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天空中划过的凄美
认识雨那年,我不过16岁。16岁的季节,本是如花的年龄,但是我的生活却无法阳光灿烂。越来越紧张的战事,牵动着母亲为父亲远行担忧的心,也让我的花季充斥着空袭警报的刺耳尖叫。日本人侵略的步子越迈越大,随着战争的激烈,我们家客厅的气氛也飘浮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擦根火柴都会点燃一样,我总是大气也不敢出,望着母亲红肿的眼睛,心里默默地为远方的父亲祈祷。
雨就是在这样紧张的空气中,和爸爸一同出现在我家门前的。
他们的出现,造成如此的惊喜,母亲顾不得大家闺秀的矜持,激动地扑上去,任泪水在父亲的肩头纵横。我呆呆地望着门口那个男人,有一种恍如隔世的眩晕。
他站在门口,早晨的阳光将他的飞行夹克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也许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他的神情透出一种疲惫,但是目光中充溢的却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温柔。我不知道什么叫爱情,曾经在诗词小说中寻找的那份温柔的情感是不是就是爱情,他身边的空气充满了羊皮夹克好闻的味道,从那以后一直到现在,这样的飞行夹克和空气中荡漾的皮革的味道,是我心目中男子汉的标准。
我一直不肯开口叫他叔叔,其实他不过只比我大12岁,那一年他28岁,从南洋回国为国家效力。他们家和我们家本是世交,祖父在国外读书的时候经常承受他们家的帮助,但是他却是和父亲一辈的,我拒绝叫他叔叔,无论父母如何说我没有礼貌,我还是固执地叫他:喂。这是个不伦不类的称呼,我不能叫他叔叔,自然也不能叫他的名字,只有这样含糊地称他了。他笑着,笑影中浮动着淡淡的认可,他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出生在豪富之家,却没有一点纨绔子弟的气息,永远是和颜悦色的,淡淡的笑容给我梦魇般的16岁带来最灿烂的阳光。我心甘情愿地沉溺在雨带来的阳光中,直到姐姐的回来。
我的姐姐是父母的骄傲,她的美丽在后方的军人家属中闻名遐迩,而且性格极好,学养也高,和她站在一起,毛毛草草的我简直连丑小丫都不是了。姐姐回来,我才知道,原来那笑影中闪烁的阳光不是为我,这更像早晨的朝阳,美丽的早霞只为了正午那瞬间的燃烧,从姐姐和雨的眼睛中我读出了默契,还有我不得不承认的,让我的心开始片片开裂的情感。原来他们早就认识,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也不希望我叫他叔叔了。
看着他身上似曾相识的毛衣,我想起去年暑假,姐姐埋头在房间不停编织的日子,今天那编织的作品正大方地穿在雨的身上,似乎早就知道姐姐的到来,它是那样明明白白地向我昭示着一段隐秘的感情,白色刺痛了我的眼睛,还有我16岁的心。
父亲和雨谈起前方的战事,总是忧心忡忡;我知道,父亲再赴前线那是不可避免的事实,而雨也将有翱翔于蓝天的那一天吧?在蓝天翱翔是多么浪漫而醉心的事情,但是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这段飞行旅程是要靠鲜血和生命来完成的。我开始害怕,害怕他的突然离去,害怕他和父亲谈论的关于战争的种种。虽然他眼中的柔情完全是为了我的姐姐,虽然他们的爱情在父母的默许下变得渐渐明朗,但是我仍然愿意,沉醉在我自己的幻想中不能自拔。
