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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华海山

肖冷月也还了一礼,道:“小哥见笑了。”

此时鬼狂天也走了过来,许邵也赶忙为两方引见。

这时,许云天对东方啸云问道:“哦,东方先生,我等出来之时那个什么门主要咱们将他那徒儿放还的。”

东方啸云笑道:“这个许武师且请放心,我知你从不失信于人,所以那小子虽然对咱们很有用处,但我也绝不会使你为难,我早叫东方淑将他送走了。”

许云天也展颜笑道:“有劳先生了。”

东方啸云道:“小事一桩。哦,许武师也不要总叫我先生先生的了,使我好不自在。哈哈哈哈。”

许云天也道:“呵,说得是,好生见外。哦,那你也别再叫我什么武师了,好不别扭。”

东方啸云又是大笑,说道:“好,既然这样,你痴长我几岁,那我便喊你声许兄。”

许云天道:“也罢。那我就却之不恭,喊你东方兄弟了。哈哈哈哈。”

东方啸云又似乎有些愁苦,道:“不过……许兄乃一代武师,与我攀交不怕有损名声么?”

许云天一摆手,道:“哎,我许云天堂堂男儿又不是靠名声吃饭的。再说,你我相交全在情投意合,这与名声又有何干系?兄弟若再这么说,那便是见外了。”

东方啸云握住许云天的手道:“好,今日起,咱们便是朋友。可惜此处无酒,不能开怀畅饮一番。”

许云天笑道:“无妨,来日方长。再说,你我又不是酒肉朋友。”说罢,两人同都哈哈大笑。

其他人见了也都暗自为这两个高人异士的结交感到由衷地高兴。

正笑间,忽听外面又有人掌击三声。

东方啸云道:“是东方淑。”

肖冷月忙过去开门。

门开后,便见到一名身着粉红劲装的********行了近来。

许邵第一眼见到东方淑,便觉其眼神中竟散着一种浓浓的母爱,之后便是觉得她好美,并不是美丽动人的那种美,而是一种感觉上的美,是一种传统的汉族妇女那种特有的成熟美。

东方淑莲步轻移行入屋中,许邵更看得仔细了一些。只见她虽然装扮得成熟稳重,让人一看便知已经不再是少女,但脸上的肌肤却仍如少女般白皙,眼角也见不到一丝岁月的痕迹,双眼也仍如少女怀春般水汪汪的。一袭紧身的劲装,更衬托出了她那曲线玲珑的*。

只听东方淑对东方啸云道:“少主,那孩子已经送回去了,放心。”

东方淑这一说话,许邵更是着了迷一般,真恨不得扑到她怀里,喊上一声“娘”。其实许邵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怎会有这种冲动,他只觉得自己的娘也应该如面前这妇人一般。

东方啸云道:“好,来,大家都坐下来。”后又笑着看了看许邵鬼狂天两人,说道:“我知你两人有很多疑问,先坐下来,待咱们为你们一一解答。”

这小屋本就是这村里的农户用来堆放干草木柴的地方,所以即便是席地而坐,也不会觉得不舒服,就算是躺下来都是可以的。

待众人坐好,东方啸云又对许邵鬼狂天道:“暂且不说我是谁,先告诉你们咱们是如何救得你们的。”

二人点点头,恭敬地等着东方啸云下面的话。

东方啸云先不入正题,却问道:“两位,听说你二人前几天还帮了飞仙派一个忙?”

许邵与鬼狂天对视下,转脸道:“哈,东方伯伯见笑了。哦,不知您是如何得知的?”

东方啸云笑了一下,又看了眼许云天,说道:“我与令尊本来是要到乌苏里一行的,怎知刚一进川,就碰到了你那两个从人。”

许邵哦道:“是苏六与大天。”

东方啸云点头道:“就是他们。后来得他们告知令尊,说你与飞仙弟子去了飞仙派,于是我等便暂时放弃去乌苏里的计划,想要去见见你这少年人。咳,谁知阴错阳差,我们刚到,你二人便走了。后来听得西山老兄说了你二人在他山上帮忙捉住内奸之事,我不禁对你们更是有了兴趣。于是我等又拜别了西山老兄,想要赶去鬼门会合你们。唉,说来惭愧,这川中我是有二十多年没来了,路途有些不熟了,一下竟绕了个远,跑到鬼门城南去了,这样便又跟你们差开了。”

许邵诧异的“啊”了一声。

鬼狂天也暗暗在心里笑,心道:不想这老武道也有走差路的时候。

东方啸云又道:“说来也真算是巧合,正是因着咱们走错了路,才撞破了那些人的阴谋。”

许邵不懂,问道:“什么意思?”

