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大学日记之逐爱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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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爱情谁明白(3)

我也承认我确实很懒。既然是懒人,不抄作业能叫懒人吗?而且抄一次半次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实际上我抄了不止一次了。许非非对我总是太好。让我无法抗拒她的善良。

但我还是很气愤,虽然组长地位低,做不做没什么大不了。但我觉得自己丢掉了一定的尊严。——我把这话向许非非一说,她听到“一定的尊严”,大笑了一星期。她会指着我鼻子说,你果然是无赖。

吵到最后,我甩下一句,“但你见过无赖自己做作业的吗?”我当时是这么对莫琴说的,而许非非一个劲地笑我的强盗理论。

然后我扬长而去。——许非非捂着肚子说我不可救药了。

此时我在饭堂里跟许非非讲起来,还是愤懑不已。而她还笑,我脸一沉,要走的样子,她止住笑,拉住我说,哎,别走啊——。

饭堂人很多,无数漂亮的女孩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流水一般在眼前川流不息。面前还坐着许非非这个美人儿,我终于忘记了愤怒。这样的环境下对于增加食欲是一种极大的帮助。我还抱怨什么呢?

之所以和她出现在此时此景,是因为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学好数学。而她是个难缠的女孩,认定的事改也改不了。鉴于她和我关系较好,平时我也太过善良,所以她把目标定在我这。

每天中午吃过饭,我得陪她一起去课室,翻开厚厚的数学课本,从高一高二内容开始辅导。

从此,我宝贵的午休时间就这样被流失了。

4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久,我默默耕耘,无名无分,而许非非数学成绩也有了点好转。

星期六早上吃早餐时,就看见莫琴和几个女同志在唾沫横飞地侃大山,面前是白花花的猪脑一样的粥。估计她们喝口水都喝饱了。不知干嘛,许久没和她讲话,生疏了许多。气也似乎消了。我有了跟她和好的冲动。吃过早餐我去跑了一阵子步,同行的是健安,接着他还和我去了一会儿足球场,踢了半个小时足球,其间射进三个球,也被人拌倒在地五次,离开时飞起的最后一脚差点把一个同志的门牙踢下来。然后吃午饭,午饭了就睡觉。睡觉发了一个恶梦。

醒来已经是三点。正赶上文学社第二次面试。我穿好衣服,匆匆忙忙跑下楼。

我想进入文学社已经老久了。用许非非的口气说,我是蓄谋已久。

文学社是我们学校除了广播站之外第二大社团。

文学社之所以是大社团,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文学社里有好多漂亮的MM,进入文学社意味着可以与美女共舞。年轻的君子们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但我对漂亮MM目前还不怎么感兴趣,这至少说明我是单纯的,单纯的还未长到君子年龄的小男孩。关于文学社的招聘,上星期六第一次面试我已经通过,当时负责面试的是一个头发长得很抽象的同学,戴了黑色边框墨镜,嘴角时不时会抖一下。

说他头发抽象,是因为他把它梳得骄傲无比,象一堆零乱的火焰,更象一只长发火鸡。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说那是艺术。接着反问一句你不懂艺术吗?我想想觉得也是,我看不懂的东西应该算是艺术吧。所以我又得出一个结论:原来我一直不懂艺术。面试时男孩把一本杂志拿给我看,指着上面的文章问我说对上面的东西有何评价。我只看一眼,就知道那是学校文学社的杂志,我一直不吭声。后来那男孩敲敲桌子说喂喂同学请你发表意见。我指着杂志对他说你拿反了。他拿回去,看看也觉得是,把杂志倒过来又递到我面前。我翻了三两下,指着其中的一篇文章,举双手作赞成状,说我就最喜欢这篇,而我的评价是只能言传而不能意会。火鸡男孩露出一个灿烂如花的笑,欣喜地说这是我文章呀,你真有眼光。然后满意地笑笑在名字上一勾。于是我就通过了。

今天的太阳热辣辣的,阳光强烈而刺眼。周围空气一片寂静。我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

赶到面试地点,我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请进。感觉这声音很熟悉。推门进去,我傻了眼。

居然是她。

5

莫琴喝了口茶,吐出一团白气。说,不要紧张,同学,随便聊聊吧。——我还确实紧张。换作别人,我还不当一回事。但糟糕的是,我没想到,莫琴居然是文学社社长。而旁边坐的居然是许非非,文学社主编辑。——想不到,这两人还搞到一块了。

莫琴七七八八地问着我各种问题,鼻子上跳跃着几丝阳光。我顺应她的意愿答着,她有时听了笑起来,眼光变得更平和,仿佛在用那种眼光谴责我不应该逗她发笑。后来,一直没反应的许非非倒是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光暗示了什么,我一直不懂。后来我冥思苦想,终于记起来。这种眼光很早就领略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冬天,我把班上一个女孩送的手套穿在冻红的手上时,许非非望过来时两眼发出青光。狼一般,仿佛要吃人。后来她告诉我,假如我戴上她的,或许会更保暖些。这话太深奥,当时我还太过单纯,没听懂啥意思。现在想想,觉得有几分暧昧了。

