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风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如果上不去,自己就面临退休的危险。他很担心自己的前途。他做事小心翼翼。但是自己在那个城市得罪了那么多人,他心里也是不踏实。
对于盛春风的到来,冷家人还是很低调的。他们按照盛春风的要求,不对媒体宣传。可是对自己的妻子他没有管那么多。
该来的都来了。冷信义非常高兴。冷信义和萧风雪在一起研究怎么举办这个庆典。萧风雪被冷家安排为庆典的安保负责人。冷明旦把自己的小弟兄和自己保安公司的里的人都调过来听萧风雪的指挥,这样,萧风雪就把这次庆典的一切内幕掌控住了。他非常高兴,把自己了解的信息第一时间告诉专案组,让吴江把重要情报送出去。吴江也利用这次大会的机会,接触到了很多对冷家有仇恨的人家,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陆聚被监视起来了,他去哪里都有人跟踪,不能和人往来。他非常气愤,自己是人大代表,自己的行动怎么受到限制。他去人大,人大主任不接见他,说有事出外了。可是电视节目中,还有他的调查报道。他去找高志明,高志明不见他,让秘书告诉他,要配合县委的工作,把这次古会办好,不要节外生枝。秘书很客气,把他让到办公室,给他倒茶,给他点烟。他没有办法,只有在家里看电视。打开电脑,自己的IP地址也被屏蔽了。他非常气愤,这是法治社会的时代,怎么人的自由就这么被限制?他想去省城,他的车开不出来浦城,自己也无法乘坐长途汽车。
刘胜从省城回来了。一年一度的古会他必须参加。他还担心自己不在家吴娟娟的行为。回到浦城,他似乎闻到了不一样气息。浦城看起来一切都正常,但是这些正常的气氛里蕴藏着一些危机。是什么危机,他不知道。因为在省城,他没有见到吴江。吴江出差了。他的同事们告诉刘胜。到哪里出差,大家都不知道。吴江是不是还在浦城?他有点怀疑。可是吴江在浦城干什么?他不是为了陆强案子吧?一个民事案件就这么复杂吗?刘胜觉得有一种危机在这个平静的浦城潜藏着。浦城不应该这么平静,浦城应该有大事出了。
回到自己的家里,看到吴娟娟春风满面,一点也没有就别的样子。她看到刘胜到来,有点奇怪:“你在那里的事情办完了吗?”刘胜不高兴地说:“没有办完,怎么,我来了你不高兴?”吴娟娟看了他一眼,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她一边化妆,一边看着表,她似乎很着急,好似有什么重要的约会似的。刘胜不高兴地说:“我这才回到家里,你就这么着急的出去呀?有什么急事 让你这么着急?”吴娟娟不高兴地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还不是古会报道。来了那么多的领导,你以为我还能陪你睡觉啊?离开我你照样能过,女人多得是,你什么时间在乎我了?”说完,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就匆匆离开了。刘胜看着吴娟娟,心里的气不打一处出,把自己的公文包摔在沙发上,自己倒在沙发上,大骂吴娟娟:“你这婊子,早晚也是被大家玩出一身病来。让你进窑子铺。”
四
刘胜自己在家里没趣,就去找张喜人。他们两个好几天没有见面,见了面就非得喝酒不可。张喜人已经被法院病退,自己在家里没有事情做,看到刘胜过来,毕竟是老朋友了。自然是很高兴。自从自己病退后,在家里一点事情也没有,按照规定,病退后的法官三年内不许从事法律工作。所以张喜人成为名副其实的闲人。张喜人已经病退,对自己并不担心了。刘胜觉得非常奇怪,张喜人并没有什么病,也不到年龄,怎么就病退了呢。他们来到了他们经常去的那个小饭馆,在那里他们开了个包厢,两个人在那里喝酒。
这天,他们又来这里喝酒,在这里遇见了陆聚。他们本想离开,被喝醉了的陆聚一把手拉住:“是你们俩啊,别走啊,怎么啦,害怕我了?别走,我请客。张庭长,你忘了,我可是请过你好几次客,可是你还是把陆强的案件黑了。坐下,你们坐下,听我给你说。”张喜人觉得自己的点特别别扭,怎么来到这里也遇到自己不相见的人呢?他们别陆聚拉住,不让他们离开。陆聚说:“到一个包厢里去。”
