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舒服地出了空间,却看到红豆揉着红红的眼睛在床上。
“怎么了?”叶冰走了上去。
“姨姨不见了。”红豆憋了憋嘴,抽泣道。
想到上次丢弃红豆在空间,叶冰心里一疼,连忙安抚地抱了抱红豆,嘴里不停地安慰着。
红豆小手抱着叶冰,紧紧地藏在她的怀里。
窗外,天色已经开始泛白。赵家的人也陆陆续续起来,叶冰听到了细细的说话声,然后渐渐有些加大,声音中还带着几分焦急,那声音分明是姐夫娘亲赵王氏。想到昨晚听到的事情,叶冰的眉目微微下沉。
“小姨,我要叽叽。”红豆突然从怀里伸出小脑袋,亮晶晶的眼看着叶冰道。
叶冰看到红豆的小脸蛋,微沉的眉目慢慢上扬,那些人,那些事微不足道,这个世界,这有眼前的人儿才是自己所在乎的,于是笑道,“好,小姨给你梳洗后,咱们就找叽叽玩去?”
“恩恩。”红豆乖巧地点点头。
一阵熟悉后,叶冰从空间拿出了叽叽,却是湿漉漉的,一双光溜溜的翅膀挡在腿间,叶冰不顾叽叽恼怒的眼神,哈哈大笑。
叽叽本在舒服地躺在浴池里,猛然被这女人拉出,连一块抹布都没有,心里的那个恼火。可这女人明显当自己是只鸡……
“叽叽……”红豆看到叽叽,连忙扑了过去。
叽叽本能一闪,可身子被叶冰捏住,不能挣脱,只得养着光溜溜的鸡脑袋,用着那并不气势的鸡眼瞪着叶冰。
叶冰好心地找来一块布,给叽叽包裹上,想着前世养吉娃娃,买过的那些衣服,于是道,“过段时间,给你做几套衣服。”
叽叽闻言,鸡眼里,眼珠一圈一圈地转悠,似乎在思考着叶冰怎么会突然对自己好。
“小姨……”红豆在一旁等得可不乐意了。
叶冰把裹好的叽叽递给了红豆,红豆连忙抱着叽叽欢快地跑进院子。
而叶冰则去了堂屋。
一家人都在,却是沉默异常。
赵花氏看到叶冰到来,异常热情,“红豆姨,快来坐,快坐。”
叶冰佯装疑惑地扫了一圈后,视线落在赵二树身上道,“赵叔,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银……”赵王氏疲惫的面容上难掩怒意,话刚出口,却被赵二树瞪了一眼,止住。
“赵大哥,你说。”看来一圈众人,叶冰把视线对上了赵大郎身上。
“昨日,你给爹的银子没了。”赵大郎低着头,声音很低很低。
若不是昨日叶冰的听力好,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今日也会被这一幕给骗过去。眼帘一沉,余光却扫视着在座的人。心里微微有些了解,这些人里,大概只有姐夫大哥大嫂是无辜的吧?
视线忍不住落在赵二树脸色,满是皱纹的面容上布满愁苦的神情,那双眼睛,跟姐夫有几分相像。想到姐夫,叶冰心里一软,这都是贫穷闹的。何况突然出现了自己这么一个冤大头。
虽然自己不在乎多少银子,可俗话说,一碗米养恩,一斗米养仇。可别以为这些钱财是该得的,于是脸色一变道,佯装焦急地道,“那可怎么办?”
赵家,除了赵大郎与赵李氏,其他脸色一变。叶冰垂目,余光却把所有人的表情收于眼里,“怎么会遭贼?报官了么?一定是熟悉的人。”
空气中有些凝固。
良久,赵二叔的声音响起,却并不在继续银钱遭贼的事情,转移话题到,“老三大概什么时候到?”
