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殷随吴公公到了长极殿外,发现文武百官和皇上皆已就位,看来,就缺她这出好戏了。
“南辰怀安公主到——”吴公公拖着严肃又滑稽的长腔,在殿外喊道。
玉殷抬起脚刚准备跨殿门的门槛,就被门两侧的宫人喊停。玉殷不解,警惕地扫一眼周围,只见两个柔弱的粉面小太监一人一头儿举了一条红绸过来,奉在玉殷面前大约腰上三寸的高度。
玉殷打量,又直直看向殿上端坐的白狄,似是在质问。
吴公公好像是察觉到什么,连忙解释道:“公主莫怪。这是皇上特意为公主准备的。依照古法,从红绸下翻身滚过意为去祸纳福,公主刚从地牢回来,难免沾了不祥之气,公主必须要滚过这红绸,方可入殿面圣”吴公公低头掩面,露出一抹笑意。
这白狄居然要让堂堂南辰公主在他北周长极殿上滚地!玉殷不免气愤。她曾经是在古书中见过这滚红绸的消灾之法,可这种习俗早已灭迹,如今白狄假借好意,将此古法搬出,分明是要将南辰侮辱成万年笑柄,以此警告玉殷,南辰一直都是他北周砧板上的***迫她同意和亲,好啊,既然这样,那她就成全他!
玉殷望见殿中百官听到此话后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还时不时地地发出几声轻蔑的笑。皇上白狄轻轻动了动嘴角,微微将头扬起,摆出一副看戏的样子。一时间殿上最淡定的几位就只有太子白荣,裕阳王白辰和丞相苏靖了。
玉殷眼中露出怒意,但还压制得住,毕竟她今天可是为白狄准备了一道大菜。
玉殷没有回应,只是撩了裙子很轻松利落地就将腿伸直抬到了红绸上方,一双淡青色的锦面绣花鞋,毫不客气暴露于众人眼前。哼,她这一身舞蹈功底可不是白练的!
百官停住议论,纷纷愣神,惊讶这公主竟在大殿上做出如此不雅的动作,随后而来的,便是眼睁睁地看着玉殷将红绸从空中慢慢踩到地上,显然不把白狄的刻意刁难放在眼里。百官彻底惊呆,仿佛玉殷踩的不是红绸而是他们皇上的脸皮子,这小姑娘也太胆大了
白辰怀着簪笏,立在一旁也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在心中感叹:这怀安公主的胆量与傲骨还真是有过人之处。他暗自笑笑,继续看她与皇上周旋。
玉殷从红绸上踩过,利落潇洒地丢下手中的裙摆,抬眼冷漠道:“玉殷福薄,担不起皇上的好意”
“你……”白狄变了脸色,有些气急,一时间不知如何对答,只好干咳一声,换了话题:“罢了罢了,公主不愿就算了。朕寿宴当日,贺礼投毒一案事发突然,朕一时冲动将诸位使臣打入地牢,如今一想此事着实蹊跷,朕本想尽快查清此事,可最近各国使者汇聚政务繁忙,实在无心打理,可若是公主同意和亲,日后与我北周便是一家人,想必到时,案子会更快水落石出的,也好还诸位南辰使臣的清白”
白狄这话的意思已经明朗地不能再明朗了。若她嫁,高奕齐玉恒灵禾以及贺寿队伍里的其他宫人士兵都会性命无忧,而且南辰的条件也会被答应;她若是不嫁,这投毒案也就不用审了,她们一行人必死无疑。
“皇上说的是。至于和亲之事,玉殷也已想清楚。既然是是为了百姓安乐,不受天灾战祸之苦,玉殷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看来怀安公主果然是识得大体,呵呵——”白狄满意地笑起。
“既然皇上满意了,那就答应玉殷几个条件可好?”
“公主尽管讲,只要朕能做到,就一定答应你,并且诀不反悔”白狄只管说的爽快,却不知玉殷在笑他愚昧无知。
“玉殷此次来访北周,是为了南辰水灾一事。如今灾情严重,波及甚广,南辰已无法控制,希望北周能助我南辰安然度过此劫。”
“这个好说,朕随后就让户部拨发赈灾银两与粮食,北周最多的就是粮食和钱。”
玉殷轻笑,继续说道:“玉殷还希望北周与南辰签为盟约国,约期三年,逾期之后可自行解除。但是在这三年内要保证两国只间互不侵犯,并且要保护盟约国不受他国侵犯。三年之内两国可自由通商,免收关税,以造福两境百姓。皇上意下如何?”
“通商么倒是可以,可若是保证盟约国不受他国侵犯,岂不是要让我北周做你南辰的挡箭牌?”
“玉殷近日所见所感,是真心佩服北周的繁荣昌盛,难不成北周是外强中干,连一个南疆小国都护不了?”
“那好,朕答应你”白狄毫不犹豫地入了玉殷的算计。
“谢皇上圣恩”玉殷微笑行礼,抬头又道:“玉殷还有最后一个条件,还望皇上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