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她无需伪装坚强,有他的疼惜,她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柔弱。她很庆幸在难过的时候有他的陪伴和安慰,一个人承受的话,真的太辛苦了……
“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他的大手轻穿进她的发丝中,爱怜地轻轻揉了揉,低哑魅惑的声音温柔地响在她的耳畔,很好的安抚了她充满悲伤的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别怕!”
我都会在你身边……别怕……
默默听着他饱含深情的誓言,她的心,一片温暖,眼眶又是一阵发热。
她的心中感慨万千,用力吸了吸鼻子,委屈又感动地轻轻喊他,“楚楚。”
“嗯?”
“楚楚。”她还喊。
“怎么了?”他微微拧眉,垂眸看她,眼底的担忧和心疼煞是迷人。
她把小脸往他颈窝里蹭了蹭,“没事,我就是想叫叫你。”
看到她这番撒娇的举动,萧俊楚唇角轻勾,有些无奈又有些开心,心底柔情满溢。
“傻丫头!”他溺地轻啐一声,微微偏头,轻吻她的唇角。
今天的萧太太让他很满意,知道在难过的时候到他怀里寻求慰藉,不再一个人死撑。
嗯,这才乖嘛!
他喜欢把自己的女人疼着、爱着、保护着,所以被她依赖、被她需要的感觉,让他很有成就感,他喜欢!
他很喜欢!
丽景湖畔。
司络翔皱着眉头,长时间地伫立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文件袋,像座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锁转动的声音轻轻响起。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没手术吗?”司锦源脱下大衣,一边把大衣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一边问着背对着他依旧伫立在落地窗前的司络翔。
司络翔缓缓转身,神色复杂地看着司锦源,抿唇不语。
感觉到司络翔的异常,司锦源微微拧眉,抬头与他对视,“怎么了?”
“为什么不去医院?”司络翔举起手里的文件袋,眼底泛起一丝猩红,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颤抖。
文件袋里,是一份病例报告,司锦源的。
报告结果显示――肝癌晚期!
司锦源微微一怔,紧接着明白过来,淡淡一笑,一边往沙发里坐下来,一边抬头看他,“去医院做什么?等死吗?”
司络翔无言以对。
他们都是医生,太清楚癌症晚期最终会是怎样的结果,与其在医院里接受各种根本无用的治疗,还不如趁现在能走能动好好享受这所剩不多的时光,或者,去做一些心里一直想做的事……
“还是没小语的消息吗?”司锦源低下头取下手套,转移话题。
“萧俊楚不是叶唯熙,没那么好对付!”
“真的是这样吗?”司锦源淡淡一笑,抬头,目光犀利地看着转眸看向别处的司络翔。
司络翔沉默不语。
“小翔,你是我养大的,你心里在想什么,我还会不清楚吗?”司锦源说,嘴角的笑,阴冷且意味深长。
司络翔低着头,目光闪烁。从小到大,不管他心里有什么想法,都能被源叔一眼看穿。
小语被抓走,他开始的确很着急,可后来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他相信小语在叶唯熙的手上一定不会有事的,起码比跟在他身边安全。
当然,他也想过,小语的失忆只是暂时性的,随时都有可能恢复,而如果小语把什么都想起来了,一定会把她所听到的告诉叶唯熙他们……他本该担心的,可在他内心深处,却对这样的预见乐见其成。
他阻止不了偏激的源叔,也无法亲口对叶唯熙坦白一切,唯有默默希望小语能带给他们一点线索,让他们自己去发觉……
司络翔攥紧手里的文件袋,心里的担忧越加深浓,他很怕时日无多的源叔会有什么玉石俱焚的念头……
暗暗吸了口气,他在司锦源的对面坐下来,“源叔,算了吧!”
司锦源淡淡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司络翔,“源叔,我知道你想要报复叶家,但你并不是真的想要对叶家赶尽杀绝,否则这么多年里,你一定可以找到很多机会下手的,也不会一直拖到现在。”
司锦源嘴角的冷笑更甚,似是在嘲笑他的自以为是和天真。
“让仇人死,并不是最狠的报复,最狠的报复是――让他们生不如死!”司锦源站起来,淡淡抛下一句,然后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还有,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为了报复搭上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是要讲求天时地利人和的!
司锦源进了房,关上门,留下司络翔僵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久久没有动弹。
他不想看到悲剧再次发生,可他该怎么阻止?