他们来到一个包厢里,在这里看到了陆聚的监视人也在这里。陆聚指着那个青年:“你们应该认识吧,是不是同伙?我们四个一起喝酒,反正这酒有人报销。”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看了那个小公安,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们害怕陆聚闹事,把陆聚软禁起来了。几个人在这里遇到,也是一种巧合。张喜人有点自嘲地说:“这也是我病退后第一次有人请我啊。”陆聚吃惊的问:“你病退了,怎么回事,这次一定是拿了冷家不少黑心钱吧。”张喜人苦笑着说:“陆聚,你也明白,陆强案件我只是挺了个名字,我哪能当家啊。冷家的势力不是我这个小法官能够抗衡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权力啊。”陆聚看了他一眼,无话可说。他们坐在一起,陆聚给他们两个倒了杯酒,递上去说:“你们两个把我们陆家可害苦了。上海的鉴定是谁压下的?”张喜人说:“是我压下的,但是我是听了别人的命令才这么做的。我这不是当了替罪羊了吗?想我张喜人,一世的清明全没有了。”刘胜说:“陆聚你也不要恼我,我是干着一行的,不得不这么做。”陆聚说:“可是也不能眯着良心干事啊。明明是一个医疗事故,却把当事人说成了没有责任。你知道那是一条人命啊。”刘胜说:“法律是讲的证据,不是感情。如果按照感情,我同情你陆聚,可是法律,你就不行了。我没有见到上海的鉴定,但是我看到了武汉的鉴定。你不能说武汉没有鉴定资质吧,你不能否认那些鉴定人员的资质吧。认了吧。你还是好好的做你的企业吧,不要意气用事。”
陆聚听了刘胜的话,把一杯酒迎面泼在刘胜的脸上,对他说:“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完全不把道义放到心上。我跟你说什么呢?我告诉你们,我兄弟的血不会白流,他不会白死的。我一定会为他讨个公道。我就不相信,这个社会有这样的渣滓。你还是什么模范法官,你还是什么金牌律师,是你们把这个社会给闹乱了。”
张喜人把陆聚按下,对陆聚说:“老陆,你别激动,你想想,我们打了多少次交道,你的案子我给你判了多少会,你还送我那么多的奖旗。我是替别人背了黑锅啊。”张喜人有点坐不住了。陆聚想了想,坐下来,指着张喜人说:“你这人是不错,是个好人。如果不当法官,我们是朋友。其实硪原来特别相信你。当我听说这个案子在你这里,我的心情就好多了。我觉得你是一个是非比较明白的法官。可是你也让我失望了。”
刘胜没有想到在这里碰到这个陆聚,自己感到倒霉,本来想和张喜人在一起说说心里话。可是自己哪有机会说话呢。他只好闷头看大家。刘胜看表,觉得他们两个都喝多了。离开这里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对方是谁了。几个人在这里喝了很多酒,几乎是喝翻了天。张喜人觉得今天非常的开心。和陆聚自在一起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感到自己畅快的多了。
刘胜回到家里,吴娟娟还没有来,小阿姨在这里陪着他看电视。他必须等吴娟娟回来。吴娟娟应该回到家里来,因为她知道他回来了。
可是直到晚上零点,吴娟娟还没有回来。他打她电话,电话没有人接听。吴娟娟在哪里呢?刘胜感到自己非常的恼火,自己在家里也就是几天的功夫,怎么不见吴娟娟的面啊。她应该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其实吴娟娟在陪刘基水。刘基水对吴娟娟非常好感。他拉着吴娟娟的手,看了又看,禁不住夸起来:“娟娟的手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多么像芦笋呀。你这身材,你这张脸,你这普通话说的,让人觉得你就是天仙下凡了。在这个地方确实太亏了,你想不想去省电视台呀?”吴娟娟偎依在刘基水身上:“刘书记,你还记得我这个小人物啊,市里的美女如云,我们这些县城里的女孩在你看来就是一个乡下丫头。你能够提拔我去省里,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高志明在一边看着,心里不是滋味。他有点酸溜溜的感觉。刘基水的相好的看了,有些不满意了:“老刘,你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这样可不好。”刘基水捧着相好的脸蛋,对她说:“放心,我可不夺人之美。志明已经不高兴了。”
五
陆聚回到家里,就和衣睡下了。今天他骂了个痛快,可是骂了顶什么用呢?老倔头来找陆聚,对他说春梅已经去了省城。陆聚没有言语,春梅的离开,他不能说什么,因为自己无法给她讨个公道。自己是无能的。官司连续吃了败仗,古会没有作为,他感到自己太窝囊。老倔头对陆聚说:“不要难受,我们和冷家斗,没有好结果的。你好好经营你的生意,不要在这上费力了。你好好的做生意,比什么都强。”老倔头看了陆聚一眼,就离开了陆聚家,自己无言的回到了自己家里。现在他和老伴住在陆强家里。他看着这个家,害怕这个家破落。他知道陆娃还会回来。一旦陆娃回来,这个家还是陆娃的。陆娃是陆强的骨血,也是老陆家的后代。老倔头在陆强家把一个包裹拿出来,这个包裹是自己多年的秘密。妻子也不知道,孩子们也不知道。他把这个包裹藏到了很隐秘的地方。包裹是用油纸包好的。这是自己当兵时的战利品,这是一支美国造手枪,这只手枪非常精致,里边有五发子弹。这是他从一个美国军官身上拿到的。他没有上交,因为他非常喜欢这只手枪。几次他曾经想把这只手枪交给政府,可是他没有勇气,也身不得。他空闲时,就会把包裹拿出来,自己把手枪仔细地擦一边,手枪保留的很好。他决定把手枪派到用场。