有没有人知道一个16岁女孩的暗恋呢?永远站在远方,默默地看着他,任思绪飞向他,任心灵靠近他,可是在他走近的时候又悄然地跑开,如同做了坏事,心头鹿撞。姐姐的幸福和陶醉让我心底的某个角落总是滑过叹息,我的姐姐她听不见啊,她红红的脸,她眸子中透出的信息是如何地折磨着妹妹花瓣一样脆弱的心。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父亲和雨在家中住了不到两个月,就离开了。那天晚饭的时候姐姐没有下楼来吃饭,我知道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红的了,现在一定还蒙在被子里哭着,把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不能再给母亲为父亲牵挂的眉头添一缕忧郁了。晚上睡觉前,我跑进姐姐的房间,轻轻地拥抱着她,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和姐姐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的血脉相连,我们守护着同样的幸福,祈祷着同样的希望:为父亲,也为他。
灾难从来不以人的意志改变的,先是战事吃紧的报道透过留守在后方的家属们悄悄地传播着,母亲的泪水和忧郁已经把她病弱的身体完全拖垮了,她病危的时候还在轻轻地呼唤着父亲,握着我们姐妹的手,不忍离去。姐姐哭得晕倒在母亲的床边,我知道,这些日子她内心的煎熬比我还要重多少倍。依然没有父亲的消息。
雨阵亡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站在门口,望着他曾经站过的地方,那里他曾经笼罩在阳光中,向我微笑。他是英雄,我没有想到斯文的雨会是那样的勇敢,在万里长空中击落3架敌机后,驾驶着负重伤的飞机再一次撞向鬼子的飞机。他的生命,他的爱情,在蔚蓝的天空中划过一道永远的痕迹,深深地刻在姐姐的心头。我伸出手,抱住的不仅是空气,还有伤心。
姐姐在楼下呆呆地坐了一天,脸色苍白。她什么也没有说。
我的姐姐一年后死于肺病。正是秋叶红满山的季节,姐姐的嘴角凝固着动人的微笑,我知道她在那个世界见到了雨,这个永远成为我初恋的男人。
拉开窗帘,已是傍晚,残阳如血。
暮色中依稀有一道光亮划过长空。
我知道,那是雨永远的凄美。
到不了的爱情叫远方
1
是谁丢在我车筐里的信呢,没有写一句话,只是一幅画。几米漫画里一样的小人儿,向左走,向右走,绕过喷水池,可是男小人儿却突然回头,欲言又止的眼神。
画里的喷水池应该就是学校中心广场的那一座吧。骑着单车路过,我故意放慢速度。只看见许安,沿着喷水池绕着圈地走,好像很无聊,好像在等人,可我路过他身边,他却没有和我说话,像是没有看见我。也许他要等的人,并不是我。
绕过喷水池,绕过小超市,再绕过两个十字路口,我差点儿撞上一个人。是董小武,白T恤,蓝短裤,脖子上挂着毛巾,原地跑着,朝我挥挥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差一点儿撞到你。”我跨在车上,我以为他还要说什么,可是他头也不回地从我身边跑过。我扭头看他的背影,傍晚的阳光是暖暖的橙色,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清晰俊朗。
女生楼到东校区,每天来了又去,常常都会看见董小武在路边慢跑,也常常会看见许安无聊地坐在喷水池边。师范学校男生本来就少,音师班就更少了,所以他们两个都成了女生常常议论的活宝。宿舍女生严刑逼供:“清绘,如果世界上的男人只剩下许安和董小武,你选哪一个?”
