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一则语教汝直下承当，早是撒尿著汝头上；直然拈一毫头尽大地一时明得，也是剜肉作疮。虽然如此，汝亦须实到这个田地始得。
《景德传灯录》卷十九页三七二
【白话新唱】
说一句法语来教你们当下承担，变成一个开悟的人，这么做啊，等于是在你们头上撒尿。即使是拈一根毫毛让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同时开悟，也不过是像挖掉自己身上一块好肉变成脓疮。虽然这么说，还是要等到你们开悟以后才会明白！
【分析与鉴赏】
一座玲珑有致的维纳斯女神像投射在墙壁上，变成平面的黑影。
维纳斯女神的平面投影具有美丽的轮廓，精美的身材比例。
可是，二度空间的维纳斯女神只是一个投影，三度空间的立体维纳斯才是活色生香的本体。
禅师的悟证体验是立体的、不可说的，一说出来，就变成平面的、二度空间的投影。
说出来的法语仍然很精采，却不能取代真正的证悟体验。
云门文偃说：“说一句话让你们开悟，仿佛在你们头上撒尿。”正是类似这样的情形。
凡有言说、有所表示，都变成了本体的投影，有时从投影不但不能还原到立体的雕像，反而被人们想像成风马牛不相干的模样。
但是这一切，听法的人也只是能够理解而已，总要等到有一天他也见到了三度空间的立体雕像，他才会真正明白维纳斯的美，远远不是投影所能比拟。他也才会哈哈大笑，原来世人把真理扭曲得多么严重而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