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石头上的思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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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东窗事发(1)

在很久以后,张浩才听说陈明文被拘捕的事情,对此感到非常的震惊,心里头又担心起叶秋枫来。当初是张浩向陈明文引荐了叶秋枫,满腹经纶的叶秋枫成了富通的首席设计师,现在陈明文出了事,给富通带来了巨大的动荡,就在陈明文被带走的那一天,富通的股票指数跌到历史的最低点,期间一度停止了交易。张浩担心这件事会牵连到叶秋枫,当看到叶秋枫安然无恙之后,张浩的心才平静了下来。

很久都没有黄茹的消息了,张浩不知道黄茹到哪里去了,黄茹也没有告诉自己,也没有联系过自己。一想起黄茹,张浩就气的咬牙彻齿,自己一生的努力都因这个女人付诸东流。张浩本来就不是很相信郭国威,一直对其有着很强的戒备心,当初郭国威提出需要两万台机器的时候,用货款拖欠的方式,张浩本来是不会同意的,只是中间有了黄茹的搅合,张浩鬼使神差地听了黄茹的话,使自己陷入绝境。张浩怀疑郭国威和黄茹是一伙的,一起设局来欺骗自己,亏自己对黄茹一往情深,被黄茹的虚情假意所迷惑而不能自拔。

事实上,郭国威承兑的先付百分之三十的货款也没有支付,只是象征性的在纸上写了支付的协议,但是郭国威没有将这笔钱付给张浩。一夜之间,又回到了解放前,张浩带着满腹无法言说的痛苦,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让自己崛起,又轰然倒下的城市,狼狈地离开了。

张浩感觉到,自己其实就是这个城市里的一个过客,匆匆走过,总以为这个城市有自己的根,在这个城市有归属感,可以掌握自己,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在这个城市里打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但是,这些只是自己的所谓,自己就像浮萍一样,虽眷恋这个城市的虚荣,但是最终还是被这个城市遗弃,被匆忙的流水冲走。

尽管如此,张浩还是非常的想念黄茹,想念和黄茹在一起的情景,张浩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可是这些画面就像一个个幽灵一样,时不时的从脑海里蹦出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张浩孤独地坐在这个寂寞的空间,望着深邃的天空,不经意间就想起黄茹来。

但是黄茹好像幽灵一样,不见了,再也没有看见过黄茹的踪影。

张浩颓废的活着,每天浑浑噩噩的过着,烈酒,香烟,张浩需要用这些东西来给累累的伤口止痛,但是这些只能暂时麻醉一下,并不能缓解痛苦。张浩披头散发,红肿的眼睛,蹒跚地走着,路人从身边经过,闻到一股难闻的恶臭,对其嗤之以鼻。叶秋枫看着张浩有些微驼的背,被诸多的大山压成了这样,而这些大山有的是经济压力,有的是情感压力,有的是凉薄的世态,有的是无家可归的凄凉,有的是冰冷的亲情……,这些东西交织在一起,张浩艰难地负载着,张浩拼命地想做一个这个社会所公认的成功人物,去讨好每一件事,每一个人,可是这个社会就是冷漠地对待他,各种混乱复杂的东西毒辣地炙烤着张浩的心,张浩痛苦地抚抚胸口,低着头,强忍着,艰难地往前走着。有些时候,张浩仰着头,望着浩瀚的天空,心想自己这般屈辱地活着,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自己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行尸走肉,沉重地迈着步子,只是有限的生命没有终结而已,自己一天一天苟活着。

叶秋枫很想哭,鼻子里酸酸的,想大声地哭一场。叶秋枫仰着头,望着天,泪水无声的从眼角处流下来,纯净的天也变得模糊起来。

叶秋枫很是担心张浩,照顾了张浩一段时间,张浩慢慢地好了起来。

叶秋枫的素素画室又开始地忙碌起来,许多仰慕自己的学生又来讨教了,有些时候,叶秋枫会叫张浩帮忙打理画室的事情,这样自己也很放心。

丁然过来了,但是杜小青没有跟着来。丁然的眼神有些忧伤,叶秋枫没有问。丁然见到叶秋枫,张浩,满脸都是开心的笑容,三人抱在一起,久久不能分开。

丁然看着张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笑道:“小浩,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就偶尔见过几次而已。”

张浩望着丁然,笑道:“唉,就瞎忙而已。”

丁然听后,露出牙齿,笑了起来,说道:“也好,咱们总算重逢了。”看了看旁边的叶秋枫,笑道:“秋枫,我们三人要好好的喝喝,不醉不归。”

叶秋枫,张浩都称好。

三人围着桌子,桌子上摆满了酒瓶,各种各样的菜,丁然给各自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看着叶秋枫和张浩,满眼露出感慨的目光,说道:“自从我们在学校里一别以后,算起来已经将近十年了,其中偶尔见过几次,不过都是非常的短暂,哪有像今天这样,我们三个聚在一起,把酒言欢。”

叶秋枫和张浩听了之后,都感慨起来。

叶秋枫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了看两人,望着窗外,窗外艳阳高照,只听见知了欢快地叫着,茂盛的藤蔓爬满窗户和墙壁,满眼都是碧绿之色,一片生机勃勃。叶秋枫心想道:“时间轮回,生命依旧常青,而我们却苍老了。”

叶秋枫沉声道:“时间过得好快,转眼之间,十年就弹指而过,回首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

丁然和张浩听了之后,都默默不语。

张浩不停地喝酒,倒了一杯又一杯,丁然伸手想制止,张浩挥手挡了挡,说道:“今天,我们三人难得聚在一起,我心里痛快,我要喝个痛快。”

