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是真的吗?我不敢相信,为什么峰不知道自己握什么牌的时候就下了这么大的赌注?他已经30岁了,如果他输了,我会内疚一辈子!
不久,我写了封信给潇,委婉地说我们只适合做朋友……潇如预料中的痛不欲生。这种痛苦影响了我,使活泼的我变得沉默,考试成绩从前几名到了18名,潇是30名。
我明白,我对潇已经没有感觉了,问题是他还在爱我。会考结束的那一天,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那不是峰吗?怎么可能!峰可从没到过这里啊!我以为认错了人,仍旧漫不经心地走着。“小丫头”峰的声音!真的是峰!我激动极了,向他冲去,拥抱住他……
我和峰的相遇是一种奇缘,重逢却象一部小说,只有我跟峰才读得懂的小说。峰只留了一天便走了,他有他的事业,但他带走了我的心,我向他保证,一年后一定考上大学去找他。他只说了两个字:“等你”。
爱你,躲进密密的丛林
你一直不知道我爱你。你不知道明媚的阳光下有我的忧郁;迷醉的酒杯中有我的苦涩;闪烁的霓虹里有我的阴沉;欢乐的人群中有我的叹息;你不知道在你灿烂的笑容后面阴郁的角落里,是我无声的哭泣。你,你这让我神魂颠倒的男人,一直不知道。
我躲在密密的丛林,隐在无人的荒野。我是冰封在湖里的丑小鸭,是没有水晶鞋的灰姑娘,是披着黑纱,穿梭于城市夜空的巫女。我的美丽是不见天日的湖水,我的王子在别人的童话里快乐地生活,我的爱情是工业时代的星星,在灯火通明的都市上空黯淡而孤独。
我以为你爱过我,在你搂着我说我的头发很好闻,在你拉着我的手滑行在人群迷离的溜冰场,在你的声音穿过电话线,对我说你会一辈子这样待我,这样疼我——你说:“你让我心疼。”
“杨云聪该死,因为他负了哈玛雅。我不会做杨云聪,我不会弄白你的发。”原来这样诚恳的诺言也可以是戏言。你终于避开,避开曾经的承诺。一切对你只是游戏,我们还太小,年少轻狂是我们逃避责任最好的理由。我用天真烂漫来为你解脱,分明还是个孩子,不懂事玩玩过家家而已。你的眼神在我注视下慢慢移开。也许你并没有把我放在心里,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因为天真而和你一同搭搭“积木”而已。我的影子在你的眼里渐渐模糊,我知道,总有一天,当我们在街上相遇,你会从我肩旁擦过。你不会认出我,因为,你已经忘了我。
不敢怪你,不敢怨你,更不敢恨你。怕我无心的埋怨和责怪会给你带来灾难。我怕诅咒会灵验。我怕你受伤。我会心疼。
毕业那天,你的身影出现又离开,视线里不会再频频出现这个让我魂牵梦绕的男孩,我知道。你真真切切走进了我的生命,可我从来未曾踏入过你的生命。这是我的悲哀,我的遗憾。15岁那年,我爱上了你,并以为你也爱上了我而且会一直这么相爱下去。16岁那年,我不得不决定忘了你。毕业典礼那天,我把这场“爱情”扔进了沙漠,我把你,扔进了沙漠。17岁那年,我在心里又发现了你,原来,自从离开了你,我的心,就成了沙漠。而你,只是被我尘封了而已。我又花了两年时间要忘了你,结果,我躺在大学安静的宿舍里,满脑子全是你。
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尽管家住这么近,尽管我不止一次故意从你家门前经过,还是没有见到你。注定你我无缘,注定你是我遥不可及的梦想。其实没有别的用意,只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你过得好不好。如此,而已。
总算知道你的一点点情况。可是,却是从她那里得到的。不是你现在生活得怎么样,在哪里工作,快不快乐,而是你说你爱她,你对她的温柔,你对她的好。她说她仍然在犹豫,犹豫该不该接受你,可她的眼里分明流露着骄傲和幸福。若我有你,夫复何求?
