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天地颂(第二部)
1576300000010

第10章 天兵天将(2)

人群中,一个又一个人站了起来:“有!”“有!”

毛泽东:“欢迎你们!昨天,上海地下党也派来一批无线电和爆破技术人员,他们也来了吗?”

人群中,一个又一个人站了起来:“来了!”“来了!”

毛泽东:“欢迎你们!你们辛苦了!穿过封锁线时,有三位男同志和一位女同志牺牲了,让我们全体起立,向他们致敬,向他们默哀!”

众起立,低头默哀。

毛泽东:“请坐下。同志们,他们是无名英雄,在白色恐怖和战争中,成千成万的无名英雄为革命牺牲了。永远要记住他们,永远要纪念他们!”

一批共产党员在上海被押赴刑场,英勇就义。

一批地下工作者又在江南兵工厂开办武器技术训练班。二梅在给他们上课。

周恩来在上海,守在电台旁,柱子亲自上机,和红军电台联络。

江西,刘寅在红军电台值班,在沙沙的噪音中,出现了中央电台的呼叫声。他高兴得一下子蹦了起来,奔到隔壁,把熟睡中的王诤、曾三叫醒:“快!快!中央电台在呼叫!”

曾三上机回答,毛泽东出现在身旁。

上海。柱子在拍发周恩来起草的电报。

江西。毛泽东连声说:“好啊,好啊,红军和中央电台的联络终于打通了!打通了!”

朱德在看电报,小声念着:“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九一八’事变,武装入侵东三省,沈阳沦入敌手……”

夜。江西。红军总部。

毛泽东激动地:“日本关东军不到两万人,就把东北军二十万人打败了!”

朱德:“根本就没有打嘛!”

毛泽东:“一枪未放,不打就败,这就是蒋介石对日本的不抵抗主义。可是,他调兵遣将,集中三十万大军,向中央苏区发动了第三次‘围剿’。”

朱德:“还不是被我们打败了!”

毛泽东:“是呀,被我们打败了!不打,他是不败的!对外,蒋介石是不打就败;对内,他是不打不败。根据蒋介石其人的本性,我估计战争会越打越大。”

朱德:“我们红军也会越打越大!经过第三次‘围剿’,中央根据地扩大到二十一个县,有人口二百五十万!”

毛泽东:“好,就以我们几个人的名义,发表《中国工农红军为日本帝国主义强占满洲告白军士兵兄弟书》。”

南昌。蒋介石官邸。

蒋介石拿着红军《告白军士兵兄弟书》,大声喊着:“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毛泽东、朱德、贺龙、彭德怀好厉害,骂我们向帝国主义献媚投降,充当日本走狗,既不保国,也不为民,还要我们士兵投身革命,加入红军,为共同抗日、打倒国民党、建立工农兵苏维埃政府而战,好大的口气!这张传单到处传,把我们内部搅得乌烟瘴气。什么抗日?放屁!今天,我坦率地说,中国被日本灭亡,我们还能当亡国奴,还可以苟延残喘;我们如果被共产党消灭,就是当奴隶也不可能。所以,我们面前只有一条路——攘外必先安内,坚决消灭红军!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众沉默,谁也不敢吭声。

蒋介石和戴笠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慢慢说:“既然你们不说,那么,我就要问一声:这张传单是怎么来的?”

戴笠的目光紧紧盯着龙大宝。

龙大宝不动声色。

蒋介石也向他看了一眼,然后,自言自语地:“红军有了电台,不但前方和后方联络畅通,而且对我军的行动一清二楚,这是怎么回事?红军的电台从哪里来的?无线电人员从哪里来的?你们说,你们说呀!”

众沉默,互相你望我,我望你。

蒋介石:“据说,红军里边也还有从德国留学回来的专家,他是谁?龙军长,你知道吗?”

龙大宝怔住了,然后想了想,答道:“朱德是从德国留学回来的。”

蒋介石:“我说的不是朱德,是专家!”

龙大宝:“朱德1922年到德国留学,是军事专家。”

蒋介石:“我说的是技术专家,无线电专家、制造军火专家、修理枪炮专家、爆破专家!”

龙大宝:“这……我不知道。”

蒋介石:“那谁知道?”

众又默然。蒋介石朝戴笠望了一眼,戴笠赶紧说:“我知道。”

蒋介石:“那你说说。”

戴笠:“据我们收集到的情报,一大批技术专家,有从德国留学回来的,有从日本、法国、英国、美国留学回来的。”

蒋介石:“当然,还有从苏联留学回来的。”

戴笠:“他们一回国,就突然无影无踪,不见了。难道飞上天了吗?”

蒋介石:“不是上天,是钻到地下,埋藏起来。”

戴笠:“埋藏得再深,我们还是挖了出来,在上海、南京、武汉,都有!这些学生,正源源不断通过地下交通,被派到红军里去。”

蒋介石:“幸亏我们严密监视、封锁,一批又一批技术专家被抓获,一箱又一箱无线电器材被扣下。但是,仍有不少人到了江西,利用他们在外国学到的东西来对付我们,叫我们吃尽了苦头。这些人,差不多都在你的防区越过封锁线,龙军长,你知道吗?”

龙大宝摇头:“不知道。”

蒋介石:“请你回去,好好查一查!”

龙大宝:“是!”

电话铃响起。蒋介石拿起听筒:“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你大点声!……你……你来听听!……”

戴笠把电话贴在耳朵上,一句一句地重复:“二十六军一万七千多人,在宁都起义。……中央政治学校学生闹事,要求抗日。……”

“砰”的一声,蒋介石气得把茶杯摔在地上:“反了!反了!”

