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石头上的思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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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芳踪难觅(1)

叶秋枫听说张浩回到了这个城市,不禁有些喜出望外,自己和张浩,丁然那可是兄弟般的感情。这些年来,张浩一直在外面忙忙碌碌,平时很少有机会见面。叶秋枫见到张浩的时候,两人相视良久,拥抱在一起,热泪盈眶。

叶秋枫笑道:“小浩,你有空来看我啦。”

张浩听了这话,心里有点愧疚,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一直忙于事业,哪知到头来,还是两手空空,却忘了最诚挚的感情。

张浩苦笑道:“秋枫,对不起啊。”

叶秋枫只是随口说说,听张浩这么讲,说道:“小浩,我胡扯的,你别放在心上。”

两人慢慢的往路上走,途经一所学校,里面传来琅琅的读书声,叶秋枫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脸,说道:“听到这些稚嫩的声音,我想起了小时候读书时的情景,那个时候,我背着一个书包,每天往返于家里学校……”

张浩看着叶秋枫的眼睛里闪着光芒,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不忍打断,静静的听着。

叶秋枫抬头看着高高的大树,阳光穿过茂盛的树枝,地上散落着一块块的光辉,不知躲在树上哪里的知了欢快的唱着歌,叶秋枫感觉这生机勃勃的景象是多么的美好。

叶秋枫感慨地说道:“转眼从学校里走出来已经好多年了,年纪都一大把了。”

张浩听了呵呵一笑,说道:“秋枫,你还是这样的多愁善感。”

叶秋枫望着张浩,笑道:“或许吧。”

张浩往学校里看了看,一排整齐的教学楼房,从微风中传来清晰的读书声。张浩转过脸,说道:“很少有人像秋枫这样,缅怀过去,人太多容易遗忘,只记得当前的事,又有几个人真正顾念过去。”张浩似乎在说自己,也似乎在说黄茹,或者是在说别人。

叶秋枫看着张浩,说道:“你这话说的好深奥,看来,成长了不少。”叶秋枫拍了拍张浩的肩膀。

张浩说道:“人总是会成长,一味的沉湎于过去,那只是一厢情愿,让自己痛苦,而别人不会感受到。”

叶秋枫笑道:“想起谁啦,哪个让你这样牵肠挂肚的。”

张浩苦苦一笑,说道:“不提啦,走,去干几杯,那才是要紧的事情。”

叶秋枫笑道:“言之有理。”

叶秋枫伸出手搭在张浩的肩膀上,两人相视一笑,往前走去。

两人喝了些酒,叶秋枫听张浩说了环宇的事情,唏嘘不已。

张浩灌了一口酒,沉声道:“这么多年辛辛苦苦,走了一回,又回到了原点,人生就像一场戏剧,谁又不是这戏剧中的一个角色?”

叶秋枫听了默默不语,这些话触痛了内心深处,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清晰的放映着,不自觉地,眼泪就流了下来,流到了嘴角里,这味道是什么,自己已经分辨不清楚。自己似乎是在感叹张浩的遭遇,或者是在顾影自怜。

张浩说起了黄茹,说黄茹如何的对待他,而自己一而再的被黄茹欺骗,张浩一说起黄茹就气的咬牙彻齿,双目圆睁,似乎要将黄茹痛打一顿。

叶秋枫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从张浩的话里,叶秋枫听得出来,张浩的心里还是很在乎黄茹的,叶秋枫不置可否。

张浩说道:“秋枫,我现在想起你讲的那些话,才觉得很有哲理。”

叶秋枫转过脸,望着张浩,说道:“小浩,我讲了什么。”

张浩看着叶秋枫,说道:“秋枫,你讲的话你自己都忘记了。”

停顿了一会儿,张浩说道:“你说,人总是去拼命的追求利益,却不能预测自己的生命,是生是死,无法知晓,当被利益蒙住双眼的时候,人会丧失理智,变得疯狂起来,脑袋也因此绷紧了神经,于是,有人粘着利益的唾液狰狞的狂笑,有人会丧生在无法自控的疯狂中。”

叶秋枫听了不说话,张浩讲的这些言语,自己早已忘却,或许是因为事情的繁杂忙碌,抑或是精神受了太多的刺激,自己变得健忘起来,对于有些事情,自己无法去确定它是否真的发生过。

每个人都在追逐着利欲,不知道是这个世俗的社会中所谓共知的理念,还是自己要有这一切才能有寄托感,但是人往往被周遭的价值理念所左右,不要说自己脱离这个光怪陆离的圈子,被绞在这个圈子的人挣扎着,一点一点被吞噬,直到死亡。

张浩长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说道:“我总以为我拥有了许多人梦想的一切,但是就在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像被一场飓风席卷而去,而我又变得空空如也,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算不算是蹉跎了岁月。”

叶秋枫没有回答,自己也无法对张浩的话做出结论。

张浩转过脸,看着叶秋枫,说道:“现在我想来,秋枫的那些话是多么的鞭辟入里,深入人心,只可惜,我总是要等到事情过了以后才明白,不过,这一切都晚了。”

叶秋枫看着张浩,说道:“小浩,你不必如此悲观,我不想说些安慰的话,这也是徒劳,但是有很多的事情,并不是自己所能掌握的。”

张浩说道:“秋枫,没什么,过去的就过去了,只是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而已。”

叶秋枫说道:“人总是去试着掌握认为自己能够掌握的事情,但是往往是另一种结果,而产生这种结果的过程会让人精神分裂,甚至因此死亡。”

张浩似乎没有听懂,瞪大眼睛,一直望着叶秋枫。

叶秋枫说道:“小浩,不要去想太多了,好好的休息吧。”

张浩感激的一笑,见桌上的酒瓶空了,起身去拿酒,叶秋枫看着张浩的背竟然有些微驼,身影有些狼狈,叶秋枫感觉鼻子酸酸的,忍不住,眼泪就差点掉了下来。

叶秋枫忽然感到,张浩这么多年以来劳累不堪,孑身一人,又是为了什么,或许对于这个,张浩自己都无法说明白。

张浩轻轻的问道:“丁然和杜小青,还好吧。”

叶秋枫正低头喝酒,说道:“还好。”

张浩转过脸,笑道:“其实,我挺羡慕丁然的。”

叶秋枫微微笑了笑,说道:“小浩,其实你也可以,只是你把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上。”停顿了一会儿,叶秋枫问道:“对了,那个黄茹呢?”

