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挽歌project碎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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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淞沪悲歌(三)

第七章淞沪悲歌(三)

1937年9月29日上海近郊粤军160师956团8连谭梦霖少尉

日军的先头部队被打了回去,阵地上重新变得平静。

桥头插着的青天白日旗在炸弹带来的剧烈的气浪中吹刮着,残破不堪的国旗就如同这残破不堪的国家一样,失去了它应有的面貌。

很快956团的士兵们也都来到了杨木桥一侧的真谛,他们了解我们以一个连队赶走了日军的先遣部队的事迹后,似乎也不敢再另眼看待我们这支没有广东人组成,临时拼凑起来的粤军炮灰了。

而此时的8连士兵们,躺的、坐的、站的、蜷的、摊的全都在桥头堡附近呆着,此时的他们品尝着炊事班送来的稀粥——这是目前战场上唯一可以吃的食物了。

此时的谭梦霖,笔挺的坐在地上的弹药箱上,毕竟是第一次当官,他试图学习一个军官该有的威严。

全排的人都呆在一个战壕里,士兵们没有说话,只是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钟谕诚在擦着自己手中的步枪,既想报效祖国又想活着回家的他也许是最复杂的;吕归尘则在擦拭着自己手中的唐刀,这小伙子应该是为武器而生的;金策和赵武两个东北佬互相瞧不起彼此,分别将脑袋转向另一侧。

“至少……大家能活下来,这就好了呢……”

“哼……我上一任排长也是这个样子呢……小子……”何清说话打破了战壕里面的宁静。

“你上一任……排长……”谭梦霖看向何清。

“在那边烧着呢,炸弹要了他的老命,临死前还打算救一个兵娃娃呢。”

“那么……那个兵娃娃……”

“跟他一起烧了。”何清没有给谭梦霖任何好脸色,说着划燃一根火柴,点燃了叼在口中的香烟。

“先……不提这个……话说……何清兄弟是哪里的呢?”

“桂林。”何清吐了一口烟圈,然后说道,“也就是在军队,等去桂林,你也得尊我一声何爷。”

“那么,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啊……”

“原来是混混,后来逃部队。”这时候谭梦霖才明白那个“何爷”的绰号是这么来的。

“总归有个理由吧。”

“风流债欠多了,来部队怎么说可以减少点花销。”何清脸上露出了一幅狡黠的笑容,这笑容足以让周围的人感觉到他过去放荡不羁的性格。“等打几年仗,攒上几百块大洋,回去再和那些娘们快活去。”

“好吧……好吧……“谭梦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勉强表现出“我很喜欢这种解释”的表情。

“从我35年开始打仗,没有哪个长官见到我先问我些这个。看起来……你还能活得久些哦。”已经抽到烟蒂都快燃尽了,何清才恋恋不舍的将烟蒂扔掉。

“是……是吗……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大家的情况罢了。”

何清没有再去理会谭梦霖,走回到他的岗位上了。

“好奇怪的家伙。”

“不过,他说的对,重光兄,你和其他的指挥官不一样。”坐在一边的钟谕诚侧过头去说道。

“啊?”谭梦霖一头雾水。

“比起那个周桐,还是别的谁,你更适合做一个指挥官。”

“嗯?怎么?”谭梦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从让何清说的话困惑到之后,他自然也没听清楚钟谕诚在说些什么。

“你很怕死,所以你挺能体会我们的心情的,你很孤独,所以你希望能了解我们身上发生的事情啊。”钟谕诚说道。

“毕竟……我们可是都死过一次……和别人比起来,自然多学了一些想活命该做的事情吧”

“总之,保持下去哦,少尉同志。你可要把这个排尽量多的让他们活着回家啊。”

1937年10月1日上海近郊粤军160师956团8连常天珩上尉

当天还没有完全透亮的时候,常天珩早已醒来。

“现在的战况如何呢……”带着这样的想法,常天珩扎上自己的武装带,开始向那幅定在墙上,让自己标注完全的军事地图走去。

“天珩兄,起得蛮早嘛。”张天珩看向手上拿着电报的宋子矜,此时的他应该拿着目前最新的战况通告。

“现在的局势如何?”

“你是想听这张纸上的呢?还是想听我说的呢?”宋子矜还是那么个样子,虽然常天珩对他的分析能力有一定的认可,不过这样的态度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

“先念这张纸上的吧。”

“自倭寇犯我华北以来,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此乃……”宋子矜用一种过去在私塾背诵文言文的方式来念着这篇来自白总长下发给各部队的电报。

“你还是自己分析吧……”

“嗯……怎么说呢……淞沪前线形势十分严峻,第三战区部队的战力已经接近极限。”宋子矜一改方才的笑调,拿着自己的那根马鞭,开始在地图上摸索,“从地图上看,北起江苏太仓,南至浦东川沙,近百里的我军防线呈绷紧的倒弓形,这个弧形的防线中心,也就是承受压力最大的地段在这里,”他用马鞭在地图上的大场、温藻浜和罗店各划出一个重重的圆圈,“??????如果这架弯弓要折断,天珩兄想必很清楚,会发生什么后果吧。”

此时罗店的18军、以及蕴藻滨附近的21集团军让日军的部队行动迟滞,在前几天的电报中提及了他们似乎已经消耗了日军几万的兵力。

他不知道,在以后的历史研究中,人们都会用“绞肉机”这个词形容这两个月爆发在此地的战斗。

“那么,其他部队的任务呢?”

