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昆仑山真是大,走了半天儿也没见到白泽那傻蛋。我只能随便闯了个洞府。
昆仑山上住的也都是些神仙,乱闯闯也没什么,可以打听打听白泽住在哪里。
哐当一声踢开洞门不要紧,要命的是撞破了别人的好事。本来本君不太明白那是在干什么的,可细细一看,造孽啊!这青天白日的,两团光溜溜的就那么滚做一团了。饶是本君再没有经验,可是凡间那本子本君还是瞧了几本的。
慌忙之下,瞥见那男子女子连姿势也还未改变正瞪着眼珠子望着我这个不速之客。我老脸上也有些过意不去,只好将我那片片凤羽刀化作一把羽扇遮住一张脸。
“打扰了,你们继续啊!”我一只手慌忙摆摆,趁那厢还没反应过来又退出房间。
忽然之间恍然觉得那白嫩嫩的女子有些眼熟,又一只脚迈了进去,仔细瞧了一眼。
“靡乙!你怎么在这儿?”
女子果真是她。这靡乙也算是我们鸟类的一种,正是那仙鹤。不过她是谁并不打紧,打紧的是她跟我那万年缺德的好友白泽是未婚夫妻。
靡乙和男子慌慌忙忙套着衣物,我也只好一张脸转到外面去,看了这么久可不能再瞧了,听说那是要长针眼的。
此时我又惆怅了,有点后悔刚刚那一脚踩了回来。先不消说我怎么给白泽讲他戴了绿帽子的事儿,就眼前这茬子我都不知道如何办。
好不容易两人把该遮住的地方遮住了,颤颤巍巍坐在我旁边儿了。我心里也磨叽着,白泽的事我干嘛插一杠子,不过转念一想,难不成我眼睁睁看着白泽那大傻蛋以后替别人养儿子?顿然,我也就有了底气,端出了一副凤凰族女君那凛然的架势。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本是放下手里的羽扇在桌上倒口茶给自己喝,可是脑子里又闪过刚刚那一面,又缩回了手,去抓我的扇子。
靡乙却哐当一声跪下来,凄凄惨惨求道:“您就放了我吧!”。倒把我吓了一大跳,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
“你这又是干什么?”我有些为难,却始终无法伸手去扶她。
只见她盯着我的扇子,脸色有些发白。我才明白,我这扇子虽是刚刚化出来挡脸的但是依旧看得明白这是一把把凤羽刀拼凑而成的,她是怕我一气之下就一扇子飞过去,把她弄得千疮百孔了。而我刚刚又太过震惊,一时间忘了把它给唤回去。
我嗨了一声,施了个术,把我那把扇子收回了。她这才缓和了一些,始终还是跪在地上。那个男子也随她一起跪在地上。瞧得我反倒像是那个棒打鸳鸯,强拆有**的恶霸。
“你先起来再说!”我倒不是心疼她,我是不习惯这么低着头和他们说话,脖子低久了还是会酸的。
两人又磨磨蹭蹭站了起来,也不敢坐下。我倒是翻了个白眼,得了,你们爱怎么的,怎么的吧。
“你叫什么名儿啊?”我朝那个男子问道。
他低了低头,有些惧怕我,或许是我这时脸上神情有些难看外交天生的火焰跃动,显得我威严残酷。他半天才哼出一句:“我叫栖白,是靡乙的远房表哥。”
我点了点头,这就说得通了,这表哥表妹你来我往日久生情嘛。
我又问靡乙:“你这样要如何向白泽交待!”确实有些气愤,不免疾声厉色。
这一问把靡乙吓了个脚跟发软就要栽倒下来,幸而有栖白扶着才不至于倒在我脚边边上。
“我在寻时机,可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她颤抖着嗓子回了我的话。
我费了好大劲儿才听清楚,顿时有些想摔门而出。不过却还是站起身,再撂下了两句话:“没找到时机?以后你们成婚了,或者说他给你养了你跟外面人的孩子,你可会找到时机?”
“不敢。”栖白慌忙替靡乙回答,生怕我一口吞了靡乙。
当然,我是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不过,我也不想去纠正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只再问了一句:“白泽住在何处?”
“在半山上,房前种了几方雪莲。”栖白又回答我,依然不敢瞧我这张脸。
我瞧着柔柔弱弱的靡乙,眼前闪过了些过去的事情。
有一段时间母君父君天天在外面溜达,把我扔在了梧桐山。白泽就是这个时候来梧桐山上玩耍和我遇见的。那时候,我们是一见如故,他就开始教我如何打马吊了。
我们就和山下的野狼精和河里的乌龟精在山底下搭了一个棚子,买了一副马吊。每日里,我们就在棚子里坐着打马吊。打了整整一个月,后来十年里我一看见马吊就发昏。
想远了,总之那时我就和白泽建立了深厚的情感。
初时,靡乙并不认识白泽,不过是在凡间听过春神白泽的名声,心里仰慕得很。
我不惯她在我耳边念叨,就让她在我那鸟窝里住了一段时间,要是有缘分就带她见见白泽。
殊不知我这一不经意的怜悯会给白泽带来现在这么大的伤害。
说来也巧,白泽还真的来串门子了,靡乙就那么俏丽害羞地站在我身后。靡乙那时也初初张开,脸上还带着稚嫩,虽是不是风华绝代但也别有一番灵秀。
白泽也是一副一身白衣,手中一把桃花折扇,双眉斜飞入鬓,**倜傥的模样正是靡乙梦里想的样子。
俩人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我看着白泽快要成了鸟族的女婿也不甚高兴。那时俩人形影不离,白泽还专程到司姻神君那里去讨了个绣花荷包送给靡乙。
靡乙也满心满念都是白泽,竟然向我讨了雪白的鲛绡,绣出了一幅三尺长宽的白泽神兽。
我现在还记得靡乙那种初初动心之时天真烂漫的样子,也正是她那种纯真我才答应把我爹娘留给我的鲛绡送给她。
一晃竟然几万年过去了,眼前的靡乙居然和其他的男子滚作一团,更是一副动辄晕倒的虚头八脑模样,哪里还有当时的半点真实。
我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语重心长了一次:“靡乙啊,你越来越漂亮了,却差了以前的神韵,可惜了。”
说完,我也不想再看她了,任由她的低低啜泣消失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