许云天接道:“我们现走错了路,到了鬼门城南,心想反正进了城也能见到你们,便即打算入城。怎知路上竟碰上了一群威风八面的武道人士,还有一座八人抬的大藤椅。一群人浩浩荡荡向鬼门开去,没有一点避讳的意思。当时我们就觉不对,怎的这群人到了鬼门地境居然也敢如此公然无理,难道不知鬼门人的厉害?于是我们便远远跟在后面瞧着。谁知待得他们到了城门口,那几个守城之人见了,非但没有丝毫不满,反而是恭恭敬敬地让这一干人进去了。”

许邵问道:“这一群人是不是就是今夜那些人?”

东方啸云又道:“不错。后来我们也跟了进去,见到他们这么一群人来到鬼门却并不去府上拜见,却是包下了一家客栈。咱们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在不远处一家酒里坐下,叫了酒菜,边吃边做观察。刚好在那酒里听到了一些有关最近鬼门变故的话语,还说什么‘二小姐’不知道什么原因跑了出去,还在城西跟两个少年人走了。当下咱们一琢磨,觉得可能是你二人,于是也不管那客栈里的事了,认为只要找到你两人,应该就能大致弄个明白了。”

许邵苦笑道:“谁知,我们俩什么都不知道,实是最糊涂的。”

“于是我们这一干人又从西城门出去找你们去了。大文学东方啸云道。

鬼狂天问道:“那后来前辈您怎的就找到这里来了?我们怎么又没见到您等人呢?”

东方啸云道:“我们起先也没来这里,去了比这里再往南的一个村子,没见到你们。我便以为是我们想错了,于是便决定再赶回鬼门查个究竟。可那时令尊又不太放心你们,想再到这边这个村子来看看。所以,我们便兵分两路。我们这几人又返回了鬼门,令尊与跟他同来的另一位仁兄还有你那两个家仆留下继续查找你们的下落。然后又约好最后无论怎样,都到这个村子里来会合。”说着,看了看许云天。

许云天点点头,道:“我让与我同来的那位兄弟带着苏六跟大天分别到附近别的村子去看看,我自己便来了这里。谁知刚一进村,就看到这位姑娘。”边说边指了指鬼娇。

鬼娇脸一红,赶忙低下头。

许云天继续道:“我见她坐在外面,周围还捆了一些武道汉子,那些人似乎还很怕她似的。我便觉奇怪,走过来询问。她一听我的描述,才知我是在找你们,便告诉我你们白天所生的事情,现下又已经悄悄去了鬼门。后来我又见她身上挂着你那块玉佩,料她所言非虚,再一想到我们所听到的鬼门生了变故的事情,生怕你们出事,便二话不说赶去了鬼门。走时只让她在这里帮我迎接一下苏六他们,还有你东方伯伯他们。”

东方啸云又道:“我们几人返回鬼门后,当然是又去了那家客栈附近的酒。怎知,凳子还没坐热,便见到一队人鬼鬼祟祟的从那客栈中行出,奔城南去了。看这队人行动时的身手,武功竟还不弱,特别是那领头的小伙子,身手更是矫健。我们觉得可疑,便暗暗跟在后面。不一会,他们便由城南门出去了。我们原本以为他们是要潜去鬼府,怎知他们竟出了城,虽然心里奇怪,但也只好跟着。可没走多一会儿,领头那人便叫停下,也不知他如何了个命令,那一队人立刻转身回扑向我们。那时我们也是吓了一跳,但既然行藏败露而且人家又都冲了过来,显然是拼命的架势,咱们便只好跟他们动手了。哼,这些小子手底下也真够狠的,出手居然毫不讲情面。起先我是顾忌他们可能是鬼门子弟,生怕伤了他们,便处处忍让。但打了一会儿,我不禁也动了真怒,便也要青他们不要再留情面了。这样,当时除了擒住了那领头的小子,其他人不是被咱们点了重穴便是被掀翻了(杀了)。之后咱们便将那被擒的小子带到了这个起先约好与令尊等碰面的村子。咱们也是,刚一进村就见了这位姑娘。”

