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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迎春

孟成飞看得心中暗叹,他费尽了心思、磨碎了嘴皮,都不能打动死心眼的莫相离逗得他如以往一般笑一笑,这个左轻候用的是什么法子,只不过几句话就令得他回心转意。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把目光射往左轻候远去的右方岔道。

莫相离心情放松,便有了以往与他说笑斗法的心思,笑说:“我要回去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孟成飞以手抚心,无限凄苦地说,“你既然决定为了他狠下心来弃我而去,任我孤身一人飘荡江湖,我也只得从此孤孤寂寂、清冷伤情了。每遇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形单影只思念故人,只得临风洒泪对月伤怀……”

莫相离听得一身鸡皮疙瘩落满地,冷笑说:“只要你一声呼唤,不知多少美人蜂拥而来,岂会寂寞?便是眼前,你也有最好玩的事要做,何必做出这么一副样子来让人恶心。”说着一指右方,“你还不快去?”

孟成飞讶然问:“我为何要往那边去?”

莫相离失笑:“你不去追他吗?我看你的眼神,对他分明是又好奇,又不服气。你看来洒脱,骨子里比我还要强,这回承他手下留情,放你不抓,你心中肯定大大不甘心吧。”

孟成飞哼了一声:“我是黑道他是白道。我们是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我何须去追他?”

“你去不去追他,原与我不相干,我要走了。”莫相离也懒得和他多说,纵马就奔,就在马刚展蹄时,忽然一鞭抽出,正打在孟成飞的马上,马儿吃痛,立时放足狂奔,正好往右方岔道去了。孟成飞措手不及,一时勒不住马,只得在马上一迭声地大骂莫相离。

莫相离哈哈大笑,飞马急驰。孟成飞啊孟成飞,你哪一次玩心眼骗得过我。以你的身手,哪有躲不开这一鞭之理。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就成全你一回吧。

阮靖宇自任职江陵后第一次疏忽职守。在与所有江陵仕绅共同参加迎春大庆时,他实在无法保持笑容和欢快,只好推说身体不适,要先回衙去。因为不愿打扰所有人迎春的快乐,交待了几声后,就只让阮影伴着走回衙门去。

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家家户户都打开大门挂起鞭炮等着迎春,可是,所有的欢乐却与他相隔遥远。

此时此刻他这个应该与民同乐的父母官却只想找一个宁静的地方,一个人孤独地思念那个原不该属于他的世界的人。

才一到衙门,门前的差役已笑着迎上来:“大人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表小姐刚到。”

阮靖宇与阮影同时一怔。

阮影讶然问:“表小姐?”

“是啊,刚才大人的表妹刚来了。我们已经请她在花厅等大人了。”

阮影皱眉:“你们怎么随随便便就让人进府衙去,我们大人根本没有表妹。”

两个差役“啊”了一声,脸现惶恐之色。他们原不至于就让人随随便便进衙门,只是那女子实在太过美丽动人,简直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只要一开口,就让人无法拒绝。更不会怀疑那么美好的女子竟会说假话。

阮靖宇看差役的神情,一时也不忍责难他们,冲阮影点点头,直接进府往花厅去了。

阮影忙拦他:“大人,那人也不知是什么人,你先别过去,还是多叫几个捕房的弟兄过来好。”

阮靖宇笑着摇摇头。他素来坦荡,行事无愧于心,也不信会有什么人跑来不利于自己,就这样直接来到花厅,把门打开。

门才一开,一只茶杯立刻迎面飞来。

身后的阮影立时惊呼一声:“大人快闪开。”

可是阮靖宇怔怔望着花厅里的人,眼光不能移开半点,身子也无法再作任何移动。眼见花厅里不时飞出各种各样的小摆设,却是半点躲闪的动作也全没有。

偏偏这么多扔过来的东西竟是半个也没沾上他的身,空自把后面的阮影吓个半死,阮靖宇却是连点油皮都没有擦破。

如果孟成飞在必会大肆嘲笑莫相离,以莫相离的武功,在这样的距离内拿东西砸人,竟然这么多次都没能打中。

莫相离把手边可以扔出去的东西都扔光了,这才气恨恨地说:“这一次真是被你害死了。”

阮靖宇这才懂得移动脚步,走到莫相离面前,却还是半个字都不懂得说,只是以那样欢喜的眼神凝望着她,只恐眨一眨眼,这眼前的人儿就飞走了。

莫相离气哼哼地说:“我一出江陵地界,就被左轻候带着上百个手下拿弓箭指住,说什么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保人,我不得远离你,否则就要将我当场拿下、上链子带铐子拖去坐穿牢底。人家现在被你害得要只能呆在这里陪着你,你说说你如何赔偿我。”

