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真是自作自受,不过就是有点小红,就得意成这个样子,我看其他大明星都没她这么大的架子。”
这时,两个女生边聊着边往我这边的餐桌走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地表情。
看来春藤很多女生都不喜欢夏直美呢,她出事了,居然还有人这么高兴。
两人拿起桌子上的可乐,边喝边继续聊刚才的话题——
“诅咒落到她头上,也算是恶有恶报。”其中一个穿着翠绿色长裙的女生边喝着饮料,边痛快地说道。
“什么诅咒啊,这你也信,你是三岁小孩啊!”另外一个穿着鹅黄色短裙的女生嘲笑着笑道,接着又说,“我看根本就是苏惠真把她推下楼的,她肯定还在对那件事怀恨在心。”
惠真!
听到惠真的名字我整个人一惊。
我赶紧转过身,焦急地问:“你为什么说是惠真把夏直美推下楼的?还有对那件事怀恨在心是什么事?”
两个人被我的唐突吓了一条,穿翠绿色长裙的女生意外地望着我,那个穿鹅黄色短裙的女生冷冷地笑了笑说:“全春藤的人都知道苏惠真和夏直美势不两立。”
她说的我完全就不知道呢,我不解地问:“她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她虽然这么说,但八卦本性改不了,絮絮叨叨地对我讲述起事情的整个经过,“她们曾经是好朋友,也曾经是一个公司的模特,不过那时候苏惠真要比夏直美红。后来两个人参加了电视台举办的模特选秀比赛,那时候苏惠真的人气要比夏直美高许多,大家都认为优胜者肯定是苏惠真,可是最后公布的结果获得优胜的却是夏直美。听说她是靠关系,走了后门,才得到优胜的。之后夏直美就签约了新公司,也就是现在的东家,出了单曲又拍了广告,人气一路直升。而苏惠真因为那次比赛失败后,心灰意冷,退出了模特界。”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惠真居然也当过模特……
“可是也不会因为这样,惠真就去杀夏直美啊?”我不敢相信惠真会去杀人。
她冷冷地笑了笑,似乎在嘲笑我的天真:“人心难测,一点小小的摩擦都有可能引起杀意的,而且昨天还有人在学校看到夏直美动手打了苏惠真呢。”
“为什么?”我非常震惊,虽然夏直美平常看上去很孤傲很难相处,可是也不至于打人。
她耸了耸肩膀:“不知道,好像是起了什么争执。”
难道是惠真谋杀夏直美……可是如果是惠真做的,那晓秋又是谁杀的?当时发现晓秋时,惠真一直在我和麻理身边,她不可能有机会去杀晓秋,然后又把她的尸体搬走的……难道两个案件是两个人所为,可是现场都留下了同样的布偶,而且都是按照传说来杀人,应该是同一个人作案。这又怎么解释呢?
难道……是惠真和夏直美合谋杀了晓秋,之后两个人起了争执反目成仇,夏直美动手打了惠真,惠真新仇加旧恨,一下子杀意大起,约夏直美晚上来到图书馆,然后趁夏直美不注意把她推下了楼!
我越想越觉得恐怖,但是又觉得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而且居然非常合情合理。
唯一的不解就是惠真和麻理为什么要杀晓秋?
晓秋和她们无冤无仇,和她们俩的过节也毫无关系,她们没有理由去杀晓秋啊……
这其中肯定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璎珞!”
正当我一个人站在餐桌旁想着案件时,麻理突然朝我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非常慌张。
“怎么了?”看到麻理的脸色那么难看,我担忧地询问道。
麻理神神秘秘的凑到我耳边,小声对我说:“我大姨妈来了,回下宿舍,能不能帮我照看下会场?”
我一听笑了起来,爽快地说:“没问题。”
见我这么爽快的答应了,麻理一下子松了口气,微笑着说:“还有等一会儿会有蛋糕店的人送蛋糕过来,你能不能帮我签收下?”
