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少年时
他的对面,笑声清脆,两只眼睛弯弯地眯起来,很妩媚的样子。他就这样被迷住了。
第一次约会,他送她一对锦鲤,最便宜的那种。小小的,红红的,怯怯的一对,养在透明的玻璃缸里,那样我见犹怜。她一下子就爱上了。同时爱上了眼前这个清秀羞涩的大男孩。
他们手牵着手逛校园,逛公园(那时候好多公园都是免费的),逛街。天热的时候买一根5毛钱的奶油棒冰,你一口我一口,兴致盎然。那时他们20岁,都没有钱,可是很快乐。快乐是荷花池里呱呱聒噪的青蛙,是枝头上窜下跳的小鸟,是奶油棒冰融化了淌着甜蜜的汁。快乐无处不在。
路过街边的婚纱店,她一个人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笑着回头:以后我们结婚了我一定要有一条自己订做的婚纱。纯白色的纱,粉红色的花。一左一右两个小伴童提着我的裙子。漂亮吧?看着她年轻天真的笑脸,他重重地点头:小燕子我会一辈子照顾你的。
阳光下一对年少无知的恋人。信誓旦旦的承诺。
大学很快结束,接下来的日子开始为找工作,签约,租房子,迁户口而奔波忙碌着,忙得不可开交。
她是浙江人,他是成都人。毕业的时候他乞求:留下来吧。我总要照顾我父母。也是年少气盛,一时冲动她就点头了。这一留,就是七年。
他们结婚。择了个日子去登记。两个人相互依偎着,甜甜蜜蜜地回到租来的小屋里。买了菜买了酒,也没有通知朋友和家人,小两口自己庆祝一回。站在简陋的厨房里,他洗菜,她做饭。一会儿饭香飘出来了,菜香飘出来了,酒香也飘出来了。一时间有点恍惚,就这么结婚了呢!然后就把这些感想抛在了脑后,专心经营才组建的小家。
不久,她怀孕了。
她才23,他也才24岁,他们自己还是孩子呢。更何况这个时候,他们依然很穷。不期而至的孩子很快就象一粒尘埃消失在空气里,即使她的心口有那么一点点的痛,可是也很块消磨在日常的柴米油盐中。那个孩子,甚至还只是一个胚胎,甚至还没开始发育成能看得见活动的生命。
时间一晃七年过去了,也许是心里倦怠了,他们也没预备再要一个孩子。
七年中,他们努力工作,一天到晚地忙碌。他做一所中学的计算机老师。她则进了私营企业做文员。七年后,他依旧是中学的计算机老师,而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型企业的总经理——年轻而漂亮的女总经理。年薪高他十几倍。
她的钱越赚越多,工作越来越忙,话越来越少,脾气也越来越大。
家里请了阿姨。她再没做过一顿饭。
星期天他想让她回老家看望他的父母。她将包一扔:你自己去不就行了?我有很多事!终于是他一个人回家。面对父母的迷惑他只好这样解释:她有事。对!很忙!公司有很多事。最近新接了一单生意。下次一定来!
忽然想起,最近几年,她都很少和他一起回老家探望父母了。平均一年不超过四次。而他们家离他父母家,不要3个小时的车程。
他们开始吵架。不停地吵。从要不要买沙发到红烧鱼的做法,每一件事都是导火线。
终于他接受了学校里一位女老师的爱情。女老师教英语,欣赏这个沉默英俊的计算机老师很久了。他的不和谐的婚姻促使他们走在了一起。
回到家摊牌。她惊呆了。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天。她颤抖地望着他,想哭,想问为什么,却发现结婚后这么多年来她再没有在他面前哭过撒娇过了。于是硬逼着自己镇静下来,问:多久了?什么时候的事?那女的,我熟悉么?
半年了。他说。你不熟悉。
哦!漂亮么?
一般。没你漂亮。但是很温柔。
是吗?
是啊!
幸亏我们没有孩子。呵呵!她笑。
呵呵。他也勉强地笑。
谁还记得那个曾经失去的孩子呢?
就这样离婚。所有的财产一人一半。房子也卖了。原来他打算什么都不要的。是她坚持要对半分。这时,再一次,两个人谦和礼让起来,像回到了当初,彼此谦让一包话梅。你吃!你吃嘛!我不喜欢吃的,太酸了!我不要!我不要!你吃嘛!