鬼娇脸又是一红,嘤咛一声,后说道:“是啊。我一见到他们,很像是许……许伯伯所形容的,便邀他们过来了,并说明了原因。”

东方啸云又道:“后来从那小子口中得知,他名字叫王坎,是那白天坐在藤椅上那人的徒弟,是奉了师命带人去围剿什么剑阁的。哼,他倒什么都不顾忌,有问必答。”

鬼狂天不禁脱口道:“什么?他们还想占剑门关”

东方啸云问道:“那里又是干什么的?”

鬼狂天道:“前辈,实不相瞒,这剑门关外的剑阁实是我鬼门在外唯一的一处分支。那是一处专为我门中探听武道情报的组织,同时那里也住了一些鬼门弟子们的亲属家人。”

东方啸云道:“哦?那他们去偷袭那里又是何用意?”

鬼狂天道:“前辈有所不知。”当下便将与许邵在鬼门中的所见所闻道了出来。

东方啸云听后,忖道:“那这么说,倒是我想错了,那个什么门主还不是鬼门的门主喽。那他们如此做法,一定是想完全控制鬼门,才会派座下去袭击剑阁的了,为的是想以那里鬼门弟子们的家人做要挟。”

鬼狂天一听东方啸云道破,忙叫道:“是啊,晚辈也认为他们一定就是这企图。”

许邵又道:“哦,东方伯伯,那你又是怎么得知我们三个身陷鬼门的呢?”

东方啸云道:“咳。我是听了这位姑娘说了你们二人去鬼门的目的,又得知令尊也去了。于是我便又带着那王坎返回鬼门,到了城门口,我只道那守城的一定应该是鬼门弟子,我便问他:‘你们的领导人在哪儿?’,哈,那时我一直都认为这一干人包括那个什么王坎均是鬼门中人。那守城的几个人似乎还有些不懂,那王坎便喊道:‘就是我师傅,你们不认得我啦?’那守城的几个人中的一人似乎知道王坎,仔细看了一眼,当下一惊,忙对我道:‘你找我们门主啊?’当时他们说门主,我只道说的是鬼门的门主,我还心想,原来那被群雄簇拥着的竟然是鬼门门主,难怪呢。我便道:‘对,你们门主呢?’。那人道:‘他老人家去鬼府了。’我一听,这下可糟了,认为一定是因为你们被抓了,所以他才赶着回府的。于是我便要了纸笔,匆匆地写了那封信,要那几人派人给带进去。然后我又在城外面放了信号炎,这才又让东方淑留在那里,等到确定你们被放出来并走得远了且又没人跟踪,才放那王坎走人。谁知,虽然这一切搞得乱七八糟,却还是误打误撞的把你们给救了。”

许邵和鬼狂天听得的晕头转向,但总算听了个大致明白,并没有晕到极点,不禁相视苦笑了一下。

鬼狂天心道:这位前辈也真够糊涂的了,好在这次是阴错阳差没出什么大错。

许邵又道:“那先头捆的那些人都……哪去了?”

东方啸云道:“哦,我第二次回来之后,便见了他们碍眼,于是把他们都给放生了。你……不介意?”

许邵心道:人你都给放了,再跟我说还有什么用啊,再说你又是前辈,我还能说什么?当下无奈笑道:“哈,没事,没事。”

东方啸云又问道:“哦,你们不是去营救鬼老爷子去了么?”

