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名特种兵离开营队之前,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要提前写下遗书,每次出去执行任务都有可能是有去无回,何况这次的出战任务更加艰巨,他们即将前往边境协助缉毒警捣毁一个特大毒贩团伙,对方是持有重武器的私人军队。
大队长数了一下信封,只有七个信封,萧布没写“遗书”,以往每次出任务前,他总要吭哧吭哧写上大半夜,那信封都是沉甸甸的。
队长叫了萧布去训练场谈话,黑火药事件,萧布立了头功,他也救了大队长一命。
身着迷彩服的年轻男人迈着长腿,远远地走过来,队长眯起眼睛,隔那么远他已经能嗅到他身上的杀气,萧布是他最喜欢的手下,只是他的兵现在活脱脱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冷血机器。
“队长,您找我?”萧布走到跟前啪一声敬了个礼,硬邦邦的语气问。
“身上的伤没问题?”队长看着他问,萧布的病假还没休完,这次也是他主动请战去边境,饶是他的身体没痊愈,他的体能,作战力在营队里仍然是最强的。
“没问题。”萧布波澜不惊的回道。
重重的一拳打在萧布脸上,他不躲不闪,身体纹丝不动的杵着。
队长再次挥拳打在他脸上,黑火药事件别人看不出问题,队长却是一眼看出来了,还有萧布医院顶层救女病人失足坠楼,为了保住他最喜欢的兵,队长说了两次谎。
“我该送你去军事法庭!”队长一把揪住萧布的领口,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萧布直挺挺的站着,古铜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活着回来,滚!”队长用力一推,将他一把推开,“是。”萧布后退半步,啪一声敬了个礼,转身离开训练场。
萧布迈着矫健的步子,大步朝前走着,匪夷所思的梦里,唐果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她大出血死在了手术台上,那一刻他的心也死了,他去四合院整理唐果的“遗物”,翻到她的日记本,里面画满了姜辰的素描像,这样的日记本在记忆里,萧布在她的房间里也看到过,然后他才明白,原来她跟他一样,她记得从前的一切,可是她装得那么像。
满满三抽屉的素描画,她画了姜辰,画了笨笨,唯独没有画他,他看着那叠纸,盘坐在地上,心脏突然就停跳了,等他醒过来,原来一切都是场梦。
梦里她耍了他二十几年,或者是怜悯了他二十几年,下雪的那一晚,他在雪地里找到冻得发抖的她,包里证件都带齐了,大概她是想跟姜辰私奔的……
萧布握紧拳头,重重的呼出一口郁气,想到她浑身是血躺在手术台上的画面,他就没有了力气再去恨她,他也不想再看见她,不想再跟她扯上任何关系。他的心冻成了冰,他的世界漆黑一片,像是太阳熄灭以后的宇宙。
他不会再去做蠢事,他要长长久久的活着,活着看她和姜辰,看他们两个能幸福多久。
秘书长祁姐给唐果打来电话,问她要不要接着休假。
她先是休了婚假,然后又是病假,唐果明白市政府那些人捧着她,全是看在小叔的面子上。
“辰哥哥,我要不要回秘书处上班啊?”唐果走进书房,正面跨坐到姜辰的大腿上,环住他的脖子问。
“随你。”姜辰偏一下头,视线盯着电脑上的数据,他不再对她实行冷暴力,现在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跟在英国同居的时候差不多。
唐果认真思考起来,嘴唇轻啃着手指甲。
姜辰打开抽屉拿出指甲刀,拉过她的手帮她修剪手指甲。
唐果嘻嘻笑起来,头一歪靠到他的肩窝里,“辰哥哥,你要每天爱我多一点,我就不去上班,你要对我不好,我就去上班。”她撅着嘴,十分孩子气的说。
姜辰淡瞥了她一眼,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亲亲。”她嘟起粉嫩的唇。
