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别生气了,我错了。”晚上唐果端了一杯牛奶送去慕容雨的房间。
慕容雨背对着门躺在床上,她心里本来就不痛快,唐舞文的遗嘱让她的心凉透了,股份代表着信任,临了,唐舞文居然还在防着她。
唐铭,你的家人就是这么对我的……她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水。
“妈妈,我不走了,我留下来陪你。”唐果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伸手轻拍她的后背。
“你什么意思?!”慕容雨腾地一下坐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中文当然应该在中国学——”唐果抿抿唇,小心翼翼地措辞。
慕容雨被她气笑了,当初非要出国留学的是她,留学也就算了,她脑子又进水了,选什么不好,居然跑到国外念中文系,中国人不远万里跑到外国学中文,这是怎样的一种混子心情?!
眼看还剩半年就能拿到学位证书,现在她又说不念了。
慕容雨当即召集全家人开会,当众宣布对唐果处以流放,没收她所有的信用卡,从经济上封锁她,“你游手好闲了二十一年半,现在也该自力更生了。”
对于慕容雨的决定,唐豆虽然心里不忍心,嘴上也不敢说什么,唐彦也没反对,唐舞文最后的遗嘱,对慕容雨实在是不厚道,终究是他们唐家欠了她。
第二天清晨,唐果被扫地出门了,慕容雨给她一张回学校的机票,还有几张英镑。
六点不到唐果就到了姜辰住的公寓楼下,他们分手有一个星期了。
唐果按了门铃,“唐小姐。”开门的是赵盼弟,她穿一件宽松的字母白色T恤,下面搭配一条同样休闲又时尚的黑灰条纹裤,她那一头干练的短发烫成了略显蓬乱的卷发,平添了几分妩媚和知性。
“辰哥哥呢?”唐果扬起下巴,高傲的俯视她,她比赵盼弟要高两厘米。
“还没起床。”赵盼弟整个人堵在门边,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辰辰,辰哥哥——”唐果扯着嗓子对着屋里大叫。
她的大叫声吵醒了卧室里的姜辰,他穿上睡袍,睡眼惺忪地走出来。
“辰哥哥,赵盼弟堵着门口不让我进门!”一看见姜辰,唐果立即指着赵盼弟,告了她一状。
面对对自己的指控,赵盼弟不在意地笑笑,转身去厨房准备早餐。
“有事?”姜辰揉揉眼睛,看着背着巨大背包的唐果。
“从今以后我要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了。”唐果郑重其事的握拳,“哎吆,辰哥哥,包太重了……”下一秒她立即转过身去,龇牙咧嘴的低叹。
姜辰帮她拿下背包,确实有点沉。
“辰哥哥,你来。”她牵着他的手,拉他回房间。
“辰辰,你炒了她,以后我做你的助理。”唐果关了房门,凑到姜辰耳边,小声说。
“果果,我们已经分手了。”姜辰静静的望着她,淡淡地提醒道。
唐果扁扁嘴,手搭到他腰上,轻轻一扯拉开他睡袍的带子。
姜辰握住她两只手,“你爱我吗?”他看着她的眼睛问。
唐果踮起脚尖朝他的嘴唇吻去,他头一偏,吻落在他的下巴上。
两只手被禁锢住,又吻不到他的唇,她急得眼泪汪汪,脸埋进他胸口,胡乱地蹭着。
“你爱不爱我?”他还是不放过她,一手挑起她的下巴,目光沉沉地凝着她。
唐果眨巴着眼睛扑簌扑簌地掉眼泪,“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也不爱我……”她委屈地小声抽泣道。
姜辰松开她,意料之中的事,她一直拿他当挡箭牌,他怎么会有那种可笑的想法,以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中,他才是主导者?
“辰哥哥,我困了。”唐果站着闭上眼睛,等他抱她上床睡觉。
姜辰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痕,将她横抱起来,朝床边走去,她不爱他,却一直赖着他。
赵盼弟熬好了粥,一个星期前从四合院回来,姜辰就生病了,高烧到昨天才退下来。
看了一眼卧室紧闭的门,赵盼弟写了一张便签条贴到冰箱门上:“Evan,我去公司了,砂锅里有粥。”
她用几年的积蓄在这附近买了一套大房子,把几个妹妹还有父母全都接了过来,她是家里的顶梁柱,一个人养八口人。
所以不管于公于私,她都要十二万分的珍惜这份工作。
唐果躺在姜辰的臂弯里,很快就沉沉睡去。
夏日太阳最毒辣的午后,刚挨了揍的小女孩背上小猴背包,从花园的狗洞里爬到隔壁的萧家,蹬蹬地跑上二楼,“布布,走。”她朝坐在空调房里组装玩具枪的小男孩勾勾手指。
两个人手牵着手离家出走了。
“布布,等我长大了,我要远走高飞。”走累了的小女孩头顶大荷叶,趴在小男孩背上,发誓道。
个子比她还矮的小男孩,脖子上挂着小猴背包,使出吃奶的力气,背着她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挪,每次离家出走,最后他都要背她回来,他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淋透了。
“嗯,果果,你带上我,一起走。”他气喘吁吁地说。
“我当然会带上你。”她摸摸他滚烫的脑袋,无比坚定地说。
回到家,他就中暑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布布,布布……”她拉着他的手,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从那以后,她再也不离家出走了。
等他养好了病,两个人在花园里郑重地举行了“封包仪式”。
她一脸郑重地将她最心爱的离家出走必带的小猴背包交给他保管,他啪一声敬了个礼,伸出双手从她手里接过小猴背包。
萧布打开房间里的保险箱,里面放着小猴背包,风车,贝壳,珊瑚手链,还有一罐糖果……这些都是唐果存放在他这里的,她最宝贝的宝贝。
他拿出小猴背包挂到脖子上,打开糖盒,拿出一块糖剥开糖纸,奶糖都化开了,那时她掉了好几颗牙,慕容雨不许她再吃糖,她便偷偷摸摸将她的糖罐藏进他的保险箱里。
唐果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萧布,“布布——”她轻拉他的小手,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姜辰想要起床,手被她拉住了,她说着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