签字。大局已定。
忽然发现,原来离婚那一日,恰是七年前结婚那一日呢!
没过多久她又结婚了。一个商界巨子娶了她。他偷偷去参加婚礼,远远地看着她。她依旧年轻漂亮。在烛光明亮的教堂里,她的年逾五旬的新丈夫为她戴上钻戒。穿着白色的婚纱,捧着粉红色的鲜花。一左一右两个小伴童提着她裙子的下摆。
七年里,他没有接她上下班过,没有陪她旅行过,没有送过一枝玫瑰。
送过一对锦鲤。
七年里,她已经忘了逛街逛学校逛公园究竟是什么滋味了。出入都是自己开车的。
七年后,他们各自有了自己的家。
她不再为公司的事忙的心力憔悴。整日价闲着没事就在家打牌看肥皂剧。养了一缸热带鱼,看它们在灯光下闪亮着鲜艳的色彩。丈夫工作很忙,不是要开会就是要出差。再加上最近又传出与他那位美貌女秘书的绯闻,一星期里能见他的日子实在屈指可数。下午茶的时候,送走几个一起闲聊的太太,她收拾好果盘饼干,一转身看到鱼缸里怡然自得地游着的热带鱼,愣了愣神。忽然想起以前曾经养过两条锦鲤呢!红红的,小小的,怯怯的一对。
后来,它们放在哪里了?又怎么样了呢?想不起来了。再也想不起来了啊!
那壁厢,他扶着身材日见臃肿的英语老师到房间躺好,拉上窗帘,将搭在椅子上的西服拿了出去。这时他们已经快要有孩子了。医生吩咐一定要保证孕妇的休息,所以家里的杂事一直是他在做。他将洗衣机里衣服甩干晾好,自己也有些困了,便走到房间里,在英语老师身边躺下。然后就睡着了。睡得昏昏沉沉的,翻了个身,搂住身边人,迷迷糊糊地问;小燕子你冷吗?小燕子?
小燕子?他猛然惊醒。睁开眼,自己还躺在英语老师的身边,搂着英语老师高高隆起的小腹。原来他们也是有过机会要孩子的,可是……他定了定神,叹了口气,闭上眼。想起从前的种种,有恍若隔世的感觉。一边想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们都没做错什么啊!不知不觉地,又继续进入了梦乡。
梦想爱情
(一)告白
周雅静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天蝎座女孩,拥有韩国人的肤色,果冻一般的肤质,平凡又点着一点华丽的外表,文静乖巧的短发,家境平平。
李胜党是一个傻傻笨笨的射手座男生,平凡到不行的大众脸,家境一般,但是他很爱国,或者说他的家长很爱过,因为他的名字叫做:李胜党!
他们两个如今如胶似漆地交往得有滋有味,整天那个高兴劲能把全校的学生都妒忌死。所以他们的告白肯定会更有魅力,是不是?
周雅静坐在李胜党的前边,算是临桌,没事的时候,特别是周雅静,一个好动又喜欢新鲜的女生,怎么耐得住寂寞的无聊,前边是个乖乖仔,总不能带坏了祖国未来的花朵吧,左边是倒霉鬼同桌,沾染了晦气可是会踩****运的!右边是一堵沉默无言的墙,只剩下身后,还有个男生,在班里小混,学习不咋地,交际一般般,人长得不咋地,但还不至于成为周雅静的超级“呕像”。没事的时候就往后边扭头喷两句,无聊的时候就往后边扔个纸条,寂寞的时候就往后边耍两招“九阴白骨爪”练练筋骨。李胜党最开始只是觉得女生新鲜,就陪她说说话,本来不善于和女生说什么的他,被影响力极其强烈的周雅静同学在三天之内,就培养成为周雅静同学的陪伴娃。
由于他们那被同学们看成交往证据的“暧昧行为”太多了,所以班里就不分青红皂白地传开了李胜党同学和周雅静同学的交往八卦。
实在找不到可以洗清清白的黄河长江水,他们只能听同学们的。
周雅静对李胜党说:“咱俩玩吧。”
李胜党一下子笑了,问:“玩多长时候?”
