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注了下注了!”景夜莲把所有牌都翻过来,然后移动着双手,迅速地变幻着三张牌的位置,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啪!
他突然停下来,大喊一声:“选个A!”
我望着桌面上的三张牌,一愣一愣的。景夜莲刚才的动作太快了,我根本没看见那张红桃A被挪到哪边去了。
所以我只能靠我的直觉,指了指最左边的一张牌。
“选好了?”景夜莲盯着我的眼睛,笑眯眯地问道。
“嗯。”我用力点了点头,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很准的,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景夜莲笑了笑,翻开我指的那张牌,结果是张黑桃黑。
“唉……”Q失望地叹了口气,“怎么社长也输了。”
“你们知道这个游戏的把戏吗?”景夜莲突然望着我们,笑眯眯地问道。
我和Q不解地望着他,把戏?
景夜莲笑了笑,把其它两张牌也都翻开,我们赫然发现——那两张牌居然也是黑桃A!
根本就没有红桃A!
“怪不得我每次都输——莲你使诈!”Q指着他,不服气地大吼。
“这就是赌博中常用的障眼法,不要相信你眼前看到的,很有可能是假的。”景夜莲笑眯眯地说,一点都不觉得心虚愧疚。
把戏……障眼法……眼前看到的可能是假的……
景夜莲的话让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啊!”我一瞬间恍然大悟,“我知道整个案件的谜团了!”
“你解开案件了?!”Q惊喜地望着我。
“嗯,现在只等凶手自己露出马脚了。”我微笑着嘴角上扬。
晚上十一点。
我一个人躺在寝室里,大家都坠入了梦想,整栋宿舍楼安静无声。
嘎吱……
寝室的门突然发出一个细微的呻吟声,一个黑影轻轻地推开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我的心脏怦怦直跳,害怕地缩在被子里,那个黑影缓缓地走到我的床前。我眯着眼睛,看到他(她)举起了双手,手里拿着一根绳子。
正当他(她)她想用绳子勒我时,我突然一脚踢开被子,他(她)吓得后退了一大步,整个人被我踢出去的被子罩住。
啪!
宿舍的灯被打开,整个宿舍一下子彻亮,Q和景夜莲走了进来。
“我知道你会来的!”我对着被子里那个人,胸有成竹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她掀开被子,露出一张早就不该出现的脸,当她看到我时非常诧异。
“你以为是惠真,没想到是我吧,晓秋?”我微笑着望着仿佛从地狱回来的韩晓秋,笑容却无比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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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是我?”一丝诧异的表情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其实我一直怀疑的是惠真,可是我怎么都想不通你的死亡之谜,后来我受人提醒……”我看了眼景夜莲,继续说,“然后我恍然大悟——之所以解不开你的死亡之谜是因为你根本没死,你是自己装死,让我们看到你假死的样子,误以为你死了,尸体又被搬走藏起来了。”
“哼,你怎么那么肯定?说不定我是真死了呢?”韩晓秋不屑地耻笑道。眼前的她和我之前认识的那个韩晓秋判若两人,之前的韩晓秋温柔而害羞,而眼前的韩晓秋冰冷而锐利。
我露出一个掌控一切的笑容:“当然,我当时也只是怀疑,不过后来我让左警官调查了你的背景后,我就更加自信了,不过让我更加肯定这点的是麻理死前留下的死亡讯息!”
韩晓秋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我看我是猜中了!
其实前面那句话我是为了试探她,不过看她的反应我已经非常肯定了。于是我不露声色地继续说:“其实当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麻理写下的是‘H’,而你发现后灵机一动,想到了借此嫁祸给惠真,那个‘Z’是你后来加上去的。‘H’指的就是你——韩晓秋!”我伸出手指着她疾言厉色地说道,眼神如利剑般锐利。
“哼,你猜对了!”她扭开头,冷冷地笑了笑,笑容里透着不服气。
“这个学校这么大,其实藏个人根本就不难,图书馆、体育用品管理室……很多地方都可以藏人。你就是在各个地方变幻着躲藏,所以大家都没有发现你。你偷了校长室的钥匙,打开了文科楼的正门,又写下了那句诅咒,接着你伪装成自己是中了诅咒而死,为的是更加方便的进行你的计划。你肯定之前就匿名打电话给夏直美,对她说你知道她的秘密,然后约她晚上在图书馆见,然后又伪装成传说中在图书馆出没的无脸女鬼吓她,把她推下了楼!接着你继续躲在学校里,等大家都去开参加舞会时去杀害惠真,没想到麻理突然回来了,看到了你,你就杀了麻理灭口,因为她本来也是你计划中要杀的人!而你肯定是一开始就躲在卫生间,又趁着大家舞会结束回来时混在人群里离开。所以宿舍管理员根本没注意到你,因为她们根本不会巡视卫生间!”我一口气说完了我的推断,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嘲笑道,“不过你这阵子过得可真不容易啊。”望着已经人不出来的韩晓秋,我心里非常无法理解,仇恨怎么可以把一个人变成这个样子。
“是的,你很聪明,推断得一点都没有错!为了杀她们,我什么苦都可以吃,什么罪都可以忍受!”韩晓秋咬牙切齿地说,瞳孔里燃烧着熊熊的仇恨之火。
“晓秋——真的是你!”惠真从Q和景夜莲身后冲了出来,像见到了鬼似的无法置信地睁大眼睛,“我……我以为你死了!”