她在那里“犹豫”,在那里笑,她的骄傲不是因为有你,而是多了一个异性的倾慕;她的幸福不是来自你,而是因为她有这个魅力吸引你。你在我心上系了一根线,多年以来,线的那一头一直在你的手里。。你一点点的颤动我都有感觉,一年一年过去,那根嵌在我心里的线轻轻抽动,有点痛,但很温柔。是流泪后的辛酸的温暖。可是,当我面对她,面对将你握在手心里的她,面对已从你手里接过那根线的她,我终于体会到了爱情的粗暴。她无所顾忌地拽着那根线,并随着说话的节奏、兴奋或激动任意地抽拉它。她不知道手里的无分量的丝线是我的,更不知道它的另一头系在了坐在她面前、微笑听她说话的女孩心上。她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痛得喘不过气,痛得要窒息。可是,我依旧微笑,我的笑容是固定了的照片,我在她的笑声中弯下身,紧紧地抱住不断抽搐的心。
如果你知道我爱你,你会不会也爱上我?如果你知道我爱你,你会不会心痛?如果你知道我爱你,你会不会把对她的温情给我?好想回到以前,回到那个天真烂漫不懂情为何物的你身边。不懂爱情,你才会说喜欢我。其实一直以来,你根本不知道我爱你。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我可望不可及的地方,你和她或是她们不断上演王子和公主的游戏,你可以说你是真的,也可以一转身什么都忘记。我是你少年时代一个影子,在阳光下暴露着阴郁和暗淡。如果你不知道我爱你,宁可你忘了我。我的让我一生无法释怀的爱情,却是你也许如同失忆般的游戏。明媚的阳光下丑小鸭被冰封的美丽沉淀着忧郁。没有教母的灰姑娘看着来来往往的去参加王子舞会的美人,她们的唇边荡漾着醉人的酒气,像午夜盛开的花朵,暧昧迷离。霓虹缤纷的城市上空是孤独的黑暗,我的黑色长纱在灯光上掠过,巫女的眼泪滴落在冰冷的风中,融化在你和她灿烂的笑声里。
我躲进密密的丛林,隐在无人的荒野。看你在人世潇洒,看你在人世和公主幸福快乐。你不知道我爱你,你不知道,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再也回不去了
夏无眠是在那个夏天离开。
她走的时候,温柔的摸着我的头,说:“柒柒,要听话哦。”
言罢,她便决然的拎着笨重的旅行包,径直离开。
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之后的日子,程明仿佛被施了魔法,生意越做越大,事业也跟着蒸蒸日上,时常出差,然而每次回来都会给我不同的玩具,然后骄傲的说,柒柒,喜欢么?我乖巧的顺着他的意思,恩,喜欢。程明便笑得十分开心,他笑着说,柒柒,我要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相信我,我能做到。
那时候的我,汲着和巷子所有的孩子一样的小拖鞋,啪嗒啪嗒的满地作响;坐在课堂上常常会看墙角里新长的苔藓,然后一脚踏下去,看满鞋的青葱颜色。从未想到过有一****将离开小小的弄堂,和程明过上最好的生活,可他终究是做到了。
他每天早晨都会用略带愧疚的口气说,对不起,今天我很忙,不能送你上学了。不等我的回答,他已经匆匆走掉,只剩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许久,楼下传来管家李伯伯的提醒:“小姐,,快迟到了。”
也许程明真的很忙,忙的忘记了今天是我将代表学生发表演讲,要求家长必须参加的毕业典礼。我抱着仅有的希望拨了夏无眠偷偷留给我的电话,声音响起,我又不争气的挂掉电话,我害怕,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不是她的。
李伯伯开车送我到了学校,我穿着精致的礼裙,完美的完成了毕业演讲,然后安静的坐在贵宾席上,看着同学们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从老师手中接过毕业证书时兴奋的拥抱,我也只有安静的看着,众人眼中的公主,是不容得一丝瑕疵的。
