他的同时,已触到他衣袋里硬梆梆的手枪,吓得她一面连声sorry地道歉,一面转身朝一辆大巴奔去。
那大巴是到巴真的长途车,有两个男女在扯着嗓子拉客,说马上开车了,梦瑶不顾一切地奔上车时,里面已坐满了人,售票员正嚷着要关车门,梦瑶找了个座位正要坐下去,忽见那个穿西装的中国男子也上了车,就立在她的身后,这人两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这时司机已关了车门,梦瑶惊骇得睁大眼睛望着那男子,微微怔了片刻,忙大声叫道:“Imustgetout!(我要下车!)”可那男子却含蓄地笑着对她道:“Dear,alsocomestosettleit。(亲爱的,既来之则安之。)”又大声对司机道:“No,notunder。(不,不下了。)”说罢挡住梦瑶的出路,并用左手搭在她的肩上。
梦瑶惊急得不知所措,肩膀扭了一会,但那男子的手始终没离开她的肩膀。旁边的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恋人或夫妻,有几个人含笑地望着他们。车子奔驰了好一会,梦瑶还惊惊颤颤地不知所措,她暗暗打量了一番车上的人,大多是一些异国旅游的人,既有白种人,也有黑人,同时还有四个中国人,其中有五六个印度男子两手空空不象是旅游的,他们年纪都在二十到三十不等。坐在梦瑶后面的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男的拿着个小包袱,女的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看起来象是贫寒的南亚人,这两人不住说笑,显得十分活跃。坐在他们身边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衣着十分讲究,他提着一个密封的木箱,神情有些紧张,一声不吭。梦瑶的左边坐着一位欧洲姑娘,长得很丰满和柔美,她旁边一位白种男子不时拿眼瞟着她,那神情充满渴望。梦瑶的眼神不由落在那几个中国人身上,他们是两男两女,年纪都在二十到三十,看起来都很斯文,象是来旅游的。显然这里没有梦瑶期盼的救星,她坐立不安,一言不发,也不敢下车,身边那中国男子也没再与她说话,却一步也不离开她。
车子奔驰得一会,在一个小站停了下来,梦瑶见有人下车,忙站起来想走,可是那男子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不让她站起来,并用中国话悄声对她道:“还没到站呢。”梦瑶怒道:“那你干脆就在这里杀了我。”男子凑近她耳边悄声笑道:“怎这样说啊?我是你的护身佛呀。”梦瑶望着他恨恨道:“看你一表人才,还是中国人,竟然这样没人性!”那男子又凑近她耳边故作亲热状道:“亲爱的别这样说,天地良心,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你可别胡思乱想。”梦瑶见他那张漂亮的脸上含着几分戏谑的笑,心里又惊又怕又恨,盯着他说不出话来。
车子停了片刻又向前奔驰,坐在她身后的那对抱孩子的夫妻原来是小偷,他们是看准了身边中年人那个密封的木箱,这时那男子装作绑鞋带蹲下身子,暗暗地用刀将那密封的箱子弄开,那妇人则想方设法吸引中年男子的注意力,和他套近乎,问他到哪?是哪人,那男子不大喜欢理她,但出于礼貌也回答她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