“面试结束了。”莫琴说。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对。这次面试就只是闲聊而已。你文学功底不错。实际上对于你的各项能力,除了懒,我都是十分欣赏的……”她好象是一个大人在和颜悦色地对一个孩子说话。

“哦,哦。”我唯唯诺诺点头,旁边的许非非眼神变得凌厉。似乎在说,该做的已经做了,你可以走了。

莫琴还要再唠叨几句,许非非忍不住了。

“结束了吧?”她终于说,“那好,我们可以走了。林林七,你要辅导我数学了。你说过的,不要忘记了。”

“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星期六是我放假的时间啊。我等会还要去踢球。”

“不许耍赖。死赖皮。”我被强行拖出了办公室。

尾。

不久后,面试结果出来了,我顺利进入了文学社。通过社团的多次工作交流,莫琴和我的关系也有所好转。

而许非非的数学成绩,通过本人不吝牺牲多次午休时间和周末假期,也在一个月后的数学考试中,发挥出色——她居然拿了77分。本人也名正言顺地,借庆功之际,把她“强行”揽为女友。

而马小云同志鉴于我辅导同学进步有功,给我恢复了组长地位。

当校园里的第一缕阳光穿过林林七和许非非挽着的双臂空隙时,林林七无限感慨地说,原来生活这么美好。

有些话只有听的人明白

我怕麻烦没勇气感情用事他也是我原来爱过另一个自己。

我爱喝百事。他也是。我爱睡懒觉跷课。他也是。

我们眯着眼睛,慢悠悠地走在去教学楼的路上,N多次一前一后或并列行进之后,不知是谁先打招呼。N久之后许晓峰同学甚至说:“其实我根本没看清你长什么样,还以为是一同道哥们,”咳一声,接着说,“你那时候太扎眼了。”

中性得扎眼。头发、衣服,大大咧咧的表情与漫画式的眉眼。我叫蔡小丹。死党都叫我蔡丹,于是连英文名字都有了现成的,MENU。

在选修课的阶梯教室撞见不同系的许晓峰。同一排,这人一边听,一边挖鼻屎。他则看见我嘴角流出来的口水。“梦见什么了?”他对这个总是很有兴趣。

慢慢地我们结伴吃校门口的小炒,这个家伙要不就不带钱,要不就一块五毛地跟我计较。最气人的是有一回我和同寝室的女生AA,他和几个男生跑过来搭桌子,结果吃完不给钱、先我们一步地一哄而散———寝室的大姐大当时就骂我:“你到哪里结识的这些蛊惑仔?”

我们逃课看电影,过圣诞窝在寝室打牌,众人七歪八倒地睡去,我和他躺在了一块。说没有丝毫“情色”人家都不信,可真是那样。我的脚搁在他的胳膊上,他晚上差点把我踢下去———用他室友的一句话,我们,是那么的光明磊落。

B大四的最后一星期,许晓峰跑来问我:“下星期咱们就要上班了———要不,咱俩借点钱,上丽江去?”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爸妈就在客厅,他们总能伸长耳朵听见些什么,然而奇怪的是许晓峰走了之后我问他们要钱,他们居然没说什么。

晚上我起来上厕所,听见我妈跟我爸说:“这孩子是丹丹的男朋友吧?”怎么指望他们了解,我和许晓峰,其实只是死党?

去昆明的火车上我和许晓峰两只脑袋靠在一起。去丽江的大巴上我们俩的脑袋还是靠在一起。在丽江的客栈我们住着两只床的双人间。在院子里晒太阳,纳西小妹指着许晓峰问我:“他是你哥哥?”我点头。小妹又说:“你们两兄弟长得一点也不像。你比较秀气。”许晓峰哈哈大笑,说:“蔡丹,看你怎么嫁得出去。”

C许晓峰进一家大公司做市场推广。我进广告公司做设计,昏天黑地地加班。刚毕业的小女生,经验谈不上,敢想敢做可以算作有天分了,和美术总监称兄道弟,找小组长和创意总监借钱。

而许晓峰和有名有姓的大客户吵架,试用期没过已经“名满公司”,他的顶头上司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女强人,居然夸他:“这小子,够狠。”

一起吃饭泡吧,我们好像都没什么改变。那天在酒吧里,一个MM上来,主动搭话。

我问许晓峰:“她看上你什么呢?”“我长得帅啊。”

这才发现,这个挖鼻屎的家伙开始用纪念版的ZIPPO,侧脸有点像金城武。许晓峰说话很毒地说我身边的GG,比如我妈同事介绍的“中国银行”———“那个胖子啊,就是那个、体重秤都会抗议的,请一个一个来!”

D2002年下半年,我妈心疼我的租房费,借钱给我付了一个60平米小户型现房的首付。听到这个消息许晓峰比我更兴奋,他在电话里叫着:“我要和你同居!”他的上班时间比我自由,于是装修的事他负责。搬进去的时候他还带着一条名叫小宝的德国牧羊犬。

看电视看影碟的时候我和他各坐一边,小宝在中间。从电视机的角度看过去真是有点搞笑,我一心催着他缴房租———

也许在所有人眼里,我们都是理所当然的一对,看着他躺在沙发上挖鼻屎,我有时也会思考我是不是爱他的问题。

可是如果这样的问题都需要思考,这还算什么问题?

