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周德贤根本没有迷奸过她,整件事是她和廖凯串通起来,想敲诈周德贤的。”
“能和我详细说说情况吗?”
“以前我们和廖凯家住在同一个四合院里,这个廖凯从小就不学无术,小小年纪就成天逃学打架,我们一直都不喜欢艳艳和他在一起玩,不过没办法,都在一个四合院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们也不想把关系搞僵。后来四合院拆迁,我们就搬走了,两家也就再没联系。但没想到的是廖凯居然在艳艳工作的医院当清洁工,有一次廖凯认出了艳艳,他们两人就又有了联系。廖凯其实一直不甘心只做个清洁工,当他知道周德贤住院后,就一直想办法接近周德贤,希望能从对方的身上讨点好处。不过周德贤根本不搭理他。就在这个时候艳艳被调去照顾周德贤,廖凯看出周德贤喜欢艳艳,而且对艳艳喜欢有钱人这一点廖凯也非常清楚,于是他就找到了艳艳,和她商量,反正都是为了钱,干脆一起合作,设法从周德贤身上多捞点油水。艳艳想了想,反正也是各取所需,而且她和廖凯从小关系也不错,现在看他混得这么惨,能帮就帮,也不吃亏,于是就同意了。接着廖凯就让艳艳在周德贤面前故作清高,不肯轻易接受周德贤的追求。他说像周德贤这样的成功人士,要么就是有女人主动送上门,要么就是追女人几乎从不失手,如果艳艳不接受他的追求,肯定会让他觉得没有面子,虚荣心大受打击,然后为了挽回面子,他就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这个拒绝他的女人。到时候,廖凯就能利用这一点,接近周德贤,然后替他出谋献策,布一个迷奸的局,接着就能利用这件事来敲诈周德贤了。而艳艳非但不用有任何的担心,反而可以顺理成章地和周德贤在一起,继续在周德贤的面前保持着清高的形象,让对方认为她并不是一个贪图钱财的女人。”
“这的确算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廖凯也算得上是个聪明之人了,只可惜没有把这种聪明用在正道上。”尧舜叹道。
“是啊!也正是因为这个方法两全其美,所以艳艳就同意了。之后发生的事都按着廖凯预先设想的计划顺利地进行着,艳艳成了周德贤的情人,而廖凯也因为迷奸的事成功地敲诈到了周德贤。但是好景不长,因为艳艳太急着想从周德贤身上捞到钱了,这让周德贤看清了她,于是就主动提出了分手,并且给了她一万元钱的分手费。然而对此,艳艳却并不知足,她还想以迷奸的事威胁周德贤,不过周德贤却也早有准备,甚至放出了狠话,大不了一拍两散。艳艳也很清楚,如果一拍两散,要么自己和廖凯合谋敲诈的事被揭穿,要么周德贤家变,无论哪一种结果,对她都是不利的,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她最后还是接受了分手的要求。其实在那个年代,一万元钱已经算是非常可观的数目了,万元户也不过如此,但是艳艳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她又找到廖凯,让廖凯帮她出个主意,希望再狠狠敲周德贤一笔。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把这事和廖凯一说,廖凯便告诉她,如果想要更多的钱,就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这样就能凭着孩子去威胁周德贤,而且事先还不能让周德贤知道,以防他想办法采取相应的对策。只要能把孩子生下来,再抱着孩子去找周德贤,到时候别说想要钱了,就是结婚都不成问题。在金钱的诱惑下,艳艳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不料结果她不但没有拿到钱,反而因为产后大出血送了命,而廖凯却依然逍遥快活着。”刘天明愤怒地说道。
“那日记呢?现在在哪里?”
“我和她妈当时看完日记,一怒之下就给烧了,那可是艳艳的丑闻,也是我们一家的丑闻,我们怎么会留下来呢!”
“那之后呢?你又是如何把刘艳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外孙和真正的周照天掉包了呢?”