“喂,写一下。”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我错愕的回过头,一个高高的男生害羞的递给我一张同学录,“恩?”我有些疑惑,不记得有过认识他,他见我半天没有反映,干脆塞进了我的手里,“我是六班的孟绿。”停顿了一下,他接完下句,“你不认识的。”我哦了一声接过同学录,借着小礼堂昏暗的灯光开始写字。小灵通不适时的响起,荧黄的屏幕上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那是夏无眠的名字,我顾不得其他,慌张把同学录塞回他的手中,匆匆说声抱歉后,立马冲出了小礼堂。
我深呼一口气,镇定的按下接听键,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只是嘟嘟的忙音,通话终止,她已经把电话挂掉,我看着窗外大得有些刺眼的阳光,泪突然就落了下来。在我的小学毕业典礼上我就像被抛弃的高贵瓷具,一碰即碎。
在那个夏天的末尾,我考上了A市最贵的学校,我略带挑衅的样子把澜安学院的通知书丢在程明桌上,他只是匆匆扫过一眼,轻描淡写的说了声哦,然后继续埋头忙公司的业务,我失望的从书房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程明忽然惊喜的抬起头,“柒柒,考上澜安学院了?”我淡漠的点头,他似乎像换了个人似的,笑容满面,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说,“柒柒,走,爸爸请你吃饭去。”
那是我记忆中自从夏无眠走后第一次程明对我这般重视,一路上我喋喋不休,程明也开心的迎合,然而,多年后的我,才发现这是我唯一一次和他单独吃饭,隔了那么多年的隔阂,就这样顺着遥远的记忆,越来越远。
澜安学院不愧称为最昂贵的贵族学校,不仅包括小学直至高中,现连大学也在计划建造,这里天空澄澈,绿草如茵。这里的学生也无疑不是家境优越,人中龙凤。行走在宽敞的校园里,我逐渐忘记自己穿着廉价的拖鞋在地上来回磨蹭的声音,忘记了靠墙的一行土逢中长出的繁密青苔。我只知道我的初中同学,他们每个都有专车接送,每个都穿着从日本特别定制的澜安校服,而我那一点小小的骄傲,早已荡然无存。
我换了手机,交了新朋友,跟她们一样矜持而优雅,高贵的如同天鹅般俯视平民的生活。相应的是程明的生意也越来越忙,时常不在家。
“柒月,我们班新转来一帅哥也。”同桌朱珠一脸虔诚的看着我,“恩。”我接着看书,“切~无趣。”朱珠伸伸懒腰,“长得真是很帅的说,不过穿的有点磕碜。”我抬起头笑着回应她,“哪个大帅哥会让朱珠大小姐一眼相中的?”向讲台上一瞥,却再也移不开视线,因为讲台上的人对我优雅一笑,“柒柒,又见面了。”
原来是他呵,那个向我递来同学录的干净而羞涩的男生,我却只写了个名字,柒柒,就仓惶跑掉,他都记着啊。脑海里突然浮现这些零碎片段,他好像长高了,五官也越发的出众,我微笑说,“很高兴再见面,孟绿同学。”
日子依旧波澜不惊的过,朱珠总是想法设法套我和孟绿的过往,再解释半天也无济于事后我选择乖乖闭上嘴,我想我再笨也不会笨到不明白越描越黑这个成语的意思。末了,绯闻也渐渐少了起来,朱珠还不死心不顾淑女面子的跑去问孟绿,孟绿双眼迷茫的看了她一眼,又转为不屑的眼神,“只是一张同学录而已,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只是一张同学录而已,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朱珠得意的学着孟绿的动作表示对我的不屑,我撇了她一眼,“不早就说过只是同校而已么。”朱珠不相信的问,“难道你不喜欢他吗?”我苦笑着摇头,她那里知道,我从来不相信爱情。于是我虔诚的起誓“我不喜欢孟绿,也不会和他在一起,所以朱珠大小姐你就放心的追吧。”