一听这话,许邵、鬼狂天面上不禁泛上黯然之色。一想到这位和蔼的老人的去世,二人不禁悲从心中来。鬼狂天的悲痛比之许邵更甚一酬,那毕竟是他的亲人、他最最崇敬的爷爷。

众人一见二人表情不很对,便多少已猜到不妙。

听许邵又将此去鬼门的经过说了一番,一众人也都陷入了沉默。任谁也未曾想到,鬼老太爷这位鬼门的领导者最后竟是以这样一个悲惨的结果收场。

鬼狂天将手中那柄爷爷唯一留下的那柄剑握得紧了一些,眼眶中有泪,似乎又强忍着不留出来。

许邵也想着鬼老太爷生前的音容笑貌,眼眶也是微微红,后又想到老太爷临终前对自己所寄予的期望,不禁伸手入怀,抚摸了一下怀中的那本剑谱。

忽听许云天有些焦急道:“唉,万俟兄弟他们也去了许久了,怎的还没回来?”

东方啸云也省觉道:“不错,该不会又有什么变故?”

众人这才从对死者沉痛的悼念中恢复过来,死者已矣,然而生者现在却还是生死未卜。大文学正在一干人着急上火时,听得门外脚步声渐进,之后落定,有人击掌三声。

许云天忙将门打开,这才笑着舒了口气。

只见走进三人,当先一个大汉许邵不认得,而后跟来的两人正是苏六与大天。

大天进屋乍一见到许邵,差点没哭出来,跌撞着跑到了许邵跟前,叫道:“哎呀,少爷,你没事啊。哈哈,真太好了。”

苏六忙又跟了一句:“你这小子怎么老是那么不懂规矩,还未见过主人怎的就冲进去了”当下,又向许云天一抱拳:“苏六见过主人。”

大天听苏六点醒,这才省觉,赶紧走回到许云天身前,鞠躬行礼:“大天见过老爷。”

许云天不禁苦笑:“好了好了,你小子。哼,我知你记挂少爷,去。”

大天应声一笑,又来找许邵,问长问短,就像个保姆一般。

一边的王可心打趣道:“冷月,你那时在宫里伺候那些达官显贵们也没有如此模样?哈哈哈哈。”

肖冷月一听,不禁很是尴尬。

宋青忙用臂肘碰了一下爱侣,责备她说话好不顾忌。

王可心也自知自己失礼,吐了吐舌头,连连向肖冷月作揖。

鬼狂天早就看出这肖冷月与别人有些不相同,现在听了王可心的话,这才明白,但也不当面道破,只是心里暗笑。

这边许云天又将他身边那汉子介绍给许邵鬼狂天认识:“来,你们两个孩子,先来见过万俟大叔,他是我新近结交的一位好友。”

许鬼二人过来行礼拜见。

那大汉笑道:“哈哈,不用多礼。想我万无忧一代莽夫,几曾受过人家的礼拜,两位少年人多礼啦。”

许邵笑着点点头。

鬼狂天却道:“前辈便是盗王万无忧?”

万无忧停住笑容,点头道:“啊,是、是,就是我。不想我这名号后辈中也有人知道。”

鬼狂天惊喜道:“万俟大叔不认得小侄了么?我是狂天啊。”

万无忧略微琢磨半晌,道:“狂天,狂天,啊,你是老鬼那大公子啊。”

鬼狂天道:“是、是,正是小侄。”

万无忧笑道:“哈哈哈,十几年不见,我都不认得了。”

许云天在一旁道:“万俟兄弟似乎与鬼家颇有渊源啊。”

万无忧道:“哈哈,许大哥你有所不知,十多年前,鬼空还走武道时,我们便是相识了。那时,就同现在咱俩一般,也是不打不相识,后来也成了朋友了。”

许云天笑道:“原来万俟兄弟也曾败给过鬼空武师啊。”

万无忧笑道:“是、是,不过不是武功。在武功上,我俩在伯仲之间,不分胜负,后来我们比拼酒力,却是老鬼略胜我一筹了。哈哈哈。”

东方啸云插道:“那看来,你的朋友还真是遍天下啊。”

万无忧道:“那当然了,****这行的,要是没几个朋友,那偷来的东西怎么出手啊?哈哈哈哈。”

这一下,引的大伙也都跟着笑了,方才的沉寂一扫而空。

东方啸云又道:“来,咱们都坐下再说。”

众人又再坐定。

万无忧又看了看许邵,说道:“这位想必就是许大哥的公子了?当真是人中龙凤啊。”

许邵抱拳谦道:“万俟大叔您谬赞了。”

许云天又问道:“万俟兄弟,你们怎的去了这许久啊?可真急死咱们了。”

万无忧听得许云天问,一拍脑门,道:“你看我这鲁人,倒忘了正事。”

东方啸云道:“你们可有什么现是么?”

