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月月……]
……谁…在叫我？好像…很…焦急的样子……
有点耳熟的声音……眼皮好沉…睁不开……头好疼……
[啊！立英你到了，快打电话给她家里人！]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下班正好在门卫室见到了，大爷说血淋淋的跑过来了。]
英姐吗……好像是她的声音……胳膊…好酸……脚腕也好痛……
动不了呢……好累……
[喂！是华梅姐吗？！！]
……好想…睡……意识渐渐…模糊了呢……
[…月…月月！月月！]
……老妈的声音……还有引擎声？
这震动是……在车上吗？
[别急，梅梅…没事的……]
是老爹……眼皮好重……睁不开……
[手！手动了…月月！醒了吗！]
……没力气…动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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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状体破裂成这样，就是医术再高眼睛也保不住了…没办法啊……]
陌生男人的声音…晶状体……在说我吗？
[只能摘除了吗？医生？]
老爹的声音……很焦急啊……
[嗯……如果同意的话，签字吧……]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却只有左眼出现了一丝光……晶状体破裂…瞎了一只吗？
——该死的畜牲！该死！该死啊！
已经没有咬牙切齿的力气了……果然以屁孩的身体和成人搏斗是吃了大亏的啊……
头依然好晕啊……
朦朦胧胧中，感觉到被抱到了一张台子——疼！
针！针扎的好疼……打麻醉药吗？
……该死，连句“我没事”都来不及说啊……意识又模糊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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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仅存的一只眼睛看到的是…窗外的阳光照射着趴在床边打盹的老妈身上，这样的景象……
唔…头脑有点混乱……事情应该过去少说一夜了呢……肚子好饿……这里是病房？
应该是……输液的架子和床位号牌都是证明……针头刺在脚上……拿我当小屁孩吗？
头脑真乱……主任那畜牲应该也被找到了吧？好像是捅到了脾脏……死了就麻烦了……自卫过当也是……
……过当个鬼！摸到了遮住右眼的纱布……按了按……
那下面空空如也，再怎么用力，也不会痛……没有了啊魂淡……
“唔……“一脸疲倦的老妈抬起了头“月月！醒了吗！”
这不明摆着的事嘛——唔！别那么激动的抱住我啊……让你担惊受怕了呢…妈……
听着老妈带着哭腔说的含糊不清的话语，大概是受到了感染，我也觉得有几分想哭了呢……不过，深呼吸了几下，还是克制住了……
面无表情的轻轻推开老妈“别哭了……除了眼睛我什么事也没有，快把爸爸找来吧……”
用病号服的袖子帮她擦擦眼泪……老妈遇上事儿还是缺少坚强啊，果然只有老爹才是家里真正的主梁呢……
目…独目送老妈出门打电话，我略微感慨了起来……麻醉药的药力什么时候才能退完，脸上完全没知觉啊……好在有没有知觉反正一个样子就是了……
面无表情就是好处多呢……就算苦中做乐也要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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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捅了那一刀以后，我就跑了出来……”面无表情的，我向匆匆请假赶来的老爹讲完了事情的经过。
嗯，老爹透露的只言片语中，似乎教导主任是因为我一路滴下的些许血迹才被发现的呢……那魂淡……
老爹的脸色并没有多大改变，但我还是能看出他眼神中压抑的愤怒。
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好了，已经没事了，安心的休息就好……”
唔，我一爷们不至于承受不了这种打击的，虽说…打击形式有点奇怪就是……
耐心的等老爹说完安慰的话，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不用我向警察…叔叔什么的说一下案情吗？”
……笔录什么的，虽然很麻烦……不过，想要打官司什么的，就一定要这东西呢……
摇了摇头，老爹道“一切有我转达呢…”
这样吗？未成年人的身份比想象的还要方便啊……对了，还有件事没确认呢……
“……那个坏蛋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不说话了？老爹……“他怎么样了？”
“放心好了，再也不会来伤害月月了……”沉默的老爹突然笑了起来“斗争的很勇敢呢！爸爸向你学习~”
呃……这算是一种别样的打哈哈方式吗？
……那魂淡可别是死了，那样且不提少一份赔偿，老子还等着二十年去砸他的出狱庆祝会呢！
“死掉了吗？”急迫的开口，我面无表情的问道“直说就好…我已经四……10岁了……”
……未成年的身份……偶尔也麻烦的紧啊……
“……就算10岁也不是什么大人啊……”老爹摇头“月月你还是安心休息吧，一切有爸爸在……知道听到你完完全全的消息，爸爸有多高兴吗？等你出院，爸爸带你出去玩……”
“……谢谢……”看来我家老头子是真的不打算跟我说更多了，是怕我根本不存在的“幼小心灵”受到伤害吗？
……穷人的闺女还当温室里的花朵养……劳你费神了呢，老爹……
——等下！老子是从什么时候接受了闺女这种设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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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每一个经历过改革开放的人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英雄，老爹说让我静养就好——果然，除了警察来做了一次询问，也的确没什么其它事了……除了来注射消炎药的护士偶尔会八卦一下我的事就是了。
从老爹在病房外打的几次电话听来，似乎连想来探望的人都被回绝了……
……是怕问起事情经过时，我会有心理阴影吗？煞费苦心呢……
赔偿还在谈的样子，而老妈迫于再请假就辞退的压力也只能去上班了，所以只能一个人住院了呢……这资本家的嘴脸！
奶奶和爷爷的身体并不好，不然就可以来陪我了……幸运的是，小姑姑说，她会每天早上都来一趟……
已经是出事后的第三天了呢……
嗯？护士推来的手推车上是……义眼和眼罩？
“小妹妹~快看护士姐姐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戴上以后，就和原来一样漂亮了哦……”
呃…才认识三天连姓都不知道，这么自来熟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