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到了北京,不到长城非好汉一样。”元宝加了一句。
安慕良失笑:“意思差不多,不过你这个比喻,会不会太不浪漫了?”天涯海角,多么浪漫的时刻,他的老婆居然提到长城好汉!果然是泼凉水的高手。
元宝脸上微微一红,道:“有情人心里,哪里都是天涯海角。”
安慕良怔了怔,忽然璀然一笑。谁说他老婆不会浪漫的?
“我是找婚纱摄影,然后才开始查三亚风景名胜。嗯,之前对这里也不熟,我知道的这些都是网上看来的……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里有一个天涯海角……不过老婆说的没错,只要有心,哪里都是天涯海角……呵呵,来,再给你看一个。据说老版人民币两块的背面就是天涯海角的风景图,我特意拿来一张过来,你对对。今天开心吗?可惜还没有看够,婚纱照都没拍好……下次,你可一定要陪我拍海下照片。你喜欢我们可以下次再来……真不想回去……”
可是不想回去不行,难得的一个黄金周假期,才玩了一天半就被毁了。回去,又该烦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你说什么?”和易绍讶然地看着坐在对面的表弟,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宣名容却是清清楚楚地重复道:“我找她有点事,告诉我她的电话号码。”
“谁?”他刚刚说了是谁,这只不过是明知故问。
宣名容表情微有一些尴尬,却仍然坚持道:“我说元宝,我想要她的电话。”
“没有。”和易绍二话不说就拒绝了,他好声好气道,“名容,你马上就要跟秋锦结婚了,她如今也嫁了人孩子都上学了。不该再有的心思,我劝你最好都收回去,免得到时候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我没有。”宣名容狼狈地辩解道,“只是有些她从前的东西,我想还给她。”
“什么东西,你给我就行,我帮你还。”
“哥,你还是把她电话给我吧!我自己找她谈。”她总是不出门,出门也跟安慕良一起,他连想找个跟她私下见面说话的机会都难比登天。不然,他也不会想到要找表哥帮忙了。
和易绍皱眉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你们是大路在天,各走一边,日子过得好好的,又何必强形纠缠,自找不痛快。”这个表弟还真是……居然敢跟良子争老婆,而且还是在有未婚妻的前提下。虽然他也觉得他这个表弟比起一般人来说,还是十分优秀的,但是跟良子争,终归是差了一大截啊!
宣名容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事已经困扰了我很多年,不弄清楚的话,我这辈子都没法安心。哥,你就帮我一回吧!”
和易绍想了想,道:“我先问问她。”
元宝昨晚下了飞机后,就想直接租车去医院,被安慕良不爽地劫回了家里。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自己开车带着水果篮,一家三口到医院探病,但是他本人只是象征性地来病房走了一圈就离开了,留下元宝和吉吉在病房里陪着。
余珍珍住独立病房,是许家人出的钱,她身边只有姚月贞一个人照顾着。但是她气色很不错,脸色红红润润的,似乎心情很好,哪怕姚月贞根本就不理会她,她自己也抱着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很高兴。
这事,余合羽也听说了,但是他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对这个姐姐,他是彻底死了心了。从妈妈嘴里知道余珍珍因为当小三被正室打了,现在还怀了孕在住院而且正被人找麻烦,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地直接挂了电话,连一句活该都嫌浪费口水。
当然,他也没有来医院看她。
看到元宝,余珍珍心情极好地招呼着她,声音快乐而开怀,仿佛不久以前,姐妹二人那一次电话中的争吵没有发生过一样。她眼角还是青的,嘴角也有淤痕,脸上也肿了,但她却像没有感觉似的,似乎无论什么麻烦,不管多么丢人,都影响不到她此刻的好心情。
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论别人劝什么她都不会听的,元宝没有再试图跟余珍珍讲道理。她也像不知道那些麻烦一样,只是做好妹妹的本份,坐在一旁陪着她说话,但绝口不提任何敏感话题。
和易绍的电话打过来时,是在上午九点半,这时候离她到医院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元宝跟余珍珍胡侃乱侃地说笑了不短的时间,差点儿再也找不出话题来,什么时候,姐妹二人陌生到这个境地了?
和易绍的电话来得及时,将元宝拯救出了即将尴尬的处境,她连忙跟余珍珍说了一声,有事没事这电话都接了。
“喂!”
和易绍以为她不会接自己电话的,没想到她接这么快,顿时心情不错地调笑道:“这么快,你不会刚好是在想我吧!”
元宝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她没有生气,这人口没遮拦的她又不是没听过。就算有安慕良在,他偶尔也会用这种流氓腔调跟她说话的。她问过安慕良为什么不管管,安慕良说了,这人就是嘴上可恶,没坏心的。
其实,安慕良放任和易绍胡言乱语,也是有私心的。和易绍这嘴贱,是自小就养成的性子,他跟他妈妈都是这么说话的,连可儿都没有例外。若是在元宝一个人面前收敛,强行做出一副尊重,并爱护有加的样子,那不代表在他眼里元宝是唯一一个特别吗?他绝不允许自己老婆变成好兄弟的特别,所以,就只能任由他嘴贱的吃些口头便宜了。
“哈哈哈……”元宝的不客气和粗鲁没有让和易绍不高兴,他反而还心情大好地长笑了一会儿,才道:“屁当然是没有的,话倒是有两句,你现在有空吗?”
“废话,我现在要没时间跟你说话,难道是在跟鬼说啊!”虽然现在对和易绍已经没有了偏见,但是元宝也不想跟他走得太近,只希望他被自己打击得不爽了,以后对她退避三尺。
“牙尖嘴利!”和易绍笑骂了一声,道,“有人想见你,你有时间吗?”
“谁?”
“我家表弟。”和易绍说这话时,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对面坐着的人。只见他表面强装镇定其实紧张到手都在微微发抖,顿时觉得这个表弟十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