“不知道。”周雅静笑着摇摇头,韩国色的脸蛋上浮现出淡淡粉红,很漂亮。
“好啊,咱俩就先玩给同学们看。”李胜党比MM还MM,脸蛋早就变成红灯了。
“嗯。”周雅静用力地点点头。
他们告白的经过就是这样,很有“魅力”,对吧!
(二)交往
李胜党不知道该怎样交往,干脆就像往常一样和周雅静该干什么干什么。
李胜党本来都是和哥们进进出出的,可自从周雅静开始承认她和李胜党的确在交往之后,在热心同学们的热情(逼迫)建议下,她不得不和李胜党一起进进出出了,那样真不是一般的别扭,每次并肩同行,都要三步一张望,两步一回头。校园里老师领导那么多,一不小心就被逮住了,所以“过度谨慎病”从此在他们二人身上开始,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集体在教堂中虔诚向基督忏悔的同学们,还在背后谈笑着同病相怜。
“同病相怜!还同病相怜咧,真晕,这群疯子都是同病相怜!”周雅静被逼得恶狠狠地在天桥上叫着。
身边的李胜党叹了口气劝道:“我们不是同病相怜,我看应该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咦?”周雅静奇怪地抬起头看他,说:“你啥时候文学长进啦?”
“都是咱同学逼的,我要撕了他们!”李胜党把牙咬得牙痒痒的。
周雅静冷哼一声,嘲讽的一笑,微微眯起双眼,道:“我要吃了他们。”
“呵呵……”李胜党一下子笑了。
“走,咱去玩呢,这是临桌与临桌之间,别乱想哦。”说罢,周雅静利落地跳下天桥。
“好,我知道。”李胜党也像她一样潇洒地跳下来。
“陪伴娃,你就是从这个身份变成我BF的。”周雅静和他边走边说。
“陪伴娃?你就这么想啊,以前我都把你当我朋友看呢。”李胜党不忿地说。
“嘿嘿。”周雅静坏笑道:“陪伴娃也是我的朋友,只不过改了个昵称”……
景明的餐厅里,周雅静拿着两套餐具和李胜党在同学们满意的注视下进了餐厅,然后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把那两套餐具往李胜党面前一扔,说:“买饭去。”
“为什么?”李胜党问,不服气的样子。
周雅静作出淡淡无奈状,给了他一个准确的眼神,意思是:同学们都看着呢。然后李胜党拿着餐具一脸的奈何走开了,周雅静在后边捂嘴偷笑,心里想着:原来有个BF也不错啊。却不知这个时候,李胜党突然转过身来往回走,周雅静立即问:“怎么了?怎么还不去?”
李胜党笑道:“咱俩一起去这样不更显得亲密哦?”
周雅静转动眼珠子说:“我很累,你心疼心疼我呗。”
李胜党死活不放过她,说:“没关系,我掏钱。”
周雅静心里说道:本来就该你掏钱的!最后还是拿着一套餐具,很不情愿地走在他身后和他一起买饭去。
(三)打架
那一段时间,由于很多同学对自己的作为不满意,频频要求老班换座位,老班就来了一次全班大调整,周雅静和李胜党从此天各一方,两个人这下心里该高兴了,因为联系不再频繁,所以导致感情淡化,却不料同学们颇为同情,齐力要为他们打造方便的交往同道。两个人想死都不行了。
正因为和李胜党不常在一起,李胜党那一片的男生较多,坏男生更多,所以起了冲突。
有一次,周雅静刚从家里回来,正好撞上班里的打架,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李胜党,看着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掌的,比耍起“九阴白骨爪”都厉害的时候,周雅静冲上去,沉默冷静地抓起两个人火拼在一起的身体,再加上班干部努力地拉架,两个人被拉开了。
是什么原因周雅静也没有问,这也懒得问就可以明白,和李胜党大家的那个男生是班里最可恶的“战斗狂”,整天无所事事,一天不打架就难受得要撞墙,屡屡违反校规,已经被开除了两次。
天桥上,周雅静不客气地教训着李胜党:“还打架呢你,你这么瘦哪里是他的对手,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跟他打架一点都划不着呢。”
李胜党一直垂着头,默默地听着,一句话都不说,周雅静看着他很难过的样子,就说了几句也不再往下说了,毕竟她也不是啰嗦讨人厌的女生。
“你怎么了?没事吧?是不是刚才打架的时候伤到那里了?”周雅静微微颦眉,轻声问道。
李胜党轻轻叹了一口气,仰起头,看着前方无垠的河水,说:“我觉得坐在那里可无聊了,没意思。”
“是因为打了一架不好意思再回去?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周雅静轻轻笑道:“你们射手座男生不是都那种神经大条的人嘛,打过之后马上就忘了。”
李胜党奇怪地回头顶着周雅静看,眼睛里有些不满:“我们射手座男生就没有细心的时候吗?”