万无忧点点头,说道:“我们三个与许大哥分手后,又向西面的一处村子寻去。谁知,没见到许贤侄,却见到一群正在挨家挨户做盘查的人。我们只道是附近驻守的官兵,过来欺压百姓打草谷的,便上前将他们制服并擒下。怎知仔细一问,他们原来不是官兵,而是天州中人,是一个什么……什么门的,我没记太清楚。”

“凤凰门?”许邵插道。

“对,就是这个。”万无忧答道,然后愣了一下:“啊,贤侄你怎么知道?”

许邵无奈一笑,道:“我们也碰到了。”

万无忧道:“哦,这样啊。然后我们又问他们在找什么,你知他们怎么说的?”

许邵冲口接道:“在找我和鬼大哥。”

万无忧微感诧异,问道:“贤侄当真聪、聪明,竟什么都知道。”

许云天乐道:“他哪是什么都知道啊。”当下把这一晚所生的事情又跟万无忧说了一遍。

万无忧这才恍然道:“难怪呢。早知道你们大家已经知道这么多了,我也就不费那么大劲去盘问了。哈哈哈。”

鬼狂天从小就知道这位万俟大叔不善言表,所以猜想他在外面耽误了这许多时候一定是因为与人家问话时总闹出不必要的误会,归结起来还得说是他理解能力不高。

小屋中有了短暂的沉默,似乎每个人都在仔细考虑着这一整件事情。

没一会,鬼狂天突然道:“呀,糟了。”

众人都不知怎的了,均茫然诧异地看着鬼狂天。

鬼狂天道:“他们一次袭击不成,肯定还会有第二次。如若这样的话,那剑阁那边仍未脱离危险啊。”

东方啸云一拍大腿,道:“对啊,我怎的忽略了”

许云天却道:“不忙着急。经过这一晚的折腾,他们怎的也要先缓上口气,整顿一番才行。更何况,这个什么凤凰门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整个天州,就不会将全部精力都放在鬼门上,他一定还会有别的行动。”

东方啸云点点头,沉吟一下,道:“不错,许兄所言极是。那我看这样,咱们兵分几路,分头行动,将此事尽量多的告知各门各派。”

许云天也道:“正是。只是,这剑门关的事情也不能不做准备啊。”

鬼狂天道:“那我就独个赶去告知他们,要他们早做防备。”

东方啸云道:“这也不好。你独自一人前去,万一遭到他们大举来犯你也是无能为力。现在看来,还是先紧着那边的急比较重要。这样,我叫青、可心与你同去。”

许邵也道:“我也跟你过去,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再加上娇妹。我想,凭咱们几个,那边还有鬼空伯父,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许云天点头道:“不错。那邵儿,你就且先去帮鬼世侄,其他事就先别管了。”

许邵点头答应。

东方啸云叹口气,说道:“唉,不想你们父子两人刚一见面,又要分开了。”其实他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许云天听出此话内中的含义,不禁摇头苦叹。

许邵却是不懂,心道:这位伯伯真是有些杞人忧天。

东方啸云又道:“肖冷月,这乌苏里也不可不去。这样,你自己走一趟。凭你的身手,路上应该不会遇到难处。”

肖冷月道:“是,谨尊义父吩咐。”

东方啸云又道:“那……许兄,咱们二人便去趟玄武弥勒。”

许云天道:“正是。哦,东方兄弟,我还有一事不明。”

东方啸云道:“请讲。”

许云天道:“为何你一定要着人去趟乌苏里呢?”

东方啸云笑道:“许兄你可知道,这乌苏里有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许云天想想,问道:“难不成是噶尔?”

东方啸云道:“哈哈,许兄想错了。这噶尔段氏一族虽然也是天州世家,但毕竟也不是几百年前的那个皇族段氏了,所以也不能算是股力量。我所说的,是一个教派。”

许云天惊奇道:“难不成是乌苏里五毒教?”

