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窘得恨不得把脸埋进胸口里,她低着头结巴道:“我,我想上,洗手间。”
“洗手间在那儿呢!”安慕良不解,上个洗手间嘛人之常情,至于羞成这个样子么?
“可,可是我……”元宝口吃着说不出话来,安慕良见她将两条腿夹得死紧,头脑转了两个弯顿时明白了过来。他微笑着在她耳边低声道:“没事,我挡着别人看不到。站起来我看看,弄脏了没?”
元宝很想拍案而起,霸气侧漏地说:你丫脑子里都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呢?你猜错了,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回事。
但素,偏偏很悲催的,就是那么回事。而且,在这里,她能依赖的,只有他。
红着脸悄悄站起来一点点,安慕良轻声道:“没脏,别怕,你先去洗手间。我下去帮你买那个,什么牌子的?”
元宝无力细数其中种种尴尬,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道:“可,可能不是。如果是,我一会儿给你发信息。”
“好!”他笑着偷偷亲了她耳际一下,眼睁睁地看着那里更红了,才放开半拥住她的姿势。元宝立刻站起来,逃也似的往洗手间的方向快步走去。
安慕良坐在元宝坐过的圆凳上,取出手机等她的信息。那先前去库仓拿手机的销售员回来了,他领了好几个人搬了至少二三十个盒子下来,在柜台上一字排开。安慕良却拿着手机对他道:“都拆开摆好,我老婆去洗手间了,一会儿等她来了挑。”
“是!”销售员自然二话不说,就迅速拆封了。眼前这男人一看就是上等品,夫妻二人一身衣服只怕都能买下柜台上所有的手机了,他完全不用担心东西拆封,对方不买吃亏。
安慕良没有等多久,元宝的信息就过来了,上面只有两个字:佳期。
这应该是其中一个品牌吧!他拿起手机站起来要下去,那正拆封拆得起劲的销售员顿时急了:“先生,先生……”他搬来的这些可全都是店里最贵的商品,拆了封客户却连看都没看就走,那不是浪费他表情吗?
安慕良大步下楼,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声:“摆好就是。”
“梁子,我们,还要不要接着拆?”一旁帮忙拆着的另一名销售员问道。这一个叫梁子的看了看洗手间的方向,想了下,应道:“拆!”
刚刚那位先生,一看就是很疼老婆的,他老婆还在洗手间,他不可能走的。他也没说要走,不是还让他们摆好就行了吗?
于是二人接着拆,这一带是在繁华区,安慕良虽然是第一次买这种东西,但因为心里觉得为亲爱的老婆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所以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知道元宝在等着用,他也不扭捏不拖时,问过超市服务员很快就买到东西回来了。
洗手间门口时刻有人来去,他自己自然没法亲自送到元宝手上,这家手机营业店里有女营业员,就让人帮忙送了。
安慕良坐在先前那个圆凳上,心情不错地翻看着手机里元宝的相片。以前,他都只能偷偷照,现在却能够光明正大地照了。所以现在他的手机里面,她相片越来越多了,各种各样的都有,但他还是觉得看不够,怎么也看不够。
“梁子,你摆地摊呢!”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正站安慕良面前柜台里面的先前与他们说话的销售员笑着回道:“没有,这位先生的太太要买手机,正拿出来等着她挑呢!”
“安大少!”安慕良看着手机,根本就没理会别人的交谈,意外听到有人喊自己,他终于舍得将视线从元宝的相片中移开。抬眼看清面前的人,手机忽然握紧,温暖温柔的眸色无声地冷了下来。
安慕良没说话,他只是淡淡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三步远处的人。
那是一名穿着蓝色衬衣黑色西裤,外貌很是出色,气质风姿也皆属上等的年轻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对面的销售员梁子笑道:“嘿,名容,你认识这位先生啊!那你们可真是有缘了,刚这位先生的太太还说看中了你的红叶手机呢!不过听说是你的订婚礼物,所以就打算挑别款的了。”
“是么?”被叫做名容的年轻人笑了下,对安慕良道,“安大少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没听人说过?”
“你是谁?”安慕良冷淡地问了一声。
事实上,他知道他是谁,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人,尽管他们从来都没有说过话。因为这人不是别人,他就是元宝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宣名容。他不仅仅是元宝的同学,还是她的初恋,据说当时二人是那一期四中全校学生老师眼中,公认的一对最般配的金童玉女。
安慕良后来详细调查过元宝入狱的原因,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他的宝宝才吃了那么多苦。所以他很不爽宣名容,虽然因为和易绍的原因,他见过宣名容两次,但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过,更别说交谈了。
想到还在洗手间里的元宝,安慕良心里无声一突,他忽然站起来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大步走去,根本就懒得理会自己的态度是不是会让宣名容难看。
那一声你是谁没有高高在上,也没有很犀利,仿佛是面对陌生人的礼貌问候,但却是叫宣名容顷刻尴尬地涨红了脸。
因为表哥的原因,他们见过几次的,虽然没有说过话,但怎么也不至于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吧!他是那种丢进人群中就找不到的大众脸吗?
安慕良一句简短的你是谁,瞬间叫宣名容感觉到了赤、祼、祼的无视与羞辱。可是,因为对象是安慕良,他就是心里不爽也不能轻易发现出来。正想着怎么下台才不会让自己难堪,却不料安慕良忽然站起来直接走人了,这一下宣名容的脸色多难堪可想而知了。
“名容,他谁呀?这么拽。”那叫做梁子的销售员小声问道。宣名容很快收拾好尴尬,微笑道:“我表哥是二少,能称大少的,你说还有谁?”
“哇……”梁子惊叹了一声,“怪不得,一看就是名门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