“只剩两个了,不选也得选啊!”我难过,“我喜欢董小武这样运动型的男生,也喜欢许安那样沉默的、充满忧郁气息的男生,鱼和熊掌可以兼得吗?”宿舍女生集体扑我:“太贪心了,留一个给我们好不好!”如果只能二选一,那我还是选董小武吧。当然,我并没有说出来。
感情这东西,好像总是旁观者清。所有的女生都觉得许安和董小武喜欢我,每天在我必经的路口走与停留。我呸她们,我只喜欢我的爸爸妈妈,我会突然地很想家,到不了的地方是远方,回不了的地方是家乡。我这个人脆弱得很,不能提到爸爸妈妈,不能提到家,一提就眼泪哗啦啦,而且这个“十一”长假我也不能回家。
是谁把我的脆弱传播,长假过后,第一天上课,我发现书里夹了一张光碟,打开电脑,播放,居然是一段短短的MV,有我读书的小学、中学,我每天回家的路,路边的白桦树,还有我家的小院子。
2
11月,学校组织秋游。午夜去往周庄的大巴,几个女生换位置,我和许安坐在了一起。换完之后,我看见她们在后面笑成一团,我使劲瞪她们。倒是许安,若无其事地看窗外,车灯闪烁如流萤,公路两旁的冬青与果树林无端磅礴,忽忽而去。空气中有一股稻田刚刚收割完的糯香。夜变得细长细长,时间缓慢流动。
狭小的座位,我们之间一直隔着一些距离,也不说话,就这样各自看窗外的风景。董小武坐在我斜对面45度的地方,几个女生一直在围着他问这问那。
好像是故意的,那天所有的同学都三三两两在前面走,把我和许安落在后面。他也无所谓地跟在我身后一步远的地方,跟着我一起穿越廊檐古巷,一起划船,一起吃姑嫂饼。赶回旅行社的路上,他让我在路口等他一下,一个人又跑回头,买一包熏青豆,一桶三白酒。“带给我爸的,他是个酒鬼。”他朝我笑笑说。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而且离得很近,有点儿腼腆。
是谁将那只肚兜藏进我的课桌抽屉,我抽出一沓乐谱,它就掉出来。一群女生捡起来,传来传去:“哈哈哈!湖州丝绸的哦,谁送的?谁送的?坦白从宽。”她们围着我,眼光却在偷偷地瞄着许安。
她们还在哄笑,我拼命推开她们的手,眼泪掉下来,我该怎么解释呢?这时候,我看见许安站起来,走到我旁边拉起我的手:“是我送的。”没有一个人笑了,大家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拉着我的手,走出去。
大家都相信,送卡片给我的是许安,送MV光碟给我的是许安,送肚兜给我的也是许安。他这样沉默和忧郁的人,内心丰富而敏感,藏着小宇宙。可是,是他吗?在他牵起我手的那一刹那,我看见另一个人,董小武。他将头深深埋在课桌里,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我却仿佛看见他的眼睛,欲言又止的表情。
3
一转眼就是5年,我们都长成了不一样的大人。校友会,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时,我问:“董小武,立正,那年从周庄回来,到底是不是你送了肚兜给我?请回答。”一群同学笑得人仰马翻。
我一本正经:“严肃点儿,严肃点儿,我们这追究历史问题呢,到底是不是?”许安帮腔:“指灯发誓,绝对不是我,如果我撒谎,灯灭人灭。董小武同志你就认了吧,我可替你背了5年黑锅。”众人全都看向董小武,他先是挠头,然后点头,最后低下头。
大家笑过之后,继续玩游戏,许安喊着:“天黑请闭眼,杀手准备杀人啦!”我一闭上眼睛,眼泪就掉下来,仿佛有人真的在我的心头狠狠割了一刀。这个答案,迟到了太久。又是董小武同志被杀,刚刚选择真心话,暴露了深藏多年的秘密,所以这次他选择大冒险。
谁最缺德,出了个馊主意:“既然你师范4年一直暗恋清绘,今天就给你一个现场表白的机会。”众人一面打拍子,齐声喊着:“表白!表白!表白……”
董小武看一眼许安,发现他也跟着起哄,笑得一头一脸的汗。董小武狠狠心,牵起我的手说出了我爱你,明明笑得勉强,却说得流畅,在心底酝酿了多久的一句话啊!男生们喊着:“再来一次,没诚意!”女生喊着:“绝对有诚意,你们看清绘都感动得哭了。”我揉着眼睛解释:“笑的,笑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聚会结束,众人寒暄告别,彼此允诺来年再聚。许安和董小武站在酒店门口抽烟,靠得很近,低头说着什么。我坐在沙发里等他们。人群散尽,一桌残羹,满地彩屑,原来喧闹之后的寂寞,更让人怅惘。
董小武抽完手里的烟,和许安握手告别,又朝我挥挥手,然后转身走掉。他走路很快,跨着大步在风里点烟。路灯把他的背影勾勒得恍惚又陈旧。
许安过来扶我,我问许安:“怎么刚刚董小武向我表白的时候,你笑得那么开心,还跟着起哄?”许安特贼地笑:“那当然要笑,我得意啊,我是胜利者!”