姜辰低下头含住她的唇,细细地温柔的吸着,两个人的舌缠在一起,交换彼此口里的津液。
“亲了三十五分钟了。”缠绵冗长的拥吻后,唐果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绯红着脸气喘吁吁的报时道。
昨天他们亲了四十分钟,“小辰辰。”她低头娇声说。
姜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让她紧贴着他的胸口,“今天不做了,小果果疼。”她眨巴着水汪汪的黑眼睛,可怜兮兮的说,昨天晚上做了,今天早晨又做了,他们现在有点纵欲过度呢。
听着她娇滴滴的声音,看着她娇艳欲滴的唇上还挂着一丝暗昧的银丝,姜辰黑眸一暗,再次覆上她的唇。
姜芸三番五次的打电话催姜辰带唐果去家里吃饭,姜辰借着出差的借口,一推再推。
某个星期天,小两口被老太太堵在了房里的床上,外面艳阳高照,卧室里的窗帘紧闭,只亮着一盏橘黄的小灯。
床上的被子团得乱七八糟的,姜辰白着一张脸仰躺在床上,唐果趴在他身上睡得昏天黑地,被子横在两个人身上,唐果的半个脑袋露在被子外面,如瀑的黑发散在姜辰的胸口。
“地震了。”姜芸举起拐杖用力的敲打着床沿,大声道。
不怪老太太生气,昨晚打电话给姜辰,他还说在外地出差,唐果也跟着去了,起码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姜芸不信这个邪,每次打电话,他都刚好出差了,今天她直接赶来玫瑰园,果然一堵就堵了个正着。
睡梦中的唐果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抖,“唔——”她闭紧了眼睛难受的直哼哼,露在外面的半个脑袋也缩进了被子里。
“外婆。”姜辰睁开眼睛,一手轻拍着唐果的后背,一手捂住她的耳朵,有些沙哑的声音慵懒叫道。
“你昨天还说出差的呢?”姜芸瞪圆了眼睛,拐杖用力的在地板上杵了杵。
“一晚没睡,早上才赶回来的。”姜辰神色如常的说。
“真的?”姜芸有些不相信。
“加了一晚的班。”姜辰扫一眼床头柜上还开着的笔记本电脑。
“哦,那外婆不吵你睡觉了,你好好休息,是瑾丫头开车送我来的,她在楼下,你要不要下去见见她?”姜芸眼巴巴的问。
姜辰小时候去外婆家玩,认识了余瑾,余瑾比他大三岁,姜辰觉得跟她有共同语言,两个人经常互发电子邮件,姜辰告诉余瑾,他苦涩的暗恋,五岁的他恋上了舅妈,他还告诉余瑾,一个讨人嫌的幼稚小孩天天打电话骚扰他,那个讨人嫌的小孩就是唐果。
余瑾一直扮着知心姐姐的角色,后来姜辰考入牛津,在校园偶遇了学姐化学系的余瑾,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已经好久没联系了。
当时看到他,余瑾明显一怔,眼眶有些红了,“埃文,我们还是做姐弟吧。”她苦涩的说。
姜辰不知道是什么让余瑾误会了,重逢以后,两人关系变得比陌生人还要生疏,没多久余瑾就毕业离校了。
现在姜芸打算帮他们两个重修旧好,女大三,抱金砖。
“好,我马上下去。”姜辰答应了。
姜芸这才满意的拄着拐杖离开卧室,姜辰揉揉额头,将趴在他胸口的人抱起来轻轻地放到身侧。
“辰哥哥。”他一动,唐果立即伸手抓住了小辰辰,闭着眼睛嘟哝道。
“乖,你接着睡。”姜辰吻一下她的唇瓣,唐果听话的松开了手,放他起床。
姜辰光着身体起身下床,伸手按一下笔记本键盘,屏幕亮了,这些天唐果在追一部美剧,他看了一眼显示的集数和时间,合上笔记本,抬腿朝洗手间走去。
身着白色风衣的漂亮女人站在一楼客厅,嘴角含笑的看着墙上的涂鸦画。
听到拐杖叩地的声音,“外婆。”她急忙快步走上楼梯,搀扶姜芸下楼。
余瑾的妈妈是姜芸的私人医生,因为妈妈的缘故,她经常去看望姜芸,由此认识了姜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