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只是进了屋子中,忽然有个气息逼近。
我的双手被他桎梏着按倒在门上,我感觉他离我很近,一股酒气晕染在我的鼻腔,看来这个人喝了酒。
“惜墨,你真的在这里。“他的脸颊蹭着我的耳边。看来这个人是真的喝醉了,将我认成了什么惜墨。
我慌乱推开他,急忙道:“你认错人了。”
“惜墨,只有你我绝对不会认错。”他颇为自信,非要说我是什么惜墨。
我懒得和他纠缠,自己都还没伤心够却又来个搅局的人,我感觉他的双臂将我困在了他与门之间,我有些恼火。
“你认错人了。”我随意抬脚踢了他。
他没做声儿,只是我感觉我眼眶子上的白绫被拨开了。我一下捂住了脸蹲了下去,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没有眼珠子,听人说没有眼珠子看起来很可怖,所以我才遮了起来很怕别人看见。久而久之,我吃饭睡觉也都带着这根白绫。
“滚开!”我瑟缩在一处。
他却将我拉了起来,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关你什么事儿!”我推开他就要向外面冲却被他的手臂圈在怀里。
“别走,我找了你好久。”他在我的耳边喃喃。
我这时候觉得自己那张脸烫的快炸了,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被**。
“你放开我,否则我就喊了。”我居然用出了这么老掉牙的一招,我的汗毛都开始恶寒了。
他却在我的耳边低低轻笑:“那你就喊,让别人来看看。”
我一时无话,我喊了有什么用,这山上的人不过是把我当做废物,顶多可怜我罢了。我只能任由他把我抱在怀里。过了一会儿,他将我拉着坐在一个凳子上,细腻的手指抬着我的下巴。
“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冒失,脸本来就这样了还差点儿毁容。”他低声抱怨着。
我一时也消了气,他不过是喝了点酒认错人罢了,也怨不得他。倒是这句话难得有些真情。
不知他在我的脸上涂的什么有些冰凉,也有些疼。先前我太激动了跑的时候不知道磕着挂着哪里了,这时候却是感觉脸上到处都在疼了。
这时候脑袋慢慢运转起来了,我问道:“你这是哪个殿?”
“朝华说是西殿。”他手指上抹着那什么药膏继续在我脸上涂抹,很轻让我觉得好多了。
我听了朝华二字就差点儿跳起来了,朝华正是我师父的名讳,他能这么直呼我师父的名讳看来来头不小。
我忽然又想起今儿早上听了山上的女弟子说西殿这边儿最近住了一个神仙,眉目隽秀风骨傲然,只是好像脾气不太好,不喜欢别人服侍。
呵呵,这个脾气不好的神仙给我抹药算什么回事儿,我觉得自己要哭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
我转念想着,这大神喝了酒才认错人,待他醒了之后定然会觉得自己丢脸而我就是见证了他丢脸的人,以后他要整治我也是太容易了。
“翠花。”脱口而出。
他的手指停下,倒是带了些笑意:“你叫这个名字?那你又是干什么的呢?”
“我是厨房里试吃的。”这个答案居然是不假思索就出来了,连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
他了然嗯了一声,还添上了一句:“挺合适你的。”
什么叫挺合适我的!**说清楚!不要以为你是大神就可以乱说,不要以为你脾气不好就可以乱问!我暗自腹诽很久终究还是狗腿笑出声应道:“是吗?我觉得也是。”
许久之后,他才对我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脱口而出,你要是送我回去不就露馅儿了吗!
忽而我又觉得自己太激动了,便装作有些不好意笑道“我是偷偷溜出来的。你送我回去,他们就都看见了。”
他恩了一声儿问道:“那你怎么办?”
“我自己回去就是了。”我提着建议。
又是沉默,让我差点儿承受不了这种压力。许久之后他才道:“那你走吧。”
于是我就溜走了,为了怕他尾随,我还先跑到东殿去了一趟再跑回了我住的北殿。
经过我一夜的思索,我决定不要大师兄了。一个女人要拿得起放得下,尤其是我这么特别的女子。
第二天早晨我还没起床大师兄就来敲门,说是今儿师父要讲事情我也必须去。
我好不容易才整理好自己跟着他出门,行至一半之时,他与我并肩而行有些尴尬问道:“丹凤,昨天你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了什么,我什么都听到了。我轻然一笑,还好我只是有一点点喜欢他罢了:“没听到什么,不过都是些实话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丹凤,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树后面。”他很是歉疚。
我摇了摇头,他其实没有什么错,只不过说了实话而已。那些话我也早就承受习惯了,只是我有些喜欢他,所以才会那么伤心吧。
有一枝树枝挂着了我的头发,我伸手去拨是一株花,这里是桃林必然是桃花。我忽然笑道:“师兄,你们都不知道其实我不可怜。我看不见,可是我能听见能闻到能摸到,即便是我天资低劣,可是我并不可怜。”
他也在我身后不言不语了,也许是没想到我这破罐子还能说着这一番话为自己的破摔找了些底气。
开会,开大会,自然人很多,我也不好去和他们挤,便默默地站在了最后一排,只是听着耳边的同门们熙熙攘攘着,他们都不是很喜欢和我说话,跟我说话的也就是厨房里那些心肠柔软的大婶儿大叔了。
我埋着头,他们也都安静了,估计是师父出来了,人家要说话了。每到师父开始讲道理的时候,我就有些昏昏欲睡,于是为了消遣,我默默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饼。
这饼是厨房大婶儿给我准备的,昨儿我去厨房,大婶儿给了我一包,让我留着慢慢吃。我低着头咬了一口,嗯~真的挺香,大婶儿手艺好。
其实众位师兄妹们见到师父真颜的时候不多,所以他们这时候目光都锁在师父身上竖着耳朵听师父讲话,没人有什么闲工夫来注意我。当然我看不见自然是不知道的,这是狐狸精先前告诉我的,让我可以放心大胆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