车朝1912街区开,许安打开车窗,让我清醒一下。路两边的冬青树刚刚修剪过吧,空气里弥漫着清冽芳香的气味,夹竹桃长得茂密又厚实,乱糟糟的花瓣闲闲地落一地。时光突然就退回了5年前的那个秋天,去往周庄的大巴,车窗外也是这样的风景,我坐在许安旁边,偷偷地朝董小武张望。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5年。那些青涩而遥远的爱情,都在那被风吹乱的夏天,溃散成花海。爱情,真的成了我到不了的远方……
风铃上的爱情
一阵“叮铃,叮铃”的门铃打断了玲玲的美梦。
“玲玲请开门,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小东高兴得像个孩子,今天是情人节他特意来看玲玲的。“来了,来了。怎么这么早啊!不用上班吗?”玲玲来不急穿鞋就光着脚丫出来了,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给小东开门。“你怎么光着脚啊!小心着凉。”“呵呵!没事!”小东轻轻地走到客厅
玲玲揉了揉眼睛对小东说:“你先坐会儿,那边冰箱有汽水和水果自己去取。我去梳洗一下,马上就回来。”小东坐下来向四周巡视了一下,然后看到茶几上有本时尚杂志就看了起来。不一会玲玲从卧室出来了,一个全新的玲玲出现在小东的眼前。小东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玲玲,好像从来就没有见过女孩。“小东你怎么了?没事吧!”玲玲调皮地说。“没,没事!你今天好漂亮哦!我都快认不出你了。”让小东这么一说玲玲更开心了,她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粉红色连衣裙显的更加好看迷人了。
“舅妈她不在家吗?”小东抓了抓后脑勺说。“不在家出门去了。要明才回来呢?”玲玲抿了抿那樱桃小嘴说:“哦!对了你不是说有什么东西要送给我吗?那现在就给本小姐看看吧!”小东慢慢地从身后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上面还有一朵小花。玲玲一把就抢了过去,哦!好漂亮啊!她正要打开,小东一把把玲玲的手拽住了。“你拽我手干吗?你弄痛我了。”玲玲撅着小嘴说。小东这才不好意思的把手伸了回去。小东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你现在不要打开,到晚上再打开好吗?”经过小东的几翻叮嘱,玲玲才没有打开,而是把它放在了自己的抽屉里。
“玲玲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不知道?”玲玲摇摇头。“今天是情人节。”小东不紧不慢地说。“哦!我明白了,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企图,难怪送我礼物。快说?”玲玲不依不绕地追问。“不,不是!我只是做为朋友送你件礼物而已。”小东低下了头,不敢在再看玲玲了。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脸好烫。“呵呵!我是逗你玩的啦!看把你吓的。”然后做了个鬼脸,走到冰箱前,取出几个苹果放到茶几上,让小东吃。小东没有直接动手,他看了看玲玲说:“我不渴,待会我渴再吃。”可能小东第一次到玲玲家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做什么都觉得很不自然。再说玲玲家里从地板到沙发都是一尘不染,而小东则是穿着一件土里土气的汗衫的打工仔。小东在心里暗想。过了好久玲玲说话了。“那这样吧!鉴于对你送我的礼物表示感谢,本小姐帮你削个苹果吧!”玲玲麻利地拿起水果刀,三下五除二就把苹果削好了,他递给小东。苹果小东倒是接了,但是他还是没敢咬。玲玲看着小东的样子有点急了。她有说:“我可是第一次给男孩子削苹果哦!就连在家里爸妈也是削给我,这次你可算是有口福了。”玲玲这么一说,小东才把苹果放到嘴边慢慢地吃了起来。
他们就在客厅里闲聊起来,当玲玲聊到时装、时尚这些方面,小东虽然不懂。但他时不时地点头称赞。后来他们又聊到文学,玲玲说她最喜欢看小说,特别是些传奇的带有玄幻色彩的长篇小说。小东也讲他爱看小说,但他看爱纯文学的那种,偶尔也看一看玄幻类小说。他们两聊得很开心很投入玲玲说:“以后经常来玩,我们可以做朋友。”小东点了点头,不知不觉的到了晚上7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