“当然是反击了,侧翼压力被抵挡住,因此日军崩溃之处必定在中路而不在两端。反之,如果我军要进行反击,予敌重创,迫使敌人全线后撤,其突破口也只能选在中路而不在侧翼。”

“兵力部署呢”

“以我军目前战力,上海前线中央军六十个师,白总长说,再坚守半年当不成问题。日军八个师团约二十万人,经过两个多月战斗消耗已经疲惫,许多基层战斗单位十分残破,我军必须抓住这个有利时机果断出击??????一旦敌人大举增援,战机即刻消失殆尽,我势必陷入更加被动和苦战??????”

“难道白总长不知道我们现在也是非常的疲惫了吗?”

“但是他的命令如下啊,第二十一集团军廖磊总司令,下辖第七、第四十八军之第一七0、一七一、一七二、一七三、一七四、一七六共计六个主力师担任主攻,实施中路突破,攻击方向在南翔与真如之间,切入敌人第九与一0一师团结合部。川军第一四四、一四五、一四六、一四七、一四八师及粤军三个师快速跟进,沿温藻浜向纵深扩张战果,压迫敌人向海边撤退??????”

“所以说……我们需要进攻?”

“并不是如此,而是看他们进攻。”宋子矜分析说,“如果我是余汉谋,一定不会率先发动攻击……至少……我们要等到其他部队攻势顺利了,我们才会真正的进行进攻。”

“这就是说,我们仍需按兵不动,继续等着日军来攻了。”

“以不变应万变。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白公这次的作战计策,将中央军部队完全抛到一边,我想,他们不会给进攻部队任何的照应吧。”宋子矜的话虽然残酷,但是却是目前投入到淞沪战场的中国军队的现状,派系林立的部队,要想打赢装备精良的20万团结一致的敌军,谈何容易。

“至少在这之前,我们需要守住应该守住的东西。”

1937年10月1日上海近郊粤军160师956团8连常天珩上尉

当天还没有完全透亮的时候,常天珩早已醒来。

“现在的战况如何呢……”带着这样的想法,常天珩扎上自己的武装带,开始向那幅定在墙上,让自己标注完全的军事地图走去。

“天珩兄,起得蛮早嘛。”张天珩看向手上拿着电报的宋子矜,此时的他应该拿着目前最新的战况通告。

“现在的局势如何?”

“你是想听这张纸上的呢?还是想听我说的呢?”宋子矜还是那么个样子,虽然常天珩对他的分析能力有一定的认可,不过这样的态度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

“先念这张纸上的吧。”

“自倭寇犯我华北以来,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此乃……”宋子矜用一种过去在私塾背诵文言文的方式来念着这篇来自白总长下发给各部队的电报。

“你还是自己分析吧……”

“嗯……怎么说呢……淞沪前线形势十分严峻,第三战区部队的战力已经接近极限。”宋子矜一改方才的笑调,拿着自己的那根马鞭,开始在地图上摸索,“从地图上看,北起江苏太仓,南至浦东川沙,近百里的我军防线呈绷紧的倒弓形,这个弧形的防线中心,也就是承受压力最大的地段在这里,”他用马鞭在地图上的大场、温藻浜和罗店各划出一个重重的圆圈,“??????如果这架弯弓要折断,天珩兄想必很清楚,会发生什么后果吧。”

此时罗店的18军、以及蕴藻滨附近的21集团军让日军的部队行动迟滞,在前几天的电报中提及了他们似乎已经消耗了日军几万的兵力。

他不知道,在以后的历史研究中,人们都会用“绞肉机”这个词形容这两个月爆发在此地的战斗。

“那么,其他部队的任务呢?”

“当然是反击了,侧翼压力被抵挡住,因此日军崩溃之处必定在中路而不在两端。反之,如果我军要进行反击,予敌重创,迫使敌人全线后撤,其突破口也只能选在中路而不在侧翼。”

“兵力部署呢”

“以我军目前战力,上海前线中央军六十个师,白总长说,再坚守半年当不成问题。日军八个师团约二十万人,经过两个多月战斗消耗已经疲惫,许多基层战斗单位十分残破,我军必须抓住这个有利时机果断出击??????一旦敌人大举增援,战机即刻消失殆尽,我势必陷入更加被动和苦战??????”

“难道白总长不知道我们现在也是非常的疲惫了吗?”

“但是他的命令如下啊,第二十一集团军廖磊总司令,下辖第七、第四十八军之第一七0、一七一、一七二、一七三、一七四、一七六共计六个主力师担任主攻,实施中路突破,攻击方向在南翔与真如之间,切入敌人第九与一0一师团结合部。川军第一四四、一四五、一四六、一四七、一四八师及粤军三个师快速跟进,沿温藻浜向纵深扩张战果,压迫敌人向海边撤退??????”

“所以说……我们需要进攻?”

“并不是如此,而是看他们进攻。”宋子矜分析说,“如果我是余汉谋,一定不会率先发动攻击……至少……我们要等到其他部队攻势顺利了,我们才会真正的进行进攻。”

“这就是说,我们仍需按兵不动,继续等着日军来攻了。”

“以不变应万变。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白公这次的作战计策,将中央军部队完全抛到一边,我想,他们不会给进攻部队任何的照应吧。”宋子矜的话虽然残酷,但是却是目前投入到淞沪战场的中国军队的现状,派系林立的部队,要想打赢装备精良的20万团结一致的敌军,谈何容易。

“至少在这之前,我们需要守住应该守住的东西。”

“虽然这次进攻也许是中国军队三个月来看到的第一道曙光……可是……它毕竟只是曙光。”望着从海平线升起的红日,宋子矜眼神重新暗淡了下来,听着远方日军飞机的轰鸣,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一天……血腥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