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冷酷公子俏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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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教训

在你撕烂她的嘴之前,请先看看旁边。牡丹无意中接触到朱大帅的目光,顷刻间她什么火都给浇灭了。

和朱大帅爷相处了这么久,她一直保持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今天被莫相离气得表现出凶狠、粗鲁的本性,他看得眼睛都大了。这样子下去,别说是娶她进门,会不会再跟她在一起都是问题。

为了弥补形象,牡丹赶紧放下袖子,收敛戾气,摆上满脸的温柔表情向莫相离微微欠身,“莫说得有道理,牡丹一定好好改正,将曲子唱得更为婉转动听。”

嘴上虽软下来了,但牡丹心里到底不服,她在肚腹之中一个劲地骂着:要不是你这个小眯眼,我才不会在朱大帅爷面前这么丢脸。以后娶你的那个男人一定长得跟猪一样,凡是会喜欢那种男人的女子都是母猪,是母猪!

牡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朱大帅在脂粉堆里混了这么多年,哪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看了今天这一幕,他觉得以后牡丹这儿他还是少来为妙。想想看,她的年岁也不小了,是该物色新人准备接掌她的位置成为头牌。

身边带个女夫子还有这等好处,这倒是朱大帅先前没想到的,更没想到的还在后面等着他呢!

“又错了!‘斜’在古音中通‘爷’,否则那句就不在韵上了。你记着,凡是律诗——当然也包括律绝一般用平声韵,不用仄声韵;古绝可以用仄声韵,也有用平声韵的……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不太懂什么是平声,什么是仄声啊?这个我要跟你好好讲一下,像平声韵……”

原本,朱大帅这边听着美曲,看着美人,喝着美酒,吃着美味,可谓美不胜收。莫相离那边安静地看着书,只是“偶尔”抬起头纠正牡丹唱错的音,读错的字——真的只是偶尔,上述纠正是她在半个时辰内第二十五次开口,经过二十五次磨难,牡丹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好在有尊贵的客人点名要牡丹出去陪酒,原本想陪在朱大帅爷身边的牡丹在推辞了两遍以后也就出去了,省得对着那个小眯眼心里难受,还得在朱大帅爷面前死撑着。

美人走了,美曲收了。朱大帅正大感无聊之时,那边老板娘上来通报:“朱大帅爷,您的朋友都来了。”

这几天忙着应付莫相离,朱大帅都没见到这些朋友,好不容易今晚出来玩,没想到遇个正着。真是高兴啊!大少爷心情一好,立马发话:“请他们过来和我小聚,今晚所有的酒水钱我付。”

没一会儿的工夫,他那一帮朋友都坐了过来。“朱兄,几日没见,还当你从此改性,再不来这烟花之地,没想到你坐不住几天,又出来混了。”说话的叫朱头散,是杭州一富商的公子。

他刚坐下,那边又说上了:“朱兄是什么人,全天下的男人都成了和尚,也轮不到他啊!”这位是胡厉经,杭州郡府二少爷。

“要是没了朱兄这个朋友,我们出来玩也没意思啊!”最主要是少了一个专门掏银子的冤大头,这才是白演郎的真正想法。几个人中,他的家道最不殷实,书读得倒是最多。

几位坐定,方才看见一直坐在一边安静看着书的莫相离。这么丑的姑娘怎么会待在“红妆楼”,是朱大帅的档次降低了,还是最近都没有什么好货色?

“这位是……”

以免莫相离暴露身份,朱大帅非常主动地介绍起来:“这位是莫相离姑娘,跟我出来转转。”他也顺道将自己的朋友介绍给她,“这位是朱头散朱公子,他是胡厉经胡少爷,白演郎白先生。”

莫相离依次点了个头,当作认识了。“猪头三、狐狸精和白眼狼,三个人的名字都很好记。”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在座的四个人都有些尴尬,朱大帅赶忙打起了圆场:“喝酒!喝酒!这可是上好的‘清泉酒’啊!”

几个人喝着酒,顺道也就聊起了天:“朱兄,上次我写给你的诗,你还喜欢吗?”在这里能写诗赠友的就只有白演郎一个。

“喜欢!喜欢!”朱大帅喜欢的都能背下来了,“就是那首‘出门见朱兄,兄弟心里乐。一起上女肆,你我同高歌。’”

朱大帅刚一念完,另外两个人齐鼓掌,“好诗好诗!白兄近来作诗的功底大大加深,简直是当世难得一见的才子啊!除了那赋秋、钦九州和平芜这中原三大才子,你就是第四大才子啊!”