张浩顿时沉下脸来,说道:“不要提她。”

叶秋枫看了看张浩,说道:“小浩,这件事可能有内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黄茹可能并不知情。”

张浩听了默默不语。

过了很久,张浩说道:“秋枫,怎么没在富通了。”

叶秋枫喝了一口酒,稍微停顿了一会儿,说道:“小浩,你不里面的深浅,我可不想惹上什么烦心的事情。”

张浩听这话,心里明白了几分,虽然自己平时不太关注富通的事情,但是叶秋枫这么一说,也猜到了是什么一回事。

张浩说道:“所以,秋枫就两耳清净,住在画室里,研墨泼豪,倒也惬意。”张浩哈哈一笑。

叶秋枫也笑了起来,张浩没有再问富通公司的事情,张浩不会问,因为这是叶秋枫并不想说的事情。

两人继续谈了会儿。月光如水,映照着窗外的事物清晰可见,万籁俱寂,只听见蛐蛐的叫声,叶秋枫出神地望着外面,等到转过脸时,张浩已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些年来出了很多的事情,让晓然很是担心。晓然不想让任何烦扰的事情打破这难得的平静,自己只想和叶秋枫好好的在一起生活。晓然曾经劝说过叶秋枫离开这个城市,到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但是叶秋枫没有做出让晓然的心里渴望的回答,叶秋枫说自己舍不得离不开这里,晓然知道,叶秋枫真正舍不得的是陈玉如。

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陈玉如了,这或者就是女人最了解女人。晓然知道陈玉如深深的爱着叶秋枫,当然叶秋枫也同样深爱着陈玉如,只是自己隔在中间。

像陈玉如这么可爱善良的女孩子,即便是自己,也非常的喜欢。晓然心里想道。

晓然心想道,玉如陪在秋枫身边,那才是最好的,玉如可以帮助秋枫,而自己却什么都不会。

晓然想起叶秋枫来,想起与叶秋枫在一起的岁月,那个时候,皎洁的月光,自己和叶秋枫依偎在一起,望着浩瀚的苍穹。晓然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伸出手来,数着天上的星星,一颗,两颗。晚风拂来,轻柔的跃过脸面,只看见叶秋枫那双比海洋还要深的眼睛。

而今,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月光下,晓然回过头来,身边的叶秋枫已经熟睡了,晓然听见叶秋枫均匀平静的呼吸声,晓然俯下身子,轻轻的靠在叶秋枫的身上。此时此刻,晓然再也忍耐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滚滚而落,滴在叶秋枫的身上。

当叶秋枫醒来的时候,看见身边空空的。叶秋枫猛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叶秋枫大声喊着晓然的名字。

房间里没人回答,只有叶秋枫一个人焦急的呼喊声在回荡。

叶秋枫找遍了每个房间,都没有找到晓然的身影。叶秋枫失声痛哭,泪流满面,低着头,慢慢的走到床前坐下。叶秋枫默默的坐着,咬着嘴唇,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许久,叶秋枫抬起头,模糊中看见桌上放着一封信,叶秋枫伸手擦了一下眼泪,拿起信。

晓然在信中写了很多安慰自己的话,并要自己好好的保重身体,晓然说自己很快就会回来。

叶秋枫把信看了几次,眼泪滴在了信纸上。

叶秋枫默默的坐着,倾下身子,忽然发觉自己是如此的疲惫,叶秋枫想仰头往后靠着,可是身体非常的疲乏,没有一点力气。

空荡的画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月光将地上的身影拖得老长,起风的时候,桌上的纸张沙沙作响,飞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散落在了地上。

当晓然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叶秋枫感觉到自己的心空空的,就像一个在黑暗中迷途的孩子,找不到自己的归宿。

以前,晓然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叶秋枫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或许,叶秋枫认为晓然在身边,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当晓然忽然从自己身边离开,叶秋枫才发觉自己的生命里不能少了晓然。

人总是认为身边的人在理所当然的存在着,不会有去好好珍惜的想法,或者从来就没有如此想过,当有一天,这个人离去的时候,才发觉身边的人对自己如此重要,不过,这一切都已然晚矣。

当叶秋枫落寞的独处在空旷的画室里的时候,陈玉如睁着大大的眼睛,满脸关切的来了。

陈玉如抱住叶秋枫,柔声的问道:“秋枫,怎么啦。”

叶秋枫转过脸,望着陈玉如洁白的脸庞,满是关怀担忧之色,叶秋枫再也忍耐不住,伏在陈玉如的肩膀上痛苦起来。

陈玉如抱着叶秋枫,轻轻地拍着背,小声的安慰着。

许久,叶秋枫轻轻说道:“晓然……”

陈玉如看了看四周,很快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陈玉如深情地望着叶秋枫,说道:“秋枫,还有我呢。”

叶秋枫紧紧地抱住陈玉如。

陈玉如陪叶秋枫静静地坐着,双目圆睁,鼻孔里哼了一声,心里头埋怨起晓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