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挽歌project碎魂
15834200000003

第3章 (上) 梦醒(二)

1937年7月28日北平南苑谭梦霖

“娘的,那个乌龟壳来了!我们要去拼刺刀了!”一名头戴飞碟盔的士兵抽出自己背后的大刀,月色的寒光映照在刀刃之上。

“小鬼子,我艹你姥姥!”在那名士兵的感召下,炮击中幸存下来的士兵们纷纷抽出自己的砍刀,给自己的步枪上了刺刀,朝着前面看似无敌的大铁块冲去。

朴实的中国军人以为自己的血肉之躯可以挡住它的进攻!

“我也去!”钟谕诚抽出自己的刺刀。

“回来!这不过是去送死罢了……”看着勇猛无畏的扑向日军坦克的士兵,谭梦霖冷冷的警告道。

…………………………

1937年7月7日北平谭梦霖

“那……那就谢谢你了……晓瑜妹妹。”谭梦霖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道。

眼前的女孩穿着一身标准的学生装,脸上挂着她标志性的笑容。

“仅是如此?”那位帮助谭梦霖解围的女孩叫陈晓瑜,也是谭梦霖从小玩到大的好伙伴。

“还想咋样嘛?”

“喂,难道你真的不想参军报国吗?”陈晓瑜那张精致可爱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副自己老爹才有的恨铁不成钢的态度。

“不过是去送死罢了,我可不想……啊!”

一记重拳挥在了谭梦霖的脸上。

“很疼的!晓瑜妹妹……”

“对不起了,学长。他们可不是去送死的……”陈晓瑜低下头,抚弄了自己额前的刘海。声音显得有些苍老。

似乎是老了整整十岁。

“你现在刚刚回国,也许有些事情还不清楚。我会等你明白过来……”

“什……什么嘛”

“今天就这样吧,谭学长,晓瑜先行告退了。”

谭梦霖没想到,不出半个月,他就明白了晓瑜所说的一切。

那时候,他才明白,陈晓瑜今天是真正的愤怒了。

不过啊,现在还是去休息为好。谭梦霖这么想着,走回了自己的家门,回到阁楼上的他,看到了窗外自己的家乡,这里是北平,一个让自己从小到大魂牵梦绕的故乡。

也是那个奇迹,东方古国的奇迹——北平。

当朝阳再次升起,从闪烁着晨光的琉璃瓦上,从静静流淌的玉带河面,都会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美熠熠生辉。这里有世界上最富丽堂皇的皇宫,城中之城,静如处子般安静卧在这座城市的中轴线上。那是同是诗人的建筑师建造得心中朝拜的神圣,朱红色的宫墙,亮黄色的殿顶,配以华表,配以浮雕,饰以琉璃,饰以珐琅,植以奇花,栽以异草。这是让历史上其他任何权贵都羡慕都垂涎的瑰丽奇观,这是一个民族引以为豪的骄傲。

而每一条小小的胡同,一座座四合院,似乎每一扇破旧的,刻着已无法辨认的对联的木门都是一部古老的历史,给人一种神秘感,根植于遥远时光的神秘。但更多的,是北京给人的亲切。灰墙,青瓦,默默的小石狮,斑驳的古老的木门,一切似乎是那么平淡而无奇。但一颗急迫的心从那几棵伞盖般的古槐荫庇下经过,不免涌起一种恬适。一树怒放的白花,土地上落满了纤巧的花瓣。浓郁的清香,飘荡在卖菜的小推车上,飘荡在跳橡皮筋的小妞,依杖而立的白发长者的身上,那是一种让人说不尽的宁静与惬意。

谭梦霖知道,这是自己深爱着的故乡。

谭梦霖不知道,这个故乡,这个奇迹将会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毁于一旦。

1937年7月28日北平谭家谭梦霖

耳畔传来剧烈的轰鸣声,伴随着这样的轰鸣,谭梦霖被在梦中惊醒,掉落的墙皮洒落在他乌黑的头发上。

“什么情况?难道……”这几天,不断传来卢沟桥附近日军士兵和中国士兵进行武装冲突的消息,谭梦霖也清楚所为的中日友好也在慢慢的化为泡影,但是他不知道,那些同样生活在亚洲,同样为了追求亚洲振兴的国家为什么会对自己的邻邦刀剑相向。

但是他看到了,不断溃退下来的29军士兵,不断脱下自己平日衣服,穿上军服走上战场的邻居,他也知道,日军已经切断北平城与外界一切的通信与联系道路,北平即将变为一座孤城。

他走下院去,看到自己的母亲正在和家中的仆人们忙乱的打扫着炮弹炸乱的庭院。

“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谭梦霖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鬼子来啦!鬼子来啦!”越来越多的市民在街道上逃窜,更有甚者,已经逃到了谭家门口,想要寻求谭家的庇护。

谭家可以说是在北平市乃至全国都有一席之地的大家族,在那风云际会的年代,自己的先辈们为自己家创下了基业,到了现在自己的父亲谭嗣复是北平市的警察局长,而那个整天不着家的叔叔谭嗣怀虽然不知道在做什么,但是只要他回来,整个北平的军政界都会给他赔笑脸。

“那些人……”谭梦霖听着外面的喊声“他们是要进来避难吗?”

“今天早晨你爸爸说过,在他回来之前,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出去。你现在赶紧躲到屋子里面,快一点!”

“少爷,您还是听太太的吧。”跟随着他们家好些年的王伯说着就把他往屋里拽。

谭梦霖沉默了,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今天落到北平城的炮弹比以往都要多上几十倍,他知道,自己虽然胆小怕事,但是自己的这个脑子还是够用的。

由此他判断,今天日军将要进行一场比以往都要强的军事行动,此时的他感觉到自己在南苑的那些同学们可能会遭遇不小的麻烦!还有晓瑜,今天早晨她就戴上红十字袖标,跟着一大批军人一起前往了南苑。

难道……难道……

“这关我什么事啊……我只要能活下去……只要我能……”谭梦霖赶紧把脑海里的杂念统统的清除。

随着阵阵的枪声,屋外也传来了尖叫。

“难道……”谭梦霖想着就往已经让柴草堆满伪装的储藏室中钻。

“你们这帮贱民!给老子们滚开!”谭梦霖并没有听到日语,而是纯正的中文,“这里是我们局长的房子,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

随后传来了一阵阵棍棒敲击身体的声音,门口的喧闹重归平静。

“开门。”随着妈妈的指示,两个仆人打开了早就用圆木赌上的家门。

“太太少爷都没事吧。”门被打开了,两名手持步枪的警察进入了谭家大门,为首的警察是刘探长,爸爸手下的心腹。

“没事,没事,谢谢你们赶走那帮暴民。”母亲迎上前去,“是我丈夫让你们来的吗?”

“啊?你说局长。”刘探长将自己的右眼睛眯了一下,“我还不知道呢,早晨就没见着局长身影,我们还以为局长生病了,在家呢。”

“太太,局长难道不在吗?现在日本人已经攻入城门了,我们还想知道应该干什么呢?”旁边的那个小警察喘着粗气说道,“娘的,警察局已经让日军拿机枪封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