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愤恨道:“你说的是什么鬼话,好像我跟你站这里见不得人似的。”
“好吧,没有见不得人,那我就在这里说了。”和易绍说着就要开口,元宝连忙闪身进了屋里面,和易绍笑着走进去随手关上门。
“可以上菜了!”按过服务台的电话,和易绍喊元宝道:“过来坐!”
元宝警惕地瞪着他:“你想做什么?”
和易绍轻咳了两声,呵呵笑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吃顿饭。”
“没必要。”元宝应了三个字,转身要出去,和易绍连忙拦过来,见元宝被自己吓到后退,他赶紧退开一些,谄媚地笑道:“我今天找你来的确是有很重要的事,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好不好?”
元宝不作声,是默许了。和易绍仿佛嗓子不舒服一样,又是一通轻咳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你没有跟良子说吧!”应该是没说吧!否则以那家伙的性格,还能有他的好日子过?为了那天一个恶作剧,他都已经半个月没有睡好觉了,甚至都不敢出现在良子面前,这真是自作孽啊自作孽!
元宝冷着脸看他,没有告诉他她不止说了,今天还把人都带来了呢!
和易绍料想应该是没讲的,没有女人敢把这种事告诉丈夫的。他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尴尬地笑道:“我,今天找你来,其实,咳咳……我其实,就是想请你吃顿饭,顺便,嗯,顺便道个歉。”声音越到后面越小,直到最后那个字几乎都听不到了,元宝还是从他的表情与口型中猜出的意思。
目带狐疑地看着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和易绍道:“那……”天呐,好难开口。但是再难开口也得说,否则就不是死缓,而是要直接被毙了。闭上眼睛,狠狠心,他用最快的语速道:“当年在这个房间里的人是良子不是我,他才是吉吉的亲爸爸。”
说完,他立即屏住呼吸,等待元宝的反应。
元宝没反应,她站在那里,仍然冷着脸,只是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微微发颤。
和易绍看不懂元宝这个反应算什么,但事实说出来以后,后面就没那么难了。他赔笑道:“我就是一时无聊,才跟你开了个玩笑。嫂子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元宝咬着唇,自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先出去!”
“那你,不会跟良子说吧!”和易绍指天立誓道,“我就是被你之前老是莫明其妙地给我脸色看的事给气到了,才想小小地戏弄你一下,绝对没有要占你便宜的意思。良子那家伙护短着,他就差将你当祖宗供着了,要是知道了这事,估计得扒掉我几层皮。我们几十年的兄弟情份,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出什么问题啊!你就当做那天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不好?拜托拜托啦,我听说美女都是很大方的。”
元宝默默地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幽幽道:“你出去!”
和易绍耍赖道:“你保证你不跟他说,我就……”
“你出不出去?”元宝眼一瞪,却已经没有了那天的凶狠与绝决。
那天的事说小不小,说大其实也不算大。和易绍肯主动道歉,他那么紧张安慕良的反应,这就表示他心里这个兄弟还是很重要的。几十年的兄弟情份,自然不能因为这么个恶作剧而怎样。
人非圣贤,谁能不做错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其实也没吃什么亏,虽然和易绍做法很可恶,但的确是她冤枉他给他脸色看在先的。
她可以接着讨厌他,却已经没有理由憎恨他。
“我出去出去!”和易绍连忙举起双手退到门边,嬉笑道,“嫂子,是我小气是我不对,但是我听说美人的胸襟和胸蛋是成正比的,你这么漂亮,一定很大方的,对不对?”
元宝噔噔噔跑过来拉开门,直接把他往外面一推,然后当着他的面,砰的甩上了门。
谁跟他嬉皮笑脸?
虽然已经不恨,但是那天他这么过份,别以为她这么轻易就算了。
虽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但是憋了许久的话终于成功说出口,和易绍心里舒坦了。他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微微失落但是步履轻松。哪怕是后面良子找他麻烦他也认了,谁让他当初要犯浑呢!
刚走到电梯位置,其中一边电梯门开启,站在最前面首当其冲的人就是安慕良。和易绍愣了下,脑门一亮,立刻就明白他肯定是知道他做的好事了,可是和易绍没觉得心虚。
也许是因为已经道过歉坦白了心里没压力的原因,也或者他半个月来都吃不好睡不好的最大原因,其实并非是害怕安慕良的报复。
所以在这里遇上他,和易绍非但不觉得心虚,还挂着一抹欠扁的笑容朝他走了过去。反正他已经做好被良子往死里收拾的准备了,所以现在他是死猪不怕滚水烫。
和易绍正要说话,安慕良迅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中利刃千万柄地朝他飞射过去。
和易绍顿时乖乖地住了嘴,从口袋里掏出房卡递过来,安慕良接了,临走时照着他后腰狠狠一脚踹过去。和易绍早有准备,立刻一个闪身躲开。开玩笑,虽然他也以为自己这回做的有些丢人,但是私下里他要怎么操练他都成,公众场所,二少的形象还是要的。
安慕良一次没踢中,也没有再继续,而是大步走过去刷开了那一个久违了的房门。
和易绍站在电梯门口,望着那房门开了又关,嘴角始终带笑,眼里却是无端地复杂起来。
二人一个出一个进,中间并没有多长时间,元宝握着手机站在窗边想事情。她表面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可越是看起来平静,心情才越加的不平静。
以前,她一直希望那个人是安慕良。可是现在有人告诉她,那个人真的是安慕良,她却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这一切,太过巧合了,它美好得更像是一场梦。
“宝!”腰上稍稍一紧,熟悉的气息将她围绕,他的声音温柔中微微绷紧。他在紧张,他怕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