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现在的身体就算说是大熊猫也不为过,怀孕前三个月又是最危险的时候,哪里能经得起这样的摔打?可是这一下来的太过突然,欧战和她离的最近,但因为正全神贯注看着前方哄闹的百姓,阮烟罗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根本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剩下的人就是李侠离阮烟罗最近了,他立刻飞身而起,伸手去接阮烟罗,但他重伤未愈,身手难免就慢了一丝,而且他和阮烟罗之间隔着一个马身,总归不是那么方便。
阮烟罗心头恐惧骤然漫过,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自己现在摔不得了,千均一发之际,她所能做的,仅仅是抓紧缰绳,绝不能让自己从马上掉下去。
只要她坚持一刻,哪怕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李侠,颜清颜月他们,都必然来得及救她的。
马匹人立而起,就在阮烟罗打定了主意,哪怕手腕脱臼断掉,也绝不能松手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她连想也不敢想的声音:“丫头,别怕!”
好听,微微凉,可是那么可靠,那么让人安心,好像只要有他在,就什么也不用做,他自会为她把整个世界都撑起来。
阮烟罗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原本紧抠着缰绳的手也放松,放任自己顺势向下倒,直至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仰着头往上看,南宫凌因为太过精致俊美而带着几分妖孽之意的面容落入眼中,阮烟罗忍不住就想笑,她的男人实在是太漂亮了,就算是从下往上这种地狱角度看过去,都是难以形容的完美。
“阿凌……”轻轻叫出声,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软与娇娆。
南宫凌抱着阮烟罗轻飘飘地落地,低头看了她一眼,确认她没有事,就把她放下,微微往旁边侧开一点。
阮烟罗瞬间僵了一下,南宫凌的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腰上,看起来就像是搂着她,可是她自己知道,南宫凌的身体和她是完全分开的,完全不像是之前一见到她就要把她紧紧拥在怀里的样子。
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落,阮烟罗一下子从见到南宫凌的喜悦中被浇醒过来。
她怎么就忘了,她和南宫凌之间,现在隔着一个南宫瑾的命呢,怎么可能就还像过去一样?
南宫凌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他对自己的几个兄弟有多么在乎,可是阮烟罗知道,他是十分看重他这些兄弟的,否则的话,当初她说要杀了南宫瑕,以南宫凌的聪明,一定早知道她是虚张声势,可是为什么又非要跑过去。
南宫瑾也是如此,虽然为了她,南宫凌和南宫瑾一直都像是剑拔弩张的样子,可是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南宫瑾不利的事情,就连南宫瑾率兵逼宫,他也没有降下任何惩罚,甚至连瑾王的称号都没有剥除掉。
南宫凌从来都是一个重情的人,只是这份情他放在心里从来不说罢了。可是现在,她却把他的一个兄弟害死了。
“凌王?”
城门前聚集着的百姓看到南宫凌都愣住了,虽然和南宫凌相比,欧战呆在城中的时间更多,更像是他们实际上的城主,可是南宫凌的威信在他们心中却是无与伦比的,因为南宫凌是战神,更是北疆的守护神,这里的百姓都很清楚,如果不是南宫凌,他们根本过不上这样安稳的日子,很有可能早就被蛮族屠尽了。
所以南宫凌一出现,他们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置信,在他们的心里,南宫凌那可是神一样的存在。
“草民叩见凌王!”
不知道是谁最先跪下,高喊出了这一句,瞬息间,城门前呼啦啦地跪下一大片,每个人都高呼叩见凌王,就连阮烟罗身边的欧战等人和那些将士,也都一个个下跪行礼。
阮烟罗知道南宫凌在北疆的威信很高,可是没有想到会高成这个样子,而且看得出来,无论是百姓还是军士,对于南宫凌都是百分百心悦诚服的,否则的话,他们不会跪的这样自然。
南宫凌没有发话,也没有叫他们起来,只是抬起头,望向了城楼上。城楼上,守城的士兵也早就跪下了,只有一个人还站着,这站着的人,自然就是南宫瑜了。
看到南宫凌望向自己,南宫瑜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口中嘟哝道:“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程度也在一旁下跪行礼,听到自家公子的嘟哝,眼中习惯性露出嫌弃的神色,说道:“你要是再不下去,不怕凌王上来抓你下去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提来提去的,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南宫瑜听了立刻恼羞成怒,盯着程度横眉竖眼的说道:“我说你小子,不就是当初算计了你一把吗?至于记恨到现在?你可是本公子的亲卫,能不能少惦记老三一点?”
一想到这一点南宫瑜就觉得悲催,别的亲卫跟着主子十几年,早就好的和一个人似的了,偏偏这个程度,跟了他十几年,还是见到他就一脸嫌弃,见到老三就一脸崇拜,不带这么玩的。
程度哼了一声,直接无视南宫瑜。
南宫瑜郁闷地又摸了摸鼻子,开始往城楼下走。
虽然很不爽,可是他不得不承认程度说的是对的,如果他再不下去,依老三的性子,很有可能真的冲上来拎着他下去,他堂堂瑜王爷,天水阁的大老板,才不要这么没面子。
下到城门底下,南宫瑜笑着招呼道:“三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没照顾好三弟妹,是二哥的错,二哥给你认错了!”
刚才城门前的人向马匹投石块,惊了马的事情他也没有想到,说实话,方才他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南宫凌及时到了,否则的话,若是阮烟罗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也难安心,因此这个时候认错认的非常爽快,错了就是错了。如果不是他存了私心想要让阮烟罗吃个教训,阮烟罗也不会发生那样的险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