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两人匆匆赶回家。
“哥,你看这么晚了,打个的吧?”姚漓边走边说。他们家住的偏,姚溪喝了酒坚决表示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不用了,我叫个朋友送送我们。”姚溪回答,开始拨电话,几秒钟后,通了。因为没有开免提,所以姚漓听不见他们的交谈。
“嗯,是我。……有空没?……你开车到舒祁这来。……对,一会儿见。”他挂了电话,锁屏,然后揣进裤兜,手极其自然地抚上她的头发。姚漓戴上耳机听歌,不再搭理他。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姚漓蹙起双眉以示不满。姚漓看向姚溪,他面色平淡,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拉着她的手,走向停在他面前的银色跑车。
等他们坐进去,车主才慵懒地跟姚溪聊起来:“溪,这就是你的宝贝妹妹?”姚溪默认。“我怎么没这么个漂亮的妹妹?”他一脸忧郁,看到姚溪直想抽他。
“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君炎。”姚漓这才礼貌地打招呼,仔细一看,也是个长相标准的青年,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双风流的桃花眼。哪怕是一张侧颜,都足够倾倒一片了。姚漓暗暗地想。
似乎是看穿姚漓的心思,姚溪闷闷地说:“我比他帅多了。”换来君炎一句嘲笑:“死妹控。”
姚溪是和姚漓一样狭长的丹凤眼,一样标准的瓜子脸,一样深棕色的眼瞳和长翘的睫毛。只是姚漓是粉嫩的樱唇娇艳动人,姚溪却是枫色的薄唇尽显无情。
她讨厌靠一副皮囊勾引男人的妖艳女人和喜欢玩弄女人感情的多情男人。所以她对君炎并没有太多好感,只有一些多余的客套。这些姚溪自然是知道的,至于为什么选择君炎来当司机,大概是知道这么晚了也就他能昼夜不分地到处晃悠的缘故吧。
银色的跑车在马路上飞驰着,四十分后,到了郊区——他们就住在这附近。
“溪,我送你们,也就几步路。”君炎笑着说。
“银奢放这你放心?”姚溪挑眉,君炎最宝贝的车放在这郊区,想来不是很安全,这一带晚上会有夜行动物出没,不小心擦伤了车子也只能自己出冤枉钱。
“车子再贵,贵不过友情。”君炎依然保持不羁的笑。
他说的几步路也就是五六百米,一路上边聊边走,竟花费了将近十分钟。
送走君炎,姚溪跟姚漓打趣:“你觉得怎样?”
姚漓坐在沙发上,听闻,冲姚溪翻了个白眼。潜台词是:对方不想跟你说话,并对你翻了个白眼。
姚溪见了,说:“筹到资金了没?”
“什么?”姚漓有些茫然。
“事务所。”他冷冷地说,对姚漓这个反应感到很不满。
姚漓恍然大悟,脸上多云转阴——她早就把这茬给忘记了——在姚溪三番五次的催促下。
“我就知道……”姚溪扶额,对妹妹的反应并不感到惊讶,显然是事先做好了思想准备。只是没想到她还真的没让他“失望”。
“你明天去找爸谈一下,争取拿多点。”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补充说,“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我去想想办法。”
姚漓敷衍地应了一声,无精打采地走进浴室,缓一下心情。尽管她是十二分不愿意,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是她先提出要出去开一间事务所的,哥哥这样也是为她做打算,少让她吃点苦。
“哗啦啦——”她打开花洒,闭上眼小憩一会儿,用水冲洗去沮丧的心情。因为等会儿出去,她又洋溢着阳光灿烂的笑容,让哥哥好受些,她已经养成习惯了。
姚溪看着她进到浴室关好了门,走进了书房。
书房很大,比主卧室还要大上一倍,里面四面墙,三面都摆满了书架,所有的书都编好号,分好类,井条有序地摆放在书架上。还有一面是大大的飘窗。
他伏在木质的底座上,从抽屉取出一个古雅的木盒,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厚厚的本子、一支铅笔、一支钢笔和一只橡皮。
他跪坐在地板,抬头望天,细细地观察着今日与往日的不同之处,然后做记录。偶尔有些难以言喻的地方就用铅笔画下来。
姚漓从浴室出来,看见敞开的门,有些恼火,接着,是疑惑。一向心细如针的哥哥今天是怎么了?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门口,“你怎么这么粗心?连门都不关。”她想这样说,但看见姚溪的背影,隐约知道了什么,刚刚张开的嘴又合上了。
她走到阳台上,也学姚溪的样子,“举头望明月”,可惜什么都没发现。这是很正常的事,毕竟不是人人的眼光都像姚溪那般锐利。
她索性打开平板看喜剧,遇到笑得不行的画面,就截下来。等看完了,就去微博找令人忍俊不禁的段子。她笑得很轻,生怕惊扰到做记录的哥哥。即使姚漓并不太懂,但她知道,这对于姚溪来说是很重要的。就像以前喜欢看的书对她来说一样。
许久没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姚溪才走出书房,接着又进了卧室,出来时手里还抱着一张薄毯,怕她着凉,蹑手蹑脚地给她盖上后,疾步走向门口把门带上。
当夜,市郊静极了,然而市中心却不平静——镇市之宝——“风筠佩”被盗了!
第二天新闻报纸上用头号字写着:昨夜凌晨镇市之宝“风筠佩”被盗。
这无疑是个轰动人心的新闻。
而诡异的是,昨夜凌晨所有的守卫竟都睡着了,用过的东西里都未检测出药物,现场没有丝毫作案的痕迹。
饶是姚漓上网时看到时,也忍不住大吃一惊。市中心博物馆重点保管的风筠佩,上百年的灵物,世间罕见,就这样,被盗了!刚出土,还没来得及送到国家博物馆,就出事了,最慌的人莫过于市长。本来这件事与姚溪兄妹没关系,但市长是他们表舅,这样算来也是亲戚。
姚漓明示不愿出面,他知道姚漓与市长之间有一场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的误会,以姚漓的性子,八成会选择装聋作哑。
“你觉得开事务所是闹着玩的?”他一本正经地说。
姚漓云里雾里,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可是侦探的活。”说到这里,再笨的人也该懂了。
她冷眼看着他:“我的二灰死了。”言外之意,她是不会插手这件事的。
“如果你跟爸妈证明你有这方面天赋,他们一定会让你如愿。”姚溪充耳不闻,又说:“我有个朋友,混这行的,可以叫他帮帮你。”姚漓不等他说完,很不礼貌地扭头就走。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他感到一阵无力,整个人仰躺在沙发上,听着她摔门的声音。他当然清楚姚漓的性格,就是惯坏了。
姚溪捏了捏眉心,不知道该站哪边才好。一边是妹妹,一边是表舅。表舅明里暗里都给他们帮过不少忙,也十分照顾他们俩。这个节骨眼上,他最讨厌欠人人情,如果这次不伸援手,他心里也过意不去。可是妹妹那边又不好交代。这大概就是妹控的烦恼吧。
时钟显示早上7点,等会儿该吃早餐了,今早冲杯蛋白粉替牛奶好了。他想。
瞳孔骤然一缩,他猛然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