而后的初中两年,为那一句誓言,我与孟绿没有任何交集,偶尔他会写来小小的纸条,发来体贴的信息,我只是安静的看着,然后逐条删除,既然不能拥有,那不如决然。
零四年的夏天,我们毕业,我扳着指头认真的算,这应该是夏无眠离开我的第四个年头,我在日历上的数字上又打了个叉叉,毕业聚会那天,没有多少分离的味道,大部分的同学都直升高中,依旧还能见面,所以大家都当作舞会来疯狂,不同的是,我们将不再单纯。
朱珠那晚喝了酒,躺在沙发上不停的喊孟绿的名字,近了,隐约听见她骂孟绿是没心没肺的家伙,喜欢他三年,他却一言不发,不接受也不拒绝,对她视而不见。我的脸上发烧,孟绿对她,亦是我待他的态度。环顾四周,竟没有看见孟绿的身影,没由来的心慌,把朱珠交给同学照看以后,我便提着昂贵的蕾丝曳地裙一路跑了出去。我想我此时肯定狼狈极了,茫然不知道奔向哪里的无助,只有孤零零的,孤零零的站在偌大的校园里,无力的蹲下。
“不是在聚会么?”我努力睁开模糊的双眼,孟绿秀气的脸冲着我笑“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的样子,要不要一起到天台去透透风?”我有些窘迫,也不知是哪里生来的勇气,我将左手递给了他。
我们坐在防护栏上,下面是高达十四层的大楼,“怕吗?”他笑着问。“还好。”我噎口啤酒淡淡的说,孟绿没有接话,只是与我一样喝酒。他喝完一罐啤酒,猛然往杆上一盖,大声的说“我喜欢你!柒柒!”我嘴里的啤酒“噗”的一声吐了出来,来不及擦嘴,我诧异的望着他,孟绿的脸上与小时候一样因为激动而泛起微微的红,像一朵漂亮的花,他微笑着问“你怕吗?”“怕什么?”我挑衅的问。他突然伸出手臂,自然而然穿过我的头发,温柔的搂住我的肩,“我怕,我怕我给不了你现在的富贵。”那一瞬间,他的情话透过细枝末节的血脉,直抵我的心脏。我的手生硬的覆上他削瘦的肩,“恩。”
孟绿松开了手,跳下防护栏,笑了。他的手轻而易举的抓住我的下颚,他说,“就这一次,好吗?”然后闭上眼睛慢慢的贴近,无限温柔的缠绵。
那个夏日,在孟绿离开前的那天夜里,我与他喝了半箱啤酒,在天台上说了半宿的醉话,而后相拥而眠。
我固执的认为他会回来,他会带着我想要的荣华富贵,好好爱我。可他终究没有回来。
高中升学十分容易,只有朱珠老爸砸了10万的赞助费让她升入澜安高中部,我与她依旧是最好的朋友,做同一张桌子,穿一样的衣服,彼此毫无保留的与对方分享,除了某个人,我们心照不宣,哪怕再想他,也从未提及他的名字,他是毒药,是我们友情的死穴。
高中生活后,我选择在校寄住,半月回一次家,放假时候,每次来接我的都是李伯伯,他有些难过的说:“小姐,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接你了。”“怎么?”我心中陡然一惊,一股凉意缓缓的从背后升起,“小姐,公司破产了。”
进了家门,就看见程明竟然在沙发上睡着,茶几上摆得是一份厚厚的股份转移书,“爸,怎么回事?”程明被我摇醒,苍凉的看着我,缓缓的说,“对不起,柒柒,我食言了。”“我不要听,难道就没有缓回的余地么?”我目光直逼向他,我已经习惯了公主般的生活,再将我放在那一群肮脏的小弄堂里生活,我死也不要。
程明无力的摇摇头,用手比了一个1的手势,“我明白了。你先把20%的股份抛出,保证自己还有45%的股份额,剩下的,我来想办法,一定要尽可能的延缓时间。”我匆匆交代了几句,就回到学校想办法。
“朱珠,我们学校最有钱的男生是谁?”我一边飞快的翻书,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呃,怎么想到这个问题,不是爱情绝缘体吗?”朱珠好奇的问。“没什么,只是问问。”我夹上书本准备走人。“高二A班的萧玖。”朱珠咬着嘴唇肯定的说,我重新坐了下来,“为人?”“低调。”“父母职业?”“钻石大亨。”“有女朋友吗?”我迅速的问出这句话,朱珠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