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大人怕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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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以为这三天我是怎么安然度过的?要不是有这把防身的匕首在,教那杜文奇不敢妄动,我哪能保住自己的贞操啊?你以为我不怕吗?告诉你,我怕死了,我只是没表现出来罢了——”不服气的抗议陡然中断,教突然罩下的吻给掩没。

她整个人呆住了,因为项少怀吻了她。

这毫无预警的状况让她瞬间停止思考,她甚至没想到要反抗,只是呆呆的站着。

他吻了她?

天呀——他——他真的吻了她——

霸道的男性薄唇紧紧封缄她柔软生涩的小嘴,热烫的舌滑入她嘴里,勾缠住柔嫩的甜蜜,而他的双臂也环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两人的气息声。

一种陌生的、无措的炽热,窜遍她全身,让她浑身酥软,就快要站不住了。

她懂得与男人调情,懂得使媚的手腕,但都只是点到为止,就连有着青葱玉指的柔荑,她都不曾让其他男人摸过,更遑论亲尝她的芳唇了。

这是她的初吻。

书上看过,姊妹形容过,但她还没尝过。

原来……亲嘴儿是这种感觉……昏昏的,麻麻的,身子轻飘飘的,像要飞上天似的,又像踩在云端上,好像很危险,却又如此销魂得醉人。

他忍不住吻了她,当瞧见她眸中水光时,一直压抑在内敛峻冷的表面下的情感,终于撼动了。

她是个会媚惑人的小妖精,在这柔媚婉约的外表下,时而娇艳动人,时而粗鲁顽皮,他早就察觉到她的特别。

这女人胆大包天的行径令人发指,可当她为了月华坊的姑娘闯入他的府里,为了白杨长屋的孩子而奋不顾身的举止,深深吸引住他。

每回她故意顶撞他,却又故作糊涂的挥洒冶艳风情,虽令他咬牙切齿,却也暗自欣赏。

他质问她,不是问她为何栽赃给杜文奇,而是问她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可当逼出了她的泪时,他才猛然意识到,她这么做是迫不得已,是为了以死护贞洁。

当下,他再也抑制不住拥她入怀的渴望,烙下薄唇,为自己的失言愧疚,也为了堵住她再继续说下去。

每回见到她,轻扬浅笑的朱唇,总散发着令人想一亲芳泽的诱惑。

他明察暗访过,才晓得她如此护卫月华坊,是有原因的,也知道她一直在默默保护着白杨长屋的孩子。

她是第一个敢在他头上动土的女人,却也是他碰不得的女人,只因为她是皇上的女人——

猛地,他结束了这个吻,象是会烫手一般的放开她,让她措手不及,娇喘着气,心中说不出是惊讶还是喜悦,羞红脸地望着他。

“大人?”

他退后一步,象是做了什么懊恼的事一般,眼中****瞬熄。

“不行,我不该吻妳。”

这话无异是打了她一巴掌,让她从恍惚的神智中惊醒过来。

前一刻,他热情放肆地吮吻她,下一刻,却又划清楚河汉界跟她保持距离。

他的神情,他的话语,全都表现出他的后悔和不该,彷彿吻了她,如同玷污他高贵的身分一般,狠狠戳痛她的心。

因为她是青楼女子吗?

认为她配不上他这尊贵的巡抚大人吗?

她抚着心口,感到从未有过的羞辱。

“失礼了。”丢下这句,他转身要离开,而这“逃走”的举止,更加惹怒了她,不敢相信他竟像丢掉烫手山芋一般的对待她。

“你给我站住,项少怀!你——”她想追上前,但才踏出几步,蓦地眼前一黑,双腿一软,身子无力的倒卧在地上。

原本要踏出房外的项少怀,回过头见到这情景,也倏然大惊,变了脸。

“明月!”他赶过来将她扶起,揽入怀中,着急地审视她的容颜。“妳怎么了?明月。”

她的脸色变得好差,这吓到了他。

“我——”她说得太小声,他没听清楚。

“妳说什么?再说一次!”

