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九看着两个少女踪影全无,这才挑眉看着贺兰如瑾,原来在秋水山庄的时候,却也不知为什么总不敢仔细看他的脸,她的心跳得厉害,恍惚间,仍是她的那个梦卿,眉宇之间英气尽现,迷茫的看着他,贺兰如瑾见她终肯正视他,抿着的薄唇,微微勾起,他定定的看着她,不舍得眨眼。
他仍是这么的、好看……舒九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别用美男计,这招现在对我没用。”说完转身回屋。
贺兰如瑾回头瞥了一眼那楼下地弓弩手,他们会意立时躬身而出,他加深笑意,紧跟上舒九脚步。
舒九走进屋内,长出一口气,这家伙儿明明知道她对他的脸心仪的很,偏来蛊惑她,刚要回身关门,贺兰如瑾已然推门而入。
“阿九,你怎么才回来?”差点忘记屋内还有别人了……
两个人齐齐看去,舒九的下巴都要惊掉了,只见那男子光裸着上身,露出几点红痕,他正一手支着头歪在床上看着她,那腰身以下都以被子盖着,可那露出的白洁脚趾却是引人遐思……
贺兰如瑾已然扑上去了,舒九瞪大眼睛看着床上那男子,心中却是恨不得上去挠他两把,这不是要叫人枉担虚名么!
抱了纯心看戏的念头,她靠在一边,这男子让人摸不到底,且看他真能一动不动任人宰割?贺兰如瑾挥袖生风,指如剑,却是刚欺身到前,床上之人一反懦弱之态登时飞身而起,只见他赤脚点着床沿只一个旋身便跃到了一边。
薄被滑落,他身下只着亵裤,贺兰如瑾更是恼怒,回身抢上几步喝道:“哪里走!”
那人连连后跳,直跃进屏风后面,长鸣就在桌上,贺兰如瑾抽身提剑,直奔屏风,屏风应声倒地,那男子已然披上那下人的外衫,他左躲右闪口中高声呼着:“阿九救我!”
舒九恨不得这会儿端了瓜子坐一边,她嘻嘻笑道:“你的生死与我何干!”
只听刷的一下,他的衣襟已然被刺透。
“哎呦!要死人啦!”那人登时傻眼,眼见贺兰如瑾步步紧逼,他交错而行,端的是步伐诡异,身形如鱼穿梭于空中,一个纵身已跃到舒九身后:“不救我再见不到十三!”
贺兰如瑾脸色不虞,他长剑带着厉风已然递到,舒九左手一扬,顿时抓住了剑身。
“舒九!”贺兰如瑾喝道:“你到底有没有心!”
舒九看着他愤然的脸略显受伤,知道他气极挥剑已是毫无章法可言……:“我有事要问他……”
话未说完,身后之人已是趁机要走,只见舒九猛然撤手,只见荧光一闪,他腾起的身形还未跃到门前,已然跌落,他不敢置信的转头,全身内力源源不断的倾泻而出,只见舒九一脸肃然正凭空抓着什么,他瞪大眼睛,只见她那不离手的手套还抓在长鸣剑上,不对,她手中荧荧之光,那是什么!
贺兰如瑾轻轻取下剑上手套:“真是不知死活。”
他脖颈间似有丝线缠绕,呼吸渐渐急促。
舒九走近他,俯下身去:“十三在哪?”
那人呼吸一紧,他看着舒九那只莹白玉手间满是细微银丝,喃喃道:“十三没说过这个。”
“十三在哪!”舒九越拉越紧,他脸色微青:“快说!我没那么多耐心!”
内力已是空空如许,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武功?他惊惧交加,只觉生命离自己越来越远……
忽然脖颈一松,他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舒九站起身来,脚下一勾,他已然腾飞,再一脚,顺门而出…….
贺兰如瑾挑眉道:“不问十三了?”
舒九拍了拍手,伸手接过金蚕丝手套,对着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不想知道了,你也走吧。”
贺兰如瑾不动:“我没碰她。”
“什么?”舒九抬眼看他,不明所以。
“三公主,”贺兰如瑾道:“你误会了,从未有女人沾过我的衣襟。”
“然后呢?”舒九轻哼:“这与我何干?”
“你也不能碰别人。”
“我没碰他!”舒九说的太快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说完心中懊悔,对他说这个做什么!
“你不该近男子身,”贺兰如瑾难得这么多话:“除了我。”
舒九默然,她忽然上前右手一翻已然抽了他一个耳光!
“你还敢说!”
贺兰如瑾将她紧紧抱住,他低头一口咬住她的双唇,唇舌之间抵死缠绵……
他低头看她,她双颊红晕,唇色红肿,他眸光幽深,将她打横抱起。她双臂紧紧攀着他的颈子,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还在他后颈之处画着圈圈,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贺兰……”
贺兰如瑾极其受用,他将舒九抱至床边,将那男子躺过的被子一脚踹下,便将怀中人轻轻放置床上:“阿九,我很想你……”
舒九任他覆上身子,她娇笑不已,他只手探入她的衣内,却被她一把拽住,她久不见光地左手白玉无瑕,两指轻轻掐住他的脸一片娇羞。
贺兰如瑾心中快意,稍微起了些,低头看她,她十指尖尖轻轻拉扯他的衣物,一手探入他的衣内在他胸前游弋,全身的热血都仿佛凝聚到了一个点上,这个小妖精,他呼吸急切,刚要沉沦于此,一道真气已然打入他的体内,登时不能再动,还未待他张口说出话来,她又点了他的哑穴。
舒九慢条斯理的将他推开,身上衣衫已然凌乱不堪,她也不避讳,单手一扯,衣衫脱落,贺兰如瑾看着她上身只着抹胸在床边走过,双瞳转暗,只见她飞快的穿了一件里衣,继而又穿好外衫和罗裙,转回床边。
她轻轻戴着手套,垂目道:“有些事总不能轻易忘记,我给你心的时候差点丢了我的命,如今没心没肺刚刚好,所幸我最爱的仍是行走江湖,浪迹天涯。”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若是再沾你的边,恐怕此生都不能得愿,这次是真的走了,你别跟着我。”
舒九将长鸣提在右手里,俯身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别生气,我也从未近过别人的身,除了你。”
虽然对黑夜总有恐惧,但是若得天亮,外面那些弓弩手见了她,定然察觉异常,又得连夜出走,她背好行囊,一手提剑,运气疾行。
去哪?舒九思索片刻向西而行,她不能确定贺兰如瑾会不会算计着路线截堵,只好绕道而行。
一口气奔出去三十多里,她挠头不已,好像……嗯,迷路了。
这是哪?
大路越行越窄,最后竟然变成了山道,四下无人家,舒九后背密密出了一层细汗,她着实是怕黑怕鬼,正觉山风刮得呜呜作响很是毛骨悚然,忽然自山上跃下几人,前后包夹登时将她围在路上。
一人在前结结巴巴道:“打、打、打劫!”
还好是人,舒九松了一口气。
有人又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美人还有财!”
怎么还有这么恶俗的打劫,舒九嘴角微抽,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江湖有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