“好的,你去吧,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在宿舍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地叮嘱道。
“没事的。”麻理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很快就回来,这是我的手机和订单,等一下蛋糕店的人过来会打我电话的。这里就麻烦你啦!”她把手机和单子交给我。
“嗯。”我点了点头,接过手机和单子。
她冲我笑了笑,然后转身跑出了礼堂。
麻理走后,我就帮她照看着会场,看似简单,其实挺烦的。要换什么音乐啊,那边的灯不亮了呀,还有汽水不够了呀之类的都要我去解决。当亲自接手这些事时,我才体会到麻理的不容易。
没过多久,果然麻理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接起电话,手机里就传来气喘吁吁的焦急声音。
“是麻理小姐吗?你,你要的蛋糕我们送来了,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来晚了。”
“没关系,你们搬到大礼堂来吧。”
“好的,我们的车子已经开进来了,你在大礼堂门口等我们吧。”
那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合上手机,然后就赶紧跑出了礼堂。
外面很冷,我只穿了条薄薄的裙子,跑出来太匆忙,忘记披外套了。想着他们马上要到了走开不好,就抱着双臂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口。
可是我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蛋糕店的车子开过来,不会是在校园里迷路了吧?我站得手麻脚麻,整个人都冻成冰块了要,于是我打算给他们打个电话。
我翻开麻理的手机,然后点进了通话记录,当我在看已接电话时,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号码——那个号码居然是夏直美的!
难道麻理也认识夏直美?
她们俩还有着密切的联系?
正当我想翻阅麻理手机里的短讯时,等了好久的车子终于开了过来。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在我面前停下,接车车门被刷地拉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白制服的青年。
“不好意思啊,在学校里转了好几圈在找到大礼堂,让你久等了。”青年乐呵呵地走下车子,然后把蛋糕从面包车里搬下来。
我合上手机,微笑着对他说:“请随我来。”
我带着他走进礼堂,他后面还跟着两个人,都手捧着蛋糕盒。我把他们带到了礼堂的餐桌边,他们放下蛋糕,在订单上签了字就告辞离开了。
4
蛋糕是为圣诞节定制的,非常精致漂亮,是圣诞屋的造型,蛋糕做的屋子,巧克力做的屋顶,还有奶油做的雪人,看着都舍不得吃了。
大家看到漂亮的蛋糕都聚了过来,像饥饿的螳螂般分刮看上去很可口的蛋糕。我心里牵挂着其它事,没胃口吃蛋糕,就拿着手机躲到了一边。
我翻开麻理的短信箱,在许多短信中看到了几条她和夏直美发的短信。
12月21日 12:27
收件人:夏直美
诅咒,这是诅咒,我看到了!我们完了!
12月21日 12:34
发件人:夏直美
不要胡说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诅咒!
你肯定是弄错了!
12月21日 12:38
收件人:夏直美
不,我不可能弄错!
我亲眼看到的!我真的看到了!
我们怎么办?我们都会死的!
12月21日 12:59
发件人:夏直美
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只是别人的恶作剧而已!
我要开工了,不聊了,拜拜。
短信一共就这么几条,从短信中能看出来麻理当时非常紧张害怕,字里行间用了很多惊叹号。可是她们的对话很含糊,一直提到“诅咒”两个字,而具体什么诅咒完全没提起,应该是她们俩都知道的事情,又都不想提起。仿佛对此非常忌讳。
麻理害怕的那个诅咒难道就是写在文科楼正门上的诅咒吗?
那个诅咒所有人都看到了,但其他人都没有她这么害怕,为什么麻理那么害怕呢?难道那个诅咒跟她们有关……
我又想起了麻理看到那个布偶时惊恐得如同石灰般僵硬苍白的脸。为什么她这么害怕那个布偶,那个布偶又和诅咒有什么关系呢?
凶手留下那个布偶难道就是为了警告麻理她们吗?
晓秋的死、夏直美从楼下滚下来陷入昏迷,这些都和麻理有关系吗?