“哼,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是从地狱回来找你们报仇的!”韩晓秋恶狠狠地瞪着惠真,双眼通红。
惠真睁大眼睛,眼里全是茫然:“我,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麻理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
“你还记得何冬儿吗?”韩晓秋狠狠地瞪着惠真,突然说出一个陌生的名字。
听到“何冬儿”三个字,惠真像被雷电劈中似的,脸色苍白,整个人僵在原地。“何……何冬儿和你是什么关系?”她睁大了眼睛,浑身颤抖着望着韩晓秋。
“她是我姐姐!”
“我从来不知道她还有个妹妹……”
“韩晓秋家很穷,所以她很小的时候就被送给别人了,她的本名是何秋儿。”我出声解释道。
惠真听完,惊讶得一动不动。
韩晓秋冷冷地笑了笑,笑容里却透着悲凉,她用冰冷而凄楚的声音阐述道:“是的,虽然我被别人领养走了,可是姐姐依旧把我当妹妹,经常给我写信,怕我在新家被欺负了、冷落了、寂寞了、想家了……她还总是把好吃的好玩的省下来,寄给我。当她考进春藤时,我是多么替她高兴啊,我们家终于可以翻身了。可是没多久居然传来她上吊自杀的噩耗……”说到这里,韩晓秋难过得发不出声音,那痛不欲生的表情让人不忍心看。
沉默了许久,她突然又继续说,“后来我为了查出姐姐自杀的真相,我努力考进春藤,我才知道姐姐是因为学费丢了,绝望下自杀的,那时候我以为事情就是那么简单,我都打算放弃追查下去了。可是很巧的是,我居然跟你们分到一个寝室。更巧的是,某天,我偶然听到你们聊天,才知道杀死姐姐的凶手是和姐姐同一个寝室的你们!”韩晓秋伸出手,指着惠真指厉声控道。
“不是我们,是直美!”惠真摇着头,大声解释,“直美气不过冬儿举报她在卫生间吸烟,所以才想整冬儿,把她的钱藏起来。”
“那你们为什么不说出来!”韩晓秋的情绪一下子崩溃了,瞪着惠真哭着大吼,“我姐姐哭着跪倒地上求你们把钱还给她时你们为什么不说出来!你们知道姐姐当时有多着急多绝望吗!那是我们家所有的钱,还有一半是借来的!对于我们乡下的穷人来说,那是非常庞大的一笔数字啊!”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时候冬儿已经死了,我们说出来也没用了……”惠真低下头,表情说不出来的哀伤。我想她也根本没有想到,因为她们隐瞒这件事,居然酿成了这样的大祸。如果当初她们说了出来,晓秋就不会起杀意,麻理就不会死,夏直美也不会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怎么没用!我姐姐死得不明不白,她好冤啊!她美好的未来都是你们毁了!是你们——是无情又冷漠的你们杀死了我姐姐!你们死有余辜!”晓秋捂着脸痛哭起来,哭声是那么的痛苦和绝望,在寒冬的夜里如同是折翼的大雁的悲鸣。
守在宿舍外很久的左警官带着警察把晓秋带出了宿舍,临走前,我把三个布偶交还给了晓秋。
“你姐姐很善良,不要把她变成复仇的工具。”我对晓秋说道。
她诧异地望着我,楞了楞。
我微笑着说:“你是照着你姐姐的样子做的吧,做得很像,你一定是一边思念着你的姐姐,一边做的吧?”
韩晓秋的面色突然柔和起来,她凝望着手里的三个布偶,默默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并没有见过她姐姐的照片,一切都是我猜测的,因为麻理看到这些布偶时是那么的害怕。
说完这些后,警察们就带着晓秋离开了学校。我看到一抹身影始终站在远处的树荫下,默默地注视着她。
那是好几天没见的殷月辉,阳光下,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哀伤落寞,我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我想殷月辉就是那个时候跟我结怨的吧,他心里一直怨恨着我把他暗恋的人送进了监狱,所以才会处处找我麻烦。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晓秋不是凶手,可是很多时候都事与愿违。
归根结底,我都是个侦探,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维护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