老倔头是一位神枪手,也是一位非常棒的侦察兵。当年的英雄是无法表述的。他是一级战斗英雄,他若不是舍不得自己的几亩薄田,他就留在部队里。他悄悄地回到了家里,没有继续在部队服役。因为这样,被批斗了很久。他成为被专政的对象。大家说他是逃兵,也有人说他是特务,是美帝派来的特务。老倔头吃尽了苦头,因为恋家,因为舍不得老婆,就回到了家里。他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老倔头最后还是被平反了,还恢复了党籍,在陆家庄当了一辈子的支部书记。他现在又要违反党纪了,甚至要违反国家法律了。老倔头违法是经常性的,当年瞒报产量,是违法,可是他保住了陆家庄几千口人的性命,当年他第一个包田到户,也违法了,可是他带头把陆家庄致富了,使陆家庄成为最富裕的村子。那些违法,都是为了村里的百姓,那些违法,是为了给大家一条生路。这次不同了,这次他要为大家讨个说法。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别人。因为法律已经主持不了正义,因为坏人要逍遥法外。他是一个非常泾渭分明的人,容不得这样。他要亲自解决这件事。
手枪是明亮的,手枪里的子弹依旧光鲜照人。他拿出自己的手枪,看着这只手枪那么漂亮,舍不得这么拿出去,舍不得这么让它出现在世人面前。老倔头感到自己非常的伟大。他穿上了当年的发黄的军服,这些军服自己一直珍藏着,他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来,自己穿上,在镜子前看了看,觉得自己依旧是当年的尖刀班长。只是他老了。军服已经褪色,军服虽然褪色,但是还是非常的板正。他穿上了制服,来到老板的遗像前。老伴是因为陆强的去世而撒手人间的。他对老板说:“老婆子,当年我是穿着这身衣服来找你的,现在我还是穿着这身衣服去找你。你在那边等着我,我们要在一起了。”老倔头和老伴说完话,就把手枪放到了军服里边。
老倔头把自己的军功章挂在胸前,秋风把军功章吹的哗啦啦响。他来到了大街上,赶会的人看到这个老军人肃然起敬。那些安保人员见到他也不敢阻拦。老倔头在刃群里走动。他看着大家,自豪的展示着自己的军服和军功章。很多军功章是国际性的,也是支援邻国给发给的。还有共和国勋章。这些东西是老倔头第一次拿出来展示。他愤怒地看着冷家的生意,恨不得把这些东西用炸药包都炸掉。
古会非常的热闹,冷氏大锅菜非常受到欢迎。大家都在祠堂前拥挤着。祠堂前是古会的精华,也是冷家展示自己的地方。有萧风雪在,冷信义什么都不怕了。他和萧风雪在一起,一早就来到了祠堂前。他要接见自己的族侄族孙。他要和那些头面人物在一起。古会在这里要举办好媳妇表彰会。
冷信义今天特别的打扮一番,他把自己的丝绸唐装穿了出来,精神十分的好。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怕了。有那么多的安保人员,有江南圣手给自己当保镖,自己已经是万无一失了。他坐在戏台上,这是他的荣耀,也是他每年都要展示的地方。他要等到上午十一点过后开始演讲。他依旧是冷家的掌门人。
他看着大家都来领取冷家大锅菜,感到非常的有成就感,这是冷家几百年的传统。过去是为了救济穷人,现在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威力和威望。冷信义感到自豪了。冷信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觉得这个身影在那里见过,一个老人,浑身戴着军功章,穿着褪色的黄军装。这是建国初期的军装。他熟悉,是这个人夺走了自己的新娘,是这身军装,让自己蒙羞一辈子。他知道是谁了。是老倔头,是自己的一世冤家。他来干什么?他来会给自己带来什么运气。从冷信义的记忆里,只要是老倔头出现,自己都会倒霉。
冷信义倒下的时候,意识里还在琢磨老倔头的到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倒在枪下,老倔头的枪法依旧很好,枪法的准确率人惊讶。大家没有反应过来,冷信义已经倒下了。那一枪正好打在冷信义的脑门上。冷信义没有回味到怎么回事,他已经离开了人世。随即,老倔头自杀了,也是一枪,在自己的胸口,他倒在了广场上,他身上的军功章还在响动。人们乱了,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萧风雪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乱了,会场也乱了,大鼎被拥挤的人群挤倒在地,大锅菜翻了,五口大鼎被打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