“我们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真相后,头脑已经乱了,我们没有想到艳艳会做出这样不齿的事情,原本我们想把孩子就扔在医院不管了,任由他自生自灭,可是后来想想,这么做对孩子太不公平了,虽然艳艳有错,但孩子是无辜的,我们不能把怨气撒在孩子的身上。虽然不忍心对孩子置之不理,但我们也不想接受他,因为只要一看到孩子,我们就会想到艳艳,就会想到她做出的那些不齿的事,总之当时我们老两口的内心非常矛盾。然而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居然让我在医院里遇见了周德贤,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原来就在艳艳生产的前一天,周德贤的妻子也产下一个儿子。”
话说至此,刘天明停了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口气似乎在他的胸口堵了很多年,今天终于找到了出处。
叹过气后,他继续说道:“在得知这一情况后,我的脑子突然一热,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一定是天意,是艳艳在冥冥之中安排的这一切,这可是我替艳艳报仇的大好机会啊!不过我很清楚,如果我把想法和老伴说,她一定不会同意,她那人心软得很,于是我决定自己干。在决定了之后的当天,我就和老伴带着孩子离开了医院,出院时我偷偷带走了医院专门为新生儿准备的婴儿服。当天深夜,等老伴和孩子都熟睡后,我悄悄地起身,抱着孩子回到了医院。在那之前,我已经摸清了周德贤妻子所住的病房,知道那层楼到了晚上就只有一名护士值班。我抱着孩子来到医院的时候,那名值班护士正伏在桌上打盹,我看准时机,悄悄地带着孩子成功溜进了周德贤妻子的病房,然后把两个孩子掉了包,又悄悄溜了出去。整个过程非常顺利,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再加上孩子又都是刚出生没几天,我也提前为艳艳的孩子穿上了医院的婴儿服,所以从外形上几乎分辨不出谁是谁。”
“其实你直接把孩子带去和周德贤相认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用‘狸猫换太子’的方法?”
“因为我不知道周德贤会不会接受这个孩子,就算接受了,会不会对这个孩子像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毕竟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他的降生只不过是艳艳用来敲诈周德贤的一枚棋子罢了。再加上当时仇恨已经冲昏了我的头脑,让我丧失了理智,所以我才会用了‘狸猫换太子’的方法。
“掉换完孩子后,我在路上给那个孩子穿上之前艳艳的孩子去医院前的衣服,立刻赶回家,我担心万一老伴醒来发现了一切,一定会让我把孩子掉换回去,不过好在一切顺利,老伴没有发现。虽然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但那并不能换回艳艳,也不能抚平我们老两口内心的伤痛。从那之后,我老伴就成天郁郁寡欢,最终积郁成疾,就在艳艳去世后的第二年,老伴也走了。”刘天明苦涩地摇了摇头,继而愤怒地说道,“是周德贤害得我家破人亡,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如果没有他,艳艳也就不会和廖凯合作,更不会因为产后大出血死了,所以我一定要报仇,我要让他姓周的血债血偿,让他亲自尝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痛苦。”
仇恨已经让刘天明丧失了理智,甚至连最起码的判断是非的能力都丧失了。其实整件事周德贤固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他是不是罪魁祸首呢?
不过,此时去讨论谁对谁错已经于事无补了,所以尧舜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问道:“但是让你没想到的是周德贤居然把你的外孙送出国了,是吗?”
“嗯,原本我打算卖掉周德贤的孩子,然后让周德贤养着艳艳的孩子,长大后,我再想办法除掉周德贤其他的儿子,然后让艳艳的孩子继承他的家业,不过孩子始终是无辜的,我一直没忍心下得去手。后来我就隔三差五地跑去周家附近,等周德贤妻子带孩子出来散步的时候,看看孩子,毕竟那是我的外孙啊!后来他的妻子过世了,就由保姆带着孩子出来散步了。有一次,我在周家附近等孩子的时候,无意中看见周德贤送一个人出门,然后还神神秘秘地交谈了几句,我感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于是就偷偷地跟踪那个人,结果我发现他是个算命先生。之后没过多久周德贤就把孩子送出国了,我当时就想,这件事一定和那个算命先生有什么关系,于是就上门去找他,从他的口中,我知道了周德贤送孩子出国的原因。回家后,我思量了几个晚上,决定改变计划,从那时起我再没有卖掉周德贤孩子的想法,因为他还有利用的价值,所以我就一直忍着,坚持着把这个孩子养大。”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你外孙在国外的联系方式呢?”