这几条短信让整个案件的局势都扭转了,范围一下子缩小,汇聚在了晓秋、麻理、夏直美和惠真四个人身上。
麻理似乎对整个案情都很清楚,她似乎隐瞒着许多事,等她回来,我一定要找她问清楚。
心里充满着疑问,让我坐立难安,我拿着麻理的手机等着她回来,可是直到舞会结束,所有人都走了,麻理都没有回来。
或许她身体不舒服,回宿舍休息了吧。
这么想着,我把收拾会场的工作交给了其他人,就跑回了宿舍。
可是跑进我们寝室,我看到寝室里只有惠真一个人。她正在打游戏,旁边放着许多零食,一个人自得其乐中。
“惠真,你有看到麻理吗?”我走上前问道。
惠真转过身,望着我脸上流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回来过,拿了包卫生巾又出去了,说还要回舞会。”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她有回来吗?可是我没看到她呀,舞会都结束了!”
我们两个都惊诧地僵在原地,一股森冷的寒意抚遍我们全身,皮肤上迅速浮起一粒粒鸡皮疙瘩。
“啊————”
这时,一个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整栋宿舍楼的宁静。
出事了!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冲出寝室,惠真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跟着我跑了出去。
跑到楼道上,我们看到其她人也跟我们一样被尖叫声吸引了过来,尖叫声似乎是从二楼传来的,我们跟着人群往二楼跑去。
二楼的厕所前围满了人,所有人都好奇又害怕地盯着厕所,我和惠真穿过人群挤到了厕所前,我们发现了一件非常震撼的事情——二楼的厕所间的门居然敞开着!
原来被锁着的二楼厕所间的门不知道被谁打开了。
而更加让人无法置信的是里面居然还躺着一个女生,脚上穿着一双棉拖鞋!
我发现那个女生的衣服非常熟悉,突然一下子意识到了一件事,赶紧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冲进了厕所。
当看清那女生的脸事,我惊诧地楞在原地——果然是麻理!
“麻理!麻理!”我跪在地上,用力摇晃着麻理,可是她一动不动的,浑身僵硬,脸色苍白而发青,一点生气都没有。
一个不好的念头划过我的脑海,我颤巍巍地伸出手,往麻理的鼻翼探去。只是一瞬间,我就吓得缩回了手……
麻理没气了!
我看到她的脖子有明显的勒痕,应该是被绳子类的勒紧脖子,窒息而死的。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惠真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
我伸出手,拉住惠真的裤腿,用冰冷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声音说:“没用了……”
“不!怎么可能!麻理——”惠真跪倒在地上,趴在麻理身上,崩溃地放声痛哭起来。
而看到了这么多不幸在面前发生的我,心脏早就就刺激的麻木了,只觉得浑身冰冷得直哆嗦,心里慌慌的找不到任何依靠。
前面还对我微笑的麻理此时居然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再也不会对我微笑,再也不会亲切的叫我璎珞,关心我的学习和生活了。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身边的人一个跟着一个死过去。先是晓秋,接着是麻理,为什么会这样子……
难道真的是那个该死的诅咒?
可是为什么它要夺取晓秋和麻理的生命,明明她们两个都那么好……为什么?为什么……
我想不明白啊……
猛然间,我在麻理的左手边看到一个布偶,非常的熟悉,两根土气的麻花辫,土里土气的衣服。
又是布偶!
难道你是凶手吗?
我抓起那个布偶,心里难受得要死。
半夜,我们被带到警察局录口供。已经第二次来到警察局录口供,对于周围的一切我都已经没有任何兴趣,我麻木地坐在椅子上,很冷很冷。旁边还坐着惠真和另外一个第一个发现麻理尸体的女生,惠真跟我一样,一脸悲伤而麻木的表情。
“死者离开前对你说过什么?”左警官坐在我们对面,点了个香烟,问我。
“麻理说她大姨妈来了,要回趟宿舍,让我帮她照看下会场,还把手机和订单交给我,说有蛋糕会送来。”我机械地叙述着,仿佛自己只是一台会说话的机器。
“还有什么吗?”左警官看到我这个样子,似乎对我有点同情,语气不像刚才那么生硬了。
“没有了。”我木然地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我以为她很快就会回来,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见麻理。”
听我这么说,左警官转过头望着惠真问:“死者回宿舍了吗?”