阮靖宇张开嘴只懂笑,哪里还能说出半句话。

莫相离死要面子地说:“这可不是我要留下,是左轻候逼的。从今以后你须得管我吃得好、住得好、玩得高兴才是,否则要你好看。”

阮靖宇也不理会她话里的恐吓,更不在乎她手按着剑柄刻意做出来的凶样,只是无法控制唇边的笑意:“我宦囊微薄,可是养不起闲人的,在这里每个人都要做事。”

莫相离料不到他竟如此说话,心中气闷,世上的人真真得寸进尺,给点颜色他就要开染房了:“做事?”

“是啊,就像阮影和清儿负责我的饮食起居,孙大他们负责料理厨房……”阮靖宇强忍着笑说。

莫相离挑起眉峰问:“那你干什么来着?”

阮靖宇一本正经地说:“我做的可是整个江陵最辛苦的事,就是负责全江陵百姓的生活啊。”

莫相离点点头,同样一本正经地说:“那我就做一件比你更辛苦的事,专门负责管你好了。”

阮靖宇只觉她刻意做出来的正经样儿实在可爱无比,伸手将她抱入怀中,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莫相离在他怀中闷着声音不知骂出多少话,最终却没有将他推开。

阮影望着花厅里的情况,虽觉这两个人的姿态有点不对劲,但莫相离能让一直阴郁得让人心疼的大人如此快乐笑出声来,还有什么能比这更重要呢?

耳边忽传来清儿的欢呼声:“时辰到了,快来放鞭炮啊。”

阮影笑着转身往外走,身后忽传来笑声,是莫相离拉着阮靖宇飞快地从身旁掠过。

几个人来到府门前,几个衙役下人早已把鞭炮挂好了。

那两个守门的差役看到莫相离竟然如此亲热地与阮靖宇手拉着手,不免讶异。

阮影笑说:“还不快见过表小姐,以后表小姐要在这里长住了。”

两个差役互看一眼,不是说没有什么表小姐吗?

清儿笑着说:“大人快点鞭炮,可别误了时辰。”

阮靖宇才一接过火刀火石,就被莫相离一把抢过。

莫相离兴高彩烈地说:“我来点。”话音未落,人已上前,点着了鞭炮。

随着那样响彻云霄的鞭炮声,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随着笑声,千家万户的喜气洋洋的鞭炮声同时响起,远处舞狮子龙灯的队伍已经随着歌声笑声带着无尽的喜悦欢快来了。阮影清儿等人无不欢天喜地迎上去一起大笑大唱。

春来了!

莫相离却回眸凝望阮靖宇,忽然问:“你为什么要当官?”

阮靖宇微怔了一怔:“我希望可以为百姓做一些事。”

莫相离失笑,果然是个超级大傻瓜。不过……傻得真是很可爱。

他没有再说话,也拉着阮靖宇迎向那欢歌笑语的队伍。两个人同时如此深刻感到对方手中的温暖。

是的,春天,真的来了。

咚咚咚……

暗夜中鼓声无比惊心。

江陵府衙内上至知州阮靖宇,下到几个留在府衙值夜的差役,纷纷手忙脚乱地从床上起身,一时几乎没明白出了什么事?

是的,是府衙外的惊堂鼓在响。可是自阮靖宇上任以来,爱护百姓、清明如水。江陵城日渐繁盛,也不见有人倚强凌弱仗或富欺贫。这府衙外的大鼓几乎就是个摆设,万万想不到竟有人在如此深夜将他敲响。

阮靖宇一边手快脚快地穿好衣服,一边与穿衣服边跑来的阮影,一起急急地往前边赶去,心中还在猜疑不知击鼓之人有何冤情,白日不能来申诉,竟要于如此深夜击响惊堂鼓。

急急忙忙来到公堂,其他三四个值夜的差役也打着呵欠,衣歪襟斜,带着一肚子好梦被打扰的怨气赶了过来。

阮靖宇才一坐下,定睛一看那站立在堂下的告状之人,差点没吓得又从座位上跳起来。

“阿离,你在干什么?”

几个睡眼腥松的差役,惊闻此言也立刻睡意尽去,全都瞪大了眼盯着那击鼓鸣冤之人。

堂下那个原该又喊又叫,跪在地上求大人伸冤做主的人,却是满脸笑容立而不跪。看她容貌秀美如玉,自然是江陵府衙的第一大魔头莫相离莫小姐无疑了。

莫相离悠悠然地笑说:“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