活到22岁,我居然没有恋爱经验。这样想起来都觉得自己丢脸,于是2003年春天,我恋爱了。

E我的BF叫阿健,建设银行工作,是那个“中国银行”的死党。话说那天我和朋友在酒吧遇见他和“中行”,他们眼睁睁看着我和一个红头发女生在台上抢麦,王菲、蔡依林、孙燕姿,唱个遍。然后接到阿健的电话,吞吞吐吐问我:“你今天有空吗?”

我恍然发现我这类“张扬”的坏小孩对好孩子的吸引力。和阿健一静一动成鲜明对比,老爸老妈都忍不住跟邻居老头老太炫耀,连我自己喝着他熬的汤,也是得意的。

总有气急败坏的人。比如许晓峰。他说阿健的坏话不用罗列,事实上他最大的愤怒在于,我和阿健好上之后,我就一声比一声紧地催他搬出去。拍着小宝我说:“许晓峰你这样子拖累我是不行的。”

他郁闷地看我,说:“那小宝你总能收留吧?”

我点头。补上句:“可你不能借口探望小宝没事就蹭回来。”

他大叫:“你要不要那么毒啊?”哀叹着,“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

“你也可以去找个GF啊。”

果然他就找了。“事实上谢芸一直暗恋我。我仔细想了想,她对我实在不错。”

许晓峰找了GF,然后我们就四个人出去。坐在一起吃饭,说着说着就只听见我和许晓峰的声音。八卦、话多也许是我们的本性,可那种默契———我才说半句:“昨天我在公司QQ———”他说:“逮住啦扣钱啦。”我瞪他:“做报社的阿旺给我发消息,他们晚上8点还要做版,我头晕眼花,居然看成———”他哈哈大笑:“你老大一定看成了做饭对不对?哈哈,越来越有创意。”隔着桌子,我们拍对方的肩膀,拍不到就踢对方一下。间或说着:“给,我不吃的。”他吃着我不吃的,忽然间就问阿健和谢芸:“怎么,你们俩光看我们就饱了?”

我的BF他的GF,他们生气了。可是怎么办呢,我们这样,已经这么多年了。

F我们四个人还是一块出去。那天吃饱喝足出来等车,我们站的顺序是这样,阿健是A,我是B,许晓峰是C,谢芸是D。突然开过来一辆横冲直撞的车,忽啦开过去的刹那,许晓峰挡在了我的前面。

谢芸当着我们的面和他大吵,说:“许晓峰你是什么意思?”

许晓峰也急了:“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和蔡丹这么多年死党,她像我的家里人,我挡在她前面,能有什么意思?”

我问阿健:“你觉得有意思吗?”阿健有点闷闷的,可他说:“没关系,只要你觉得没意思。”

许晓峰从此开始叹气,他总是纠缠于同一个问题:“为什么谢芸要没事找事?是你另类还是她不够善解人意?”我不能安慰他。对于许晓峰,有时候我只能说我们被自己宠坏了,眼里从来只有自己。所以才会发出这样的哀叹。

G我和阿健打算结婚。和所有人一样,开始没头脑地忙碌。许晓峰打电话找我,我说没时间哪,等你结婚的时候就知道了。

12月6日试婚纱,阿健在我身边。许晓峰牵着小宝站得远远的。只是猛一回头,我看见他不开心。我们隔得远远的,没机会说什么,可他的样子还是让我难过。拍完照正对着镜子卸妆,忽然就看见镜子里的许晓峰。浓浓的眉毛、小宝一样的大眼睛,呆呆的样子那么郁闷。

只有几秒钟吧,什么话都没说,忽一下,他就从镜子里晃走了。我鼻子忽然有点酸,大叫:“许晓峰,你不要这么鬼现身!”

那天晚上他打电话,说我要结婚,他难过。“阿健配不上你。”上一秒钟他说。“阿健会不会对你好?”下一秒钟他问我。再下一秒钟他叹气:“其实他还不错。我这么损他,他从不说什么。他做人真厚道。”

结婚前夜,女友特地来陪我,我们说着一些琐事。突然电话就响了。是许晓峰,他在楼下。“蔡丹,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我朝他跑去。其实他要说什么呢?我们这么了解对方,是不是在就要失去我的时候,他像《乱世佳人》里的斯佳丽,大彻大悟,明白了一些道理?

不不,不是这样的。其实我们只是如此深爱自己,所以才不顾一切地说出来,扼杀一切可能的后悔。

就在那个路口,他说:“蔡丹,如果从现在才开始,你说,我们会不会相爱?”

他的语气并不肯定,连拥抱都是轻轻的。可是我们都哭了。如果不是我要结婚,或许我们都不会问出这句话———并不是后知后觉,我们忙着快乐,以至于抓不住自己。

我和阿健结婚了。别人说许晓峰新娘结婚了、新郎不是他的时候,他就说啊他,不过是我的蓝颜知己。

蓝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