原本莫相离不想说什么的,可一看到白演郎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她就不禁为天下文章叫屈:“这是诗吗?这充其量也就是一首打油诗,我闭上眼随便念一首也比这强一百倍,更别说与中原三大才子齐名了。还有啊!你看古今凡是能流传千古的诗作有哪一首是这个样子的。在外人面前千万别说自己会作诗,否则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白演郎火了,“你想找没趣是不是?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少在这里不懂装懂,男人说话女人滚一边去。”

“莫相离不敢。”端起手来,莫相离一字一金,“莫相离虽为一女子,却懂‘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道理。不敢称自己学识渊博,但还是略懂一二。切莫像某些人,读一卷书而聚天下,凭一盏墨而晓古今。到头来,徒惹人嘲笑,令黄口小儿以为耻。”

“你……你说……你说什么呢?”吵归吵,叫归叫,白演郎在气势上可就降了下去,没办法,谁让他听不懂莫相离在说些什么呢!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厉害啊厉害。

朱大帅也看出白演郎在莫相离面前失了气魄,平时这小子总是笑话他“猪少爷”没学问,没想到今天碰上真正的高手,他自己也失了底气。莫相离真是为他挣住了面子。好吧!看在朋友一场的面子上,他就拉白演郎一把。

“白兄不必跟女子一般见识,你为我作的诗我把它裱起来挂在墙上,我爹连说了三个‘好’呢!”白演郎找到台阶赶紧走了下来,“家父真的是这么说的?”

“管别人的爹叫‘家父’,你真是有学问呢!”莫相离不客气地驳了回去,她还预备了更苦的茶等着“白眼狼”喝呢!“朱大帅,如果你说的裱起来的那幅诗就是你刚刚念的那首打油诗,那么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我发现那首诗总共二十个字,他写错了七个,挂在客厅里实在是有碍观瞻,我跟老爷说了,他已经让管家摘下来烧掉了。”

“你……你……”

白演郎气得脸都白了,莫相离才不管他呢!她最讨厌那种装作很有学问的蠢蛋,要么就像朱大帅一样不懂就说自己不懂,不会就诚恳地承认自己不会,装什么才子,她倒觉得他做菜子更适合一点。

说了这么久,她的口有点渴,顺手拿起朱大帅放在一边的酒杯,她一口饮尽。将看了一大半的《隋书》放进袖子里,她起身拉朱大帅,“这里没什么意思,该看的我都看过了,咱们走吧!”

“欺负了我,你还想走?”白演郎眼露凶光,他一把扯过莫相离的袖子,就往房里拽,“你不就是一个风尘女嘛!居然对我指手划脚,我非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不可。”

“你放开我!放开我!”莫相离一边甩开他的手,一边找支撑点,这房间怎么在转啊?朱大帅!朱大帅,他在哪儿?

朱大帅正坐那儿看戏呢!她这个女夫子平时不给他面子,现在让她吃点苦头也好学学乖。说不定用不着三个月,明天她就卷包袱离开朱府喽!

见朱大帅放任不管,白演郎更肆无忌惮了。拉着莫相离的胳膊就往外拽,“我非让你这个人学学怎样尊重男人不可。”

“不要,你放手!”唉,要是换作平时,这白眼狼早就被她一掌给劈死了。可是现在为了莲玉,她只忍。

朱头散和胡厉经一看形势不对,立马劝起来:“白兄,你怎么跟姑娘家认真起来。你大人有大量,就算了吧!”

戏也看得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酒杯,朱大帅悠闲地站了起来,“白兄,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别跟她计较了。我代她向你陪不是,还不行吗?”

白演郎这次是色胆包天,他非得挣回这分薄面不可。“朱兄,是兄弟的,你就不要阻拦我。今天我一定要给这个小娘子一点教训,我要她晓得女人到底该如何尊重男人。”

手在空中乱舞,如愿以偿地抓到了朱大帅的衣襟。“朱大帅……朱大帅,我要回家,带我回家。”

她的眼半闭着,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看在朱大帅的眼中不觉就兴起了一丝涟漪。抓过她的一只胳膊,他狂扫了白演郎一眼,“给我放手。”

白演郎还不知进退,“上次我们俩同时看中水仙姑娘,你非常爽快地让给了我。今天就为了这么一个丑女人,你想跟兄弟翻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