晚。南京。中央政治学校。

操场上,学生们列队站着。点名。

突然从队伍中走出一个人——范长江,他声泪俱下地:“同学们!我们美丽的东三省,被日寇占领了;我们三千万东北同胞,要当亡国奴了。作为中国人,我们能不感到伤心、悲痛和羞辱吗?同学们,这是谁的责任?是要求抗日的军队和老百姓吗?不是!是当权者,国民党当权者,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还能这样忍受吗?”

操场上一片吼声:“不能!”

“不当亡国奴!”

“抗日!抗日!抗日!”

校长室。张东海站在窗前,默默地望着、想着。在他的眼前闪过一幅幅惨痛的历史画面——

日寇在东北烧、杀、抢劫;

东北同胞拖儿带女,逃离家乡;

难民们拥向山海关,拥向北平;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歌声起;

乐队在上海街头演奏“我的家……”。上海交通大学学生钱学森在乐队里吹小号,听众跟着唱了起来,越唱越悲伤,不少人边唱边流泪。

北京。清华大学学生钱三强睁大着眼睛。

钱玄同在纸上写了四个大字:“从牛到爱”。

钱三强:“爸爸,这是什么意思?”

钱玄同:“意思有两层,一层是你属牛,要有那股子牛劲;再一层是你考上清华大学物理系,在科学上要向牛顿和爱因斯坦学习。”

第二天,钱三强走进清华大学的教室,边走边左右张望,耳边响着父亲的声音:“向牛顿和爱因斯坦学习!”

北京。清华大学课堂。教授赵忠尧在黑板上写着“原子物理学”。

赵忠尧:“刚才我们讲了中子的质量、性质和在原子核内部起的作用,现在我要向同学们讲一个故事。本来,中子的发现,应该属于法国科学家居里夫妇。”

钱三强举手:“请问赵教授,您说的是哪个居里?是妈妈还是女儿?”

赵忠尧:“是居里夫人的女儿伊莱娜·居里和弗莱德里克·约里奥夫妇,他们俩最早在实验中发现了一种奇异现象,而这种奇异现象,实际上就是中子的出现。但是,他们没有意识到中子的存在,在发表实验结果时,把这种奇异现象,解释为Y射线对质子的一种散射。英国科学家查德威克正是看到了约里奥·居里夫妇的报告以后,进行重复实验,发现了同样的奇异现象,最终确认为是中子。这样,中子的发现权,就落到了查德威克手中,从而获得诺贝尔奖。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

人们纷纷举手,一个接一个站起来说:

“这太遗憾了!我为居里夫妇惋惜。”

“可惜,居里夫妇没有抓住机遇,勇敢地得出‘这就是中子’的结论。”

“科学研究有遗憾,也有幸运。最重要的是要有勇气,要抓住机遇。”

钱三强:“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中子的发现,而不是谁发现了中子。”

课堂上议论纷纷。

钱三强大声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科学不是属于哪一个人,也不是属于哪一个国家,而是属于全人类!”

大家鼓起掌来。

钱三强:“约里奥夫妇虽然没有获得诺贝尔奖,但是他们献身科学的劳动值得尊敬。我崇拜他们!”

赵忠尧连连点头、微笑、鼓掌:“钱三强同学,你讲得很好。也许有一天,你能到法国去,成为他的学生。”

钱三强一下子蹦了起来:“那就太好了!请问赵教授,老居里夫人还在吗?”

赵忠尧:“在,在。我们清华大学的毕业生施士元,就是老居里夫人的学生。”

钱三强羡慕不已地:“啊!……”

巴黎。施士元走进镭研究所。

居里夫人在看报,因手在微微颤抖,报纸沙沙作响。

施士元怕她犯病,悄悄地走到面前,小声问候:“老师,您好!”

居里夫人似乎没有听见,还在专心地看报。

施士元:“老师,您好吗?”

居里夫人这才把报纸放在膝盖上,但手仍在发抖,报纸仍在沙沙作响。

施士元:“老师,您是不是感到不舒服,要不要马上请医生来?”

居里夫人这才开口:“啊,施先生,我是感到不舒服,但没有任何医生能治好我的病,除非……”

施士元:“除非什么?”

居里夫人:“除非我能到中国去!”

施士元:“那好呀!中国欢迎您!”

居里夫人:“可我老了,走不动了!……每天,我都要看报,特别关心中国的事情。你看看,日本强行霸占了东三省,现在又进攻长城喜峰口。……中国的命运危在旦夕,可是蒋介石忙于内战,调集十万大军,枪口不对准外国侵略者,却对着红军。看到这些,我的心里很不舒服,手都气得发抖!……”

施士元这才恍然:“老师,作为中国人,我非常感谢您对被侵略、被压迫民族的同情!”

居里夫人:“我的祖国波兰,也曾经和中国一样,被侵略、被压迫!”

施士元望着居里夫人闭上眼睛,泪水从她眼眶里溢出,他感动得眼圈红了,悄悄地用手帕抹去眼泪。

居里夫人用手抹去泪水,用微弱而清晰的声音说:“长城是中国人民伟大的创造,但它抵挡不了外国侵略者的大炮,你说是吗,施先生?”

施士元:“是的,老师。”

居里夫人:“中国要强大,必须发展科学技术。我衷心地希望你,施先生,快快学成回国。”

施士元:“老师,快了,我很快就要进行论文答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