“从周德贤把我外孙送出国那天开始,我每天都会留意他家的信箱,因为我觉得他不可能把儿子送出国后就不闻不问的。他家当时住的还是楼房,要想偷偷打开信箱看封信并不是什么难事。结果正如我所预料的,我在他家的信箱里找到了从国外寄来的信件,接着就把上面的地址抄了下来,然后花钱请私家侦探帮我查这个地址,果然查到我的外孙就住在那里。”
“之后周德贤的公司越做越大,但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了,你担心万一他死了,你的计划就会泡汤,于是在两年前,你联系上了你的外孙,向他透露了被送出国的原因,目的就是要把他从国外引回来,继而开始实施你的报复计划。”
“没错,我忍了二十几年,为的就是这一天,在这个过程里,我不停地修改完善我的计划,我不知道曾经多少次在脑海里预演过计划的全过程,我之所以要如此谨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一击即中,让周德贤再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我也要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刘天明瞪着红肿的双眼,激动地说道。
“市第三医院旧址的四具假人模型就是你行动的第一步。”
刘天明点了点头,冷笑道:“呵呵,一切都是天意啊!市第三医院的拆迁简直可以看成是天都在帮我。之前我还在考虑要把那四具假人模型放在哪里,这下可好,既然一切都是在那里发生的,那么就让我的计划也从那里开始吧!”
“我不是很明白,既然你要杀人,又为什么要摆出那四具假人模型作为杀人预告呢?你难道就不担心被人发现,或者万一被周氏兄弟发现了这是杀人预告,他们会有所防范吗?”
“其实,我这么做,也是最后给自己找一个更合理的杀他们的理由,如果他们兄弟心齐,就一定不会上钩,就算是到了医院,发现了那几具假人模型,也一定会有所防范,那我就没有可乘之机了。但是如果他们兄弟各怀鬼胎,那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了。结果证明,他们兄弟全都和周德贤一个德行:自私、贪婪,为了达到目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甚至是亲情,他们都可以出卖!”
“假人模型的事,让你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也更加坚定了你要实施报复行动的心,是吗?”
“没错,让他们发现假人模型只是一个开始,之后我就利用这一点,继续做文章,分别投其所好。周勇和周浩,我就利用他们觊觎周氏集团董事会主席位置这一点,借口说之前约他们到市第三医院旧址只是为了试探他们的诚意,如果真想坐上董事会主席的位置,就必须掌握对自己有利的筹码,而我的手上就握有这个筹码,只要掌握了这个筹码,他们就能轻松地坐上董事会主席的位置,当然,要想知道筹码,也需要付出代价,如果有兴趣,就到我说的地方见面。一听能坐上董事会主席的位置,他们根本不会考虑别的事。之后我就和养了二十几年的周德贤的儿子一起,把他的真正兄弟逐一杀害了,这么做就是要让他们兄弟自相残杀。然后我设计绑架我的外孙,实际上我这么做是为了把他和周德贤儿子掉换回来,但是我没有想到周德贤的儿子居然自作主张,向周德贤勒索一亿元赎金,这一点完全在我意料之外,不过还好,没有打乱我整体的计划,之后我就杀了他,让周德贤真正失去了三个儿子。”
“那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不知道,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从始至终他都把我当成他的亲外公,我也一直给他灌输一个思想,那就是他的亲生父母都是因为和周德贤一起做生意,最后被周德贤害得跳楼自杀了,是周德贤害得他没了父母,所以他对周德贤的痛恨有多深,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了。”
“好歹你也养了他二十几年,在杀他的那一刻,你就一点儿没有心软吗?”
刘天明冰冷地干笑了两声,接着说道:“我当时真的有点犹豫,不过我不杀他,他就要杀了我的外孙,他们两个人,我只能保全一个,你认为我会保全哪一个呢?无论我养了他多少年,他始终都是周德贤的儿子,只是我计划中的一枚被我利用的棋子罢了!”
“那廖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