“嗯,麻理回来了,拿了包卫生巾很快又出去了,说是会场很忙,还要回去。”惠真点了点头回答道。
“可是她没回会场对吗?”左警官又转过头望着我确定一遍。
“是的,没有回来,一直到舞会结束都没回来。”我的声音凄凄惨惨的,在寒冬的夜里听起来特别凄凉。
左警官瘪了瘪嘴,沉默了一下,又望向惠真说:“据我们了解那天就你没去参加圣诞舞会,一个人留在宿舍里。”
“你的意思……”惠真突然意识到什么,无法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们该不会是怀疑我是凶手吧?”
左警官没有否认,面色冷峻地说:“因为宿舍的管理员说除了你,没有任何人留在宿舍,中途也只有被害人回来,所以除了你宿舍楼里根本没有其他人。”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杀麻理,她可是我的好朋友!”惠真双手撑着桌面激动地站了起来,“而且当时发现晓秋尸体时我和大家也是在一起的,就算我有机会杀麻理,也没机会杀晓秋吧!”
“你不要激动,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左警官沉着地望着情绪激动的惠真,安慰道。
惠真坐回椅子,愤愤地扭开头,表情十分不悦。
5
左警官转变话题,望向另外一个女生,问:“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那女生突然被问话,楞了下才反应过来,回答:“舞会结束后我回到宿舍,猛然发现二楼的女厕所的门居然开着,我很好奇就走进去了。”
“二楼女厕所的门开着很奇怪吗?”左警官不太理解地皱了皱浓密的眉毛。
那女生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因为二楼女厕所的门一直是被锁着的,有个恐怖的传说,所以大家都不敢进去。”
“什么传说?”左警官微微挑起左边的眉毛,似乎听到了有趣的事情。
那女生缩了缩肩膀,似乎是在给自己找勇气,然后才深呼吸了一口气,望着左警官神神秘秘地说:“传说那个宿舍曾经遭过偷窃,有个女生半夜上厕所遇上了躲在二楼厕所里的盗窃犯,被盗窃犯杀了灭口。从哪以后,经常有人厕所听到最后一个隔间内传来哭泣声,可是叫唤两声却得不到回应,曾有人好奇地去最后一个隔间里张望,结果看到最后一个隔间里露出一双棉拖鞋,明明是夏天,那人却穿着棉拖鞋,而且和被杀的那个女生穿的一模一样!”
左警官听完传说不知所谓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然后继续问:“那你进去后看到了什么?”
女生咽了口唾沫,继续叙述:“我看到厕所最后一个隔间门关着,里面露出了一双棉拖鞋,我就想到了那个传说,非常害怕。可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壮着胆子走了过去,慢慢地打开了隔间的门。然后我就看到她坐在马桶上,正当我惊讶得一动不动时,她突然从马桶上倒下来,我吓得尖叫起来冲出了厕所。”想起当时的情形那女生似乎还心有余悸,她微微哆嗦了下。
了解了大致情况后,左警官又问了具体的时间和细节,这才放我们回去。
走出警察局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因子,凌晨的空气又湿又冷。而Q和景夜莲就站在这么冷的夜色中,等着我。
看到我从警局里出来,他们走上前,表情欲言又止,可能是在犹豫该说什么话来安慰我。
我的鼻子一酸,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为什么死的人是筱秋和麻理?”
Q和景夜莲蠕了蠕嘴唇,不知道如何回答。
而我却依旧为难着他们,一心只想把心里不满的情绪宣泄出来:“我不明白,为什么诅咒就落到她们头上了?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