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参：“大众急须会取好！莫教山僧开口。若开口后，便奔流度仞，遏捺不住了也！所以古人道：‘开口神气散，舌动是非生。’若未开口以前，这一着子，在你诸人分上，甚是省力，甚是现成！你等还肯么？若肯，出来商量看！”
《湛然圆澄禅师语录》卷四，
卍续藏第一二六册页二一五下
【白话新唱】
夜参的时候，湛然圆澄对弟子们说：“你们能够自己明白，再好也不过了，不要教我这老头子开口说话！我若话匣子一开，滔滔不绝讲下来，想停也停不住。古人不是说过：‘开口神气散，舌动是非生。’如果没开口之前，开悟的关键就在你们自己身上，非常省力，现前就可以掌握！开口之后，找也找不回。
“你们同意我的话吗？同意的人就出来，我们来商量商量！”
【分析与鉴赏】
“开口神气散，舌动是非生”，本是一句养生与处世之道的格言，但是湛然圆澄从禅悟的观点赋予它崭新的意义——开口动舌，本地风光就不见了，第一义谛就死了！
大慧宗杲喜欢说：“我宗无言句，悟了便知一切！”
对初学者来说，这话听来刺耳！你们这些已悟的人不说，我们怎么进去呢？
可是开悟的人，很难以条理分明、逻辑清晰的方式来说明什么是悟，即使勉强去说，所说的内容对未悟的人总有许多歧义在里头，往往未悟者挑了最不重要的内容当作悟来理解。犹如花店小姐对一位年轻人介绍香水玫瑰的花色多么娇艳、香气多么芬芳独特，年轻人却忽然蹦出一句：“好贵啊！一朵要一百块！”
至于已悟的人，听到这些话，却可以精准地明白对方说些什么，不会走入语意的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