“哈哈哈哈。”东方啸云道:“不错,正是五毒教,不过乌苏里境内都称其为‘五仙教’。”

许云天道:“那,你让肖冷月一个人去,不怕他有危险吗?”

东方啸云道:“不妨。这五毒教实是我教的下属教派,自从我教灭教之后,他们才又落了单。这次我叫肖冷月前去,实是想再东山再起。许兄,倒时你不会与我为敌?”

许云天道:“只要兄弟一心为天州苍生着想,我不但不会与你作对,还会在天州之中推崇你呢。”

东方啸云道:“有许兄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

这边的许邵已经纳罕半天了,终于问道:“东方伯伯,你……到底……到底是……”半天也没“到底”出下文来,觉得怎么问都不是很礼貌。

东方啸云笑道:“哈哈,我到底什么来路是么?哈哈哈哈。少年人,听好了,我便是当年东方无名的后人东方啸云,现任武神教的教主。”

“啊?”“什么”许邵、鬼狂天同时惊疑了一声。

许邵看着许云天道:“爹、爹,这、这是真的?”

许云天点点头,又道:“个中缘由,我以后再与你说知,现在咱们先办正经事要紧。”

东方啸云皱眉道:“怎么?贤侄。你是瞧不起我是魔教中人么?”

许邵倒还真不是在乎这个,他只是没想到武神教的教主竟是这么个若愚若愚、仙风道骨、待人和蔼的中年人。此时听人家话语似乎想远了,也很是歉疚,便道:“哦,伯伯,你多心了。小侄只是……只是一直认为自己很聪明,谁知竟全想错了。”

“想错什么了?”许云天、东方啸云同时问道。

许邵挠挠头,说道:“我先前只道那个什么凤凰门便是魔、武神教,怎知是我自作聪明了。”

东方啸云与许云天相顾一笑。

许云天又问道:“邵儿,你怎会如此想呢?”

许邵便又将自己与鬼狂天在飞仙时生的事情及现段强身上那令牌后,郭子玉给众人讲的那段故事说与了眼前众人。

东方啸云听完,说道:“不错,西山兄还算是明白事理,这件事却是如此。哦,贤侄,你说那面令牌上有个凤凰?”

许邵道:“是,就是因为有个凤凰,再加上听了郭老爷子所说,小侄才会想到那凤凰门便是……便是武神教。哦,那令牌我昨晚(现在天已朦胧亮,这一干人竟是谈了一宿)还骗了一块呢。喏,这不。”当下从腰上将那块从邹平身上得来的令牌递了过去。

东方啸云接过,仔细端详了好一会,低头沉思道:“该不会是他?”

“谁啊?”许云天问道。

东方啸云不答反问,道:“许兄,你是否与那什么门主交过手了?”

许云天道:“是。”

东方啸云又问:“那……你觉得他武功如何?”

许云天想了想,道:“他其他的武功我不太清楚,但是单看剑术,也已是好生了得了,只是于出手的度及对剑意的理解上,却是逊色许多。他自己也曾说过,剑法并非他之所长。”

东方啸云慢慢点着头,眉头紧琐。

许云天却又问道:“东方兄弟,你方才到底说的是谁啊?”

东方啸云叹道:“我说的是……是华海山。”

“华海山?”众人均是一声惊叹。

东方啸云错愕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会有如此反应,忙又道:“哦,我想当然不会是他本人。不过,这个人有可能与那厮有关。”

许云天道:“如若真是,那此事便更是棘手了。”

“啊,对了,那个叫做什么‘武道一小生’的到处挑事之人会不会也与凤凰门有关呢?”许邵忽然叫道。

东方啸云沉吟着点点头,却不再说话,只是自做沉思。

许云天见东方啸云无话,而众人一时也不知该再说什么,于是便道:“好啦,咱们大家也折腾一宿了,天都快大亮了,都先各自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总也要休息好了再办。”

这话众人倒很是赞同。

要知这一干人等,虽然都身有武功,但经过这一夜的混乱局面,也都已经是疲惫得很了。

当下,一干人各自拣了些许干草,席地而卧,或打坐调息或是干脆小恬一番。

清晨的阳光是最使人感到舒适的,它既不会让人觉得强烈刺眼,又能使人感到温暖,更能给人一种新生般的感觉。它是公平的,使每一个人、每一个生命都能得到孕育,感受到它那母亲一般的温柔。