丁然放开了手,看了看张浩。

张浩饮了一口,说道:“秋枫,丁然,十年前,我们在学校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只有一番大显身手的想法,到了这个社会上以后,才知道没那么容易。”

张浩说完之后,痛饮了几杯,叶秋枫伸出手给张浩倒酒,张浩看着叶秋枫,笑道:“秋枫,我一直很佩服你的,你才华横溢,却为情所困,哈哈。”张浩仰着头,张开嘴大笑起来。

叶秋枫看了看张浩,怔住了。

丁然伸手抓住张浩的手臂,大声说道:“小浩,你喝醉了。”

“我喝醉了,我没醉,谁说我醉了。”张浩拿起酒瓶,指着自己,大笑起来。

丁然看着叶秋枫,说道:“秋枫,别理他,小浩喝醉了。”

叶秋枫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

叶秋枫低下头,心想道:“我真的是为情所苦吗?”叶秋枫想起了素素,想起了素素跟自己相濡以沫的情景,素素对自己的关怀备至,而自己却是如此的无助,还是无法挽回素素。一直以来,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只要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当素素躺在自己怀里的时候,苍白的脸上洋溢着笑,安然地闭上双眼的时候,叶秋枫才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无能,在心爱的人无比痛苦的时候,自己却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素素离自己而去。叶秋枫的面前就像有一面巨大的绝壁,挡住了去路,而自己只能无奈地站着,看着见不到顶端的绝壁,此刻,叶秋枫才感到自己的无助和绝望,才明白自己以前错的是多么离谱,自己依旧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没有通天的本领。

叶秋枫泪眼模糊,抬头见丁然一脸的关切,叶秋枫费力地举了举手,示意不要打扰。丁然狠狠地瞪了张浩一样,张浩对一切都没有看见,只顾着喝酒。

叶秋枫想到自己以前总是拼命地提升着自己,让自己变得无所不能,试图去掌控所有的事情,总以为自己可以在面对一切事情之前都有办法,当自己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强大的困境面前的时候,叶秋枫才发现自己束手无策,原来自己还是如此的渺小。太多的时候,叶秋枫感到无助失望,自己总要想方设法去解决生活中遇到的难题,即便自己努力做的最好,也没有人来帮助自己,如果不是有素素,晓然,玉如一路陪伴着自己,叶秋枫不能保证自己能够一路咬着牙走来,依旧好好地活着。

丁然和张浩都不忍去打断叶秋枫,静静地坐着,丁然看张浩已经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丁然心想,张浩的话肯定勾起了叶秋枫无限的思念。

丁然埋下头来,自己很了解叶秋枫的性格,叶秋枫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才华横溢,情感丰富,很容易碰撞到那颗脆弱的心。因此,丁然不忍去伤害。

表面上叶秋枫把自己装的很坚强,实际上却是内心布满了伤痕,只是别人看不到而已,叶秋枫也不会让别人看见,或许叶秋枫认为,别人看见又怎么样呢,对自己不会有丝毫改变。

一个人不把自己的懦弱呈现到众目睽睽之下,无疑是一个强大坚定的人。

或许,才子都是这样,无疑,叶秋枫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的才子,当然,才子需要一个可以施展自己才华的舞台,而叶秋枫无疑是幸运的,遇到了这么多的好人。丁然,张浩,陈明文,力仁公司,素素,晓然,陈玉如……这些都是叶秋枫生命中最宝贵的,为自己构建了生活的框架。

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必须有一个可以施展自己才华的平台,否则,只能将满腹经纶藏在胸里,泯然于众人。如果没有找到这个平台,就只能自己搭建一个,不要去奢望别人。

叶秋枫想到了晓然,晓然的音容笑貌在自己的脑海萦绕,而今晓然在哪里呢。叶秋枫忽然感到有点口渴,举杯喝了一口酒。

叶秋枫擦了一下眼泪,说道:“有些时候,我再想人都想往前走着,很少有人会回头看看所走的路是不是对的,即便是沉重地负载着,也依然艰难地行走着,直到生命的终结。或许,我们可以卸去这些无谓的重担,可以轻装上阵,而这些无谓的重担有些是我们强加给自己的,有些是别人强加给我们的,这样,我们就会活的很好。”

丁然拍了拍叶秋枫的肩膀,笑道:“秋枫,你的话太深奥,我还要仔细体会。”

忽然听见张浩粗着声音说道:“秋枫,你又装深沉了,来,干一杯。”

丁然转过脸去,不知道张浩什么时候醒了,脸红红的。

张浩看了看丁然,说道:“丁然,你怎么没带小青来啊。”

听张浩这么一说,丁然才想起杜小青来,丁然的心中泛起了波澜。自从丁然和杜小青吵了一架之后,杜小青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也没有跟丁然联系,不过,杜小青每天依旧在外面做她的记者。

丁然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张浩见状,自知失口,没有在说下去。

丁然听叶秋枫说起张浩的事情,想邀请张浩到中天地产来,不知道张浩愿不愿意。

丁然看着张浩,说道:“小浩,你的事情我听秋枫说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

张浩朝丁然一笑,举杯喝了一口酒,笑道:“我还有你们俩,这才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

叶秋枫和丁然笑了起来。

丁然给张浩倒了一杯酒,说道:“小浩,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到中天地产来吧。”

张浩听了这话,笑着望着丁然,说道:“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我求之不得呢。”

丁然非常高兴,拍拍张浩的肩膀,大声的说道:“好,有小浩在,我还怕什么呢。”

叶秋枫也感到非常的高兴,笑道:“小浩,你就丁然一起吧,这样我们三个就可以经常在一起喝酒了。”

张浩满脸笑容,大声说道:“秋枫说的对,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