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国王上陡然动容。
因为柯敬之的守护,他和王后可以悠游自在,过他们的恩爱日子,可是柯敬之一直被国事所牵绊,就连陪南宫柔的时间都少的可怜。
这么看来,他们当真是太自私了,竟一直是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柯敬之的劳累之上,想必他心里,一定积存了许多对南宫柔的歉疚。
不过由此也可看出,柯敬之此次要走,绝不是一时兴起,更不是冲动为之,而是思虑已久。他这些年来为了邯国尽心尽力,也的确是该休息一段日子了。
邯国王上在当太子的时候,有一次遇到险境,多亏柯敬之所救,这份恩情邯国王上一直记在心上,他与柯敬之之间,除了君臣之外,还有一份朋友之义。
此时此刻,这份朋友之义涌上邯国王上心头,他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终于点点头说道:“柯爱卿休息一段时日也好,只是不要忘了,时常回京来看看。”
柯敬之也是觉得心头一阵热流涌动,王上对他有知遇之恩,二人一君一臣相处默契,更难得的是,王上给了他几乎只手遮天的权力,却几乎从不疑他,只这份信任,便值得他肝脑涂地以报。
只是现在,他真的不适合再留在这里了,倒是和戎国打过一仗之后,边境之地一定要防着些,有他在那里坐镇,估计戎国也不敢乱来。
相比之下,他呆在边境,远比呆在京中要好。
对着王上又是深深一礼,柯敬之不再留恋,大步走到陆秀一跟前,请他一起离去。
陆秀一直到此时才终于缓过神来,他实在是不敢相信,柯敬之竟然丢下大将军镇邯王的身份,要和他一起到长风军的驻扎之地去。
这其中,固然有柯敬之自己的考量,可是只要有他跟长风军在一起,邯国王上如果想要对长风军做什么,比如说之前安旭做过的事情,就必然要仔细考虑一下,是不是要连柯敬之的性命也拿来一起冒险。
换言之,只要柯敬之和长风军在一起,长风军就是安全的,他这又何尝不是为了长风军着想?
陆秀一总算明白阮烟罗为什么一直这么敬重柯敬之,因为他的作风和胸怀,让人不得不敬重。
对着柯敬之行了一礼,陆秀一认真地说道:“多谢柯将军。”
柯敬之爽朗一笑,携着陆秀一的手一道,大步出宫去了。
同一时刻,远在沙漠另一边的天曜皇宫,梅纤纤一袭皇后宫装,顶着九风金钗,莲步轻摇的进了南宫凌的御书房。
南宫凌埋首在桌上的公务中,虽然连头都没有抬,但眉梢早已不自觉的皱起。
他讨厌有人随便侵入他的领地,阮烟罗除外,因为她本来就是他领地里面的人。
“凌哥哥……”梅纤纤娇弱地开品。
“需要朕教你怎么称呼?”南宫凌微抬起头,目光冷然地望着梅纤纤。
梅纤纤一下,不甘地改了口:“皇上。”
“什么事?”南宫凌又埋首进奏折中。
梅纤纤莲步轻摇走近几步,秀丽的面容隐隐放光,一双眼睛里全是柔情:“皇上,今天,是十五了。”
她含羞带怯地说道,宫中规矩,无论皇帝多宠别的妃子,初一十五,都必须要在皇后的宫里过夜。自从太后跟南宫凌说要他给梅纤纤一个孩子之后,这几个月的初一十五,南宫凌都是在她的寝宫过的。
她的身子已经破了,她已经是南宫凌的人了。
犹记得初夜之后,她满心柔情的醒来,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来御书房给南宫凌送一碗补汤,她以为南宫凌都已经和她有肌肤之亲了,必然会对她有所不同,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连门都没有让她进,直接就把她赶了出去。
而之后的每一次都是这样,就算前一夜才在她房中过了夜,第二天南宫凌都像是没事人一样,根本不会对她有分毫特殊。
梅纤纤被打击的几乎受不住,幸好南宫凌除了她之外宫里没有再纳别的妃子,也没有宠幸宫女,这才让她的心定了一点,无论南宫凌对她如何冷脸,都始终扬着一张笑脸贴上来。
她相信扬手不打笑脸人,也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只要她一直这样对南宫凌好,相信南宫凌总有一天会被她感动,回到她的身边的。
想到这一点,梅纤纤转身把带来的补品放在桌上,柔声说道:“皇上,臣妾有一个请求,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若认为不当说,就不用说了。”南宫凌不假辞色地堵回去。
梅纤纤胸口立刻一滞,几乎憋出血来,她强笑着,说道:“是臣妾话说的不对,臣妾有一个请求,想请皇上考虑。”
“唔……”南宫凌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到还是没听到。
梅纤纤咬着唇坚持说下去:“皇上,历朝历代,皇后侍寝都是光明正大,没有像我们这样的。”
南宫凌虽然来她的寝宫过夜,也碰了她,可是每一次,都是让人灭了所有灯火,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
她虽然每次都有心去点火烛,可是她对南宫凌的感情实在太深了,几乎每次一被他碰到,就会燃起深身的火热,只想要被他拥抱,别的什么也记不得,而南宫凌每次要她也要的十分凶猛,每次都会把她折腾的昏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又只剩自己一个人,而南宫凌也恢复了冷漠的样子,好像那样与她疯狂与她颠鸾倒凤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她每次情事的时候都是清醒的,她都要怀疑南宫凌是不是根本没有碰过她,而是找了别人来侮辱她。
但幸好,她每一次都是清醒的,烛火灭去之前,她清清楚楚地确认了那个人就是南宫凌。
“皇上,今晚皇上来我房里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再灭灯了?”梅纤纤又上前一步,大胆的要求道。
就算知道那个人是南宫凌,可是每次都黑灯瞎火的感觉,终究是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