东方啸云并没有休息,只是怔怔地站在初晨的大地上,既像是在欣赏美丽的红日,又像是在用心去体会清晨中那朴实的乡村气息。其实,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苦楚,他也有他自己的心事。

不,至少有一个人了解。

东方淑静静地走到了东方啸云身后,似乎这女人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能保持着那端庄稳重的样子。

东方啸云不用回头,便能知道是她,他们彼此间似乎一直都存在着一种无法言语的默契,这种默契似乎又是由于一种人世间最珍贵的情感而产生的,那就是爱。虽然,两人都不愿去承认这个东西,但它却是真实存在于他们之中的。

东方淑轻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何你不将你与他之间的关系说明呢?你明明是他爹,他明明是你儿子,可你们又叔侄相称,难道你真能如此看得开么?”

东方啸云继续着他的沉默。

东方淑又道:“你打算何时才跟他说呢?”

东方啸云终于回过头,眼圈微红,脸上也有些许泪痕。他,方才在暗自掉泪吗?

东方淑继续道:“你敢去面对武道上种种的凶险,难道却不敢去面对自己亲生的儿子吗?”

东方啸云眼神显得很迷茫,摇着头道:“不是。我……只是不忍。”

东方淑道:“不忍?”

东方啸云道:“是,不忍。他已经跟着许兄一起生活了二十年,我相信,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绝对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了。我不忍在这个时候再去告诉他,我才是他真正的亲爹。我不希望他因为要遵守那些世俗礼法,而去和一个根本不了解的人一起生活,更不愿看他迫于世俗礼法而去做一些只有我愿意而他根本不愿去做的事情。”

东方淑听了没有很快对答,迟疑了片刻,考虑着东方啸云的话,最后反驳道:“你并不是不忍心,而是没有信心。你怎知他就一定不愿意呢?你怎知他接受这些就一定痛苦呢?任何事情你不去试试又如何真正知道结果呢?”

东方啸云这次显得很激动,声音略高了一些,道:“我就是知道,因为我也是如此过来的”

东方淑似是一愣,她并没有想到东方啸云会脾气。实际上,东方啸云也没有真正一次对她过脾气。

东方啸云自知语气重了一些,眼中对东方淑表示出歉疚,他从没有因为一件事而对自己的手下门人表示过歉疚,但是东方淑却是例外。只听他又恢复了平和的语调,说道:“我就是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的父亲,从我懂事时起,我们一起相处的时间,除了用做练武读,那便是吃饭睡觉了。我的记忆里,他永远都是个忙于教务的人,永远都是那么的不可高攀。虽然我是他的儿子,然而我却还没有你兄长对他了解得多呢。”

东方淑方要插嘴,又被东方啸云接了下去:“你看我的性格与他,是否有丝毫的相似之处么?没有。他永远都是沉默寡言的人,似乎说话对他来说唯一的用处便是号施令。小的时候,他从没有陪我玩过一次,从没有对我表示过任何关心,与我的对话永远都是‘你武功练得如何了?’、‘你兵读得怎样了?’、‘对教中的事情了解多少了?’诸如此类的问话,就好像我是他的手下一般。要知道,我真的不希望他那么早便离去了,这并不是只因为人本身特有的那种情感,更是因为我实在不想继承他这分事业,实在不想做这劳什子的教主。那时,我最大的梦想,便是自由自在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些什么名声、地位、金钱、权利对我来说简直都是狗屁。”

东方啸云又再看着面前这位可谓是红颜知己的女人,叹了口气,又道:“自从我爹去世之后,我便一直生活在他临终前留下的那句对我来说简直是道命令的唯一遗言的阴影中,报仇、复教、一统武道。这些都是困扰着我,也鞭笞了我几十年的东西,我只想将这些东西在我死后一同带进棺材,不希望它们再去继续困扰我的子孙了。我没有过上自己的生活、没有走成自己的路,不想许邵也如我一般,他现在正在走着自己的道路,正在创造着自己的人生,无论结果如何,那至少都是他想要的。对我来说,能够在一旁看着他一天天的成长,就已经足以了,又何必再去打乱他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