他不知道。
豪华高雅的餐厅里,澹台宴辞一边心不在焉地切着牛排,一边默默看着相谈甚欢的姐姐和未来姐夫一家人。
没错!今天就是澹台郁晨见家长的日子。
未来姐夫是个眉清目秀长相斯文的男子,父母也是一对和蔼可亲的老人,明明是特别好的一家子,可澹台宴辞就是欢喜不起来。
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早已认定了未来姐夫是丁昶,所以现在姐姐突然要嫁给别的男人,她有些不能接受。
反正她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比丁昶大哥更适合姐姐的。
明明姐姐和丁昶大哥都对彼此有情,也没人阻止他们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这样彼此伤害呢?
哎,如果她和赵宥柯不是姨婆不同意的话,她断然是舍不得放弃的……
“怎么了?不好吃吗?”
突然,耳边响起疑惑的询问。
“呃,没有,好吃。”澹台宴辞连忙抬头看着姐姐澹台郁晨。
“好吃干嘛叹气?”澹台郁晨蹙眉不解。
“叹气?有吗?”澹台宴辞不好意思地讪笑了下,转眸一看,对面已经空无一人,“咦?他们呢?”
“去洗手间了!”澹台郁晨用嘴努了努洗手间的方向。
澹台宴辞哦了一声,随意转眸,却突然被窗外的一辆车子吸引了目光。
“姐!”她伸手去拽姐姐的衣袖,声音里饱含着一丝欣喜。
“嗯?”澹台郁晨正在喝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你看外面那是不是丁昶大哥的车啊?”澹台宴辞压低声音激动地叫。
澹台郁晨抓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不动声色地缓缓转眸,朝着妹妹指着的方向望去。
餐厅外,街道边,一辆熟悉的车子默默停在那里,貌似已经停了很久。
嗯,的确是丁昶的车。驾驶座上,也正是他本人。
四目相接,两两相望。她神色自若,他的眼底却布满了痛楚和悲伤……
倏地,她勾唇一笑,轻举小手对他扬了扬,愉快地向他打招呼。
丁昶的心,犹如刀绞,痛得逼红了双眼。
“姐,你好残忍!”澹台宴辞看不下去了,嘟着嘴为丁昶抱不平,心疼地叹气,“丁昶大哥都快哭了。”
澹台郁晨默默翻了个白眼,“你还可以更夸张一点!”
像他那种铮铮男儿,流血流汗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会哭才怪!
“姐,你真的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澹台宴辞一脸惋惜地问。
澹台郁晨瞥了眼餐厅的某一处,意味深长地对妹妹说了一句,“操心我的事之前,先把你自己的事处理好吧!”
这话里有话啊,澹台宴辞不傻,歪歪小嘴小声咕哝,“什么哦。”
她当然知道姐姐说的是她和赵宥柯的事,那晚她和赵宥柯在楼梯间里说的话,姐姐一定都听到了。
澹台宴辞只当姐姐是在适当反击,哪知当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后,才明白姐姐刚才说那话的意思。
原来,赵宥柯也在这家餐厅里,而且,还有美女相伴。
在通往洗手间的长廊里,他们狭路相逢。
本是漫不经心地往前走,可当她随意抬眸,却见那个诅咒自己一辈子得不到幸福的男人正亲密地拥着一个貌美如花靓丽时尚的姑娘朝她迎面而来。
她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当看到他的那瞬,她下意识的想躲,可紧接着就意识到,她根本无处可躲。
她僵在原地,低下头,等待与他似陌生人般擦肩而过……
赵宥柯亲昵地揽着怀里的姑娘,淡淡瞥了眼在拼命降低存在感的小女人,面上平静无波,心底则怒焰狂烧。
如她所愿,他们擦肩而过……
当他越过她身边的那瞬,他甚至听到她轻轻松了口气。
他暗暗磨牙,又恨又无奈。
擦肩而过的下一秒,她攥紧双手隐忍着心里的痛楚,正要往洗手间里逃,却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他冷漠的声音。
“澹台宴辞!”
他喊她。她刚刚抬起的脚,硬生生地收回,僵住不动。
他们背对着彼此,距离一米不到,谁都没有回头。
她依旧低着头,狠狠咬着红唇,屏住呼吸默不啃声。
“有时间的话,来家里把你的东西收走吧!”他冷冷说道,然后垂眸看了眼怀里安分甜笑的姑娘,别具深意地补上一句,“就今晚吧,我不会在家!”
他拥着别的姑娘,说今晚不会回家,个中含义已经昭然若揭。
澹台宴辞垂眸苦笑,依旧无言。
“请把你的东西全部拿走,一件别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