周雅静自恋地笑开了:“反正没有我们天蝎座细心啦。”
“呵呵。”李胜党一下子被她逗笑了,可以这样以自己不喜欢的自恋风格来逗别人开心,他怎么可以辜负。
(四)劈腿
最近几天,总是看到周雅静无缘无故地笑起来,又无缘无故地分神,或者陷入自己的沉思,对李胜党也有些改变,即使是当他是哥们,也不再那么亲近了。
终于有一天,周雅静问他:“为什么男生都不和我吵架啊?”
李胜党看着天花板想了想,根据自己,回答她期待的问题:“不知道。”
“你……”周雅静很在乎这个问题似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她从来没有瞪过他。
李胜党眼里飘过一丝疑惑,问道:“你怎么问起这些问题了。”
周雅静嬉笑着凑近他,说:“最近我不是认识了一个男生嘛。”
周雅静还没有说完,李胜党就拦腰截断问了一个严肃的问题:“我怎么不知道,那个男生是谁啊?”
周雅静不满地发出“呀”的一声,李胜党立即静下来认真听她继续讲话:“我认识的男生里,直到这一次我才发现,男生都不和我吵架,我也不吵,你说,是为什么啊?”
“嗯……”李胜党低下头想了想,抬起头回答她说:“也许是你很难令男生不满意吧。”
“嗯?”周雅静乐呵呵地笑起来,高兴到忘了形。
“唉!”李胜党叫她,周雅静回过头看着他,李胜党说:“你有喜欢的男生啦?”
这时周雅静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含羞地点点头,李胜党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周雅静看出他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然后又神经大条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实话,都老大不小的人啦,还不找个女朋友?”
“你不就是嘛。”李胜党抬起头看着她说。
周雅静又“亲切”地在他肩膀上来了一掌:“当然不是啦,我们是假装的嘛。”话毕,周雅静看到他眼里的黯然神情,心里一紧,道:“你该不会是真看上我了吧?”
李胜党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她,眼底还有莹莹光点,似乎是在说,如果是呢?但是他说的不是这一句,说的是:“没有,我会有自己喜欢的人的。”
“哦。”周雅静轻轻拍拍心口,舒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正经道:“我有喜欢的人啦不准和别人说啊,咱俩现在还是情侣关系呢,如果被别人知道我一向坚贞不渝的周雅静劈腿,千夫指的罪名可是不好当啊。”
李胜党认真地点头。
从此之后,每次进进出出他们两个很默契地不再同行,周雅静的脸上也不觉得有什么异样,而在李胜党的脸上,却多了一层落寞的冰霜。
9五)分手
中午放学后,教室里的同学都离开了,唯独剩下他们两个站在教室后边。两人齐齐低着头,周雅静一脸的严肃,抬起头,看样子,是周雅静要他放学后留下来的。
“咱俩分手吧。”周雅静低沉道。
“哦。”李胜党抬起头,他本来是该笑的,心里呼唤着:我终于重获自由了。可他没有,脸上是灰色的沉静。
“嘿嘿,你不高兴吗?”周雅静恢复以前那样的随意开朗。
“不。”李胜党对她笑笑,目光却不敢落在她的身上,回避着,躲避着,避着什么呢?不是周雅静,是自己的心吧。
“咱俩还得编个理由出来,要不然同学咋相信咱俩分手的事实嘞。”周雅静美滋滋地笑着,可李胜党并不高兴,勉强挤出的一点笑容,看上去都是苦涩的。
“好啊。”李胜党轻声地说,语气柔软更显得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