她用最后仅存的力气,虚弱的吐出一句话。

“我肚子好饿。”

历劫归来后,月华坊上下无不感谢菩萨保佑,让明月平安归来,心头大石终于落定,毋须再担心受怕。

这一个月来,徐贵娘为了让明月好好待在阁楼里安心静养,她亲自叮嘱厨子,每日三餐以药膳为明月调养,并且严禁任何人打扰,除了贴身丫鬟袖儿陪伴侍候,徐贵娘也要其他姑娘不准到明月楼叨扰。

午膳过后,窗台薄幔轻飘,树叶枝桠间,偶尔传来清脆的鸟鸣。

屋檐下的绣榻上,垫着丝绒软被,关明月慵懒地横躺在上头,她穿着薄纱衣裙,身材曼妙纤细,肩上的长发披散如瀑,宛如一幅动人的香闺美人图。

袖儿悄悄来到她身旁,轻声提醒。

“小姐,贵娘来了。”

“嗯。”明月轻应了声,仍旧闭着眼,倦懒地躺在绣榻上,没有起身的打算。

徐贵娘进房来,朝案上没吃几口的膳食瞧了眼,禁不住心下一紧,自从明月回来后,似乎就变了。

她来到明月身旁的软凳上坐下,柔声问:“明月,今日怎么又没吃完?不合胃口吗?若不喜欢,我叫厨子改改,弄些妳喜欢的菜肴。”

卧榻上的明月,睁开美眸,对贵娘轻摇螓首。

“没的事,味道很好,我只是不饿。”

“还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来?”

“我很好,也没有身子不适,我只是犯懒罢了。”

见贵娘欲言又止,彷彿心中有事,明月一手撑着香腮,卧态横陈的瞅着贵娘。“贵娘,有什么事就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明月,妳也知道贵娘把妳当成女儿一般疼爱,不管发生什么事,贵娘都会支持妳,如果妳有心事,说出来无妨。”

明月眨着好奇的明眸。“我会有什么心事?”依她看,反倒觉得贵娘比她还心事重重。

“别骗我,贵娘阅人无数,看的人多,妳就算脸上笑着,状若无事,但我瞧得出,妳心里头就是闷着忧,就算连一根头发不愉快,我都嗅得出来,妳一定要告诉我,到底在烦什么?”

明月低着脸,眼珠子不是溜溜左,就是溜溜右,她心知肚明,若不说,以贵娘的性子,肯定天天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明白贵娘关爱她,但可受不了贵娘紧迫盯人,心下思忖着该如何回答,才能让贵娘不再追问。

贵娘叹了口气,用着爱怜的语气。“我知道了,妳是在为街上的谣言难过对不对?”

低垂的美眸闪过一抹灵光,故意点点头。“是呀。”

徐贵娘叹了口气,她猜得果真没错,明月正为这不实的谣言,暗自伤心着。

“唉,大家都说,妳被杜文奇抓走,失踪的这三天,被他破了身,已经不是清倌了,我听了也很气,明明没的事,偏要乱说一通。”

这事,徐贵娘也很烦心,明月虽然平安归来,但被杜文奇掳走一事,传遍了大街小巷,好事者众说纷纭,有人说杜文奇奸计得逞,摘下了这朵最美的青楼牡丹。

自古以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被有心人士故意画蛇添足,这话越说越难听,越说越气人了。

“他们想说,就由他们说去吧。”

“这怎么行!妳明明还是清白的,却被有心人说成了残花败柳,这股气,我徐贵娘难以吞下去呀。”

“嘴巴长在别人脸上,他们要怎么说,我们也不能阻止,何况我身在青楼,让人瞧不起也很正常。”

她不由得想起项少怀。

别人怎么说她,她压根儿不在乎,但是一想到那男人,明明喜欢她,却又看不起她……她会难过,会心烦意乱,始作俑者全是项少怀。

就算全天下的人骂她是狐狸精,是残花败柳,她心中自有明镜,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打从选择待在青楼的那一天,她就有了心理准备,不管外头的人怎么说她,她都能冷静对待,没放在心上。

如今,她心上有了人,就是那个可恶的项少怀,只是她没告诉贵娘罢了。

在乎一个人,忧愁自然随之而来,这一个月来扰得她心烦意乱,她只是尽量在表面上装作没事罢了。

自那次后,她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项少怀了,只能偶尔从其他人那儿听到他的事迹。

他位居巡抚大人高官,政务繁多,除了督理税粮,总理河道,同时要抚治因南方灾情而无家可归的流民,忙得不可开交,哪里会想到她。

罢了,不想她也罢,如果他可以放下她,那么她也行。

她告诉自己,还有许多正事要做,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也休息够久了,她还得凑足银子,重新建盖习字楼呢。

“贵娘妳放心,我没事了,我想今日就恢复开门见客,将宾客名单拿来吧。”

“这……”

见贵娘迟疑,她疑惑问:“怎么了?”

贵娘欲言又止,左思右想,唉了一声。

“这事反正妳迟早会知道,我就告诉妳吧,明月,已经一个月没有公子来求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