“今日。”
“家里还有点银子,先把丧事办了再说。”
叶冰低下头,嘴角却带着讽刺的笑意。若不是看在姐夫的面子,以叶冰的性情,早就揭穿了这一闹剧。只是想到红豆以后,勉强忍了下来。
不顾赵家脸色,叶冰去了镇上,接应了姐姐姐夫的棺材,一起回了赵家村。
赵家看到姐夫,又是一阵痛苦哀嚎。伤心是有,只是有几分,却值得商榷。
当天,赵家大伯赵大树伙同赵家族人开始忙活起来,当晚的守夜,叶冰也只是让红豆跪了两个小时就离开。只是赵家其他的几个孩子跪坐了一晚,叶冰白日有些冰凉的心有丝暖意。
第二天一早,赵二树就随着赵老大去了叔公家询问看期的结果,定到初十一。也就是后天下葬,赵二树连忙回家开始筹备,望着疲惫憔悴的赵二叔,叶冰眼神不再那么冰凉。虽然那夜的作为让叶冰心寒,可这两日,赵二叔的亲力亲为,悲痛让叶冰明白,那夜想必只是试探自己吧。只是赵二郎和赵花氏倒真是心情大好。
为了办好姐夫姐姐葬礼的,叶冰也投入到筹备中,虽然对这些事情不是很了解,但也跟在大嫂赵李氏的后面,慢慢地弄了起来。
赵花氏看着那和睦的二人,撇了撇嘴,进了内堂。
赵王氏正在宰猪草,阴影挡住了视线,一抬头看的赵花氏,“老二媳妇,咋不帮你大嫂做活呢?眼看葬礼到了。”
“娘,我刚回娘家通知了爹娘,这才刚回家呢。”赵花氏坐在堂中桌子边,倒了一口水喝了起来,闻言反驳道。
赵王氏淡淡地摇了摇头,对于这个儿媳妇,赵王氏心中是有些歉意的。这个儿媳妇是自己大姐的女儿,当年因为老二没钱娶媳妇,眼看就大了,赵王氏愁苦之下求了自家大姐。
自家这个侄女兼儿媳妇才嫁过来倒也是争气,三年抱俩,给老赵家开枝散叶,可后来又遇到老大独苗虎子之出生就身体虚弱,一年花销一大笔药钱,家里情况就不好了。老二媳妇也闹了好多次分家,都被自己和老头子挡了回去。毕竟老大家的情况,二老看着眼里,想着一家子帮衬着,日子才能过下去。好在老大家的是个贤惠的,知道亏欠了老二媳妇,家里事情都是一手操办。
赵花氏谄谄地憋了憋嘴,撒手离开了上房。
叶冰正和赵李氏在自己的房间忙活着葬礼的菜食和孝衣的定制。
“大嫂,十五尺白布够不够?”叶冰整理着清单,想着前世经历过的,近亲要身着孝服,隔亲臂缠孝带的,自己家里这么多人一人一套孝服,还有来的近亲。怎么想都不会够的。“够的,咱们家的也就做短袖衫衣穿,大伯家的每人一尺半系在手臂,其他近亲的就半尺,挂在手臂就可以了。”赵李氏眉头紧锁地道,看着叶冰手中的单子眉头就难以舒缓,钱没了,这家从哪里来那么多钱办这事啊,可自家公公的吩咐,自己也不能不办。光这些白布算下来就是三百多文,还买了一头猪一千五百多文,再加棺材寿衣等其他的花销大概一两多,这个葬礼就去了就花了近三、两的银子,不知道公公如何筹备。
“那明天让大哥跟二哥去镇上购买,后天就要办理。”
“是呀,咱们家还重来没这么大办过什么事。”赵李氏点了点头,“你这里也清点完了,我这就去看看咱家猪食喂了没。”
“好。”叶冰也看的赵李氏的脸色,想想姐夫他爹应该没有清昨晚的事情,虽然被赵二郎拿了五十两,但姐夫他爹手上还有五十两,办这样的葬礼完全足够了。叶冰不想在纠结这些细小的事情,随即放在了脑后。
时间很快,转眼到了姐夫姐姐入葬的日子。
早上卯时一刻就有人抬着棺材上山,姐夫二哥家的老大和大哥家的儿子充当了孝子,红豆只是磕头后就不让看了!赵家的女人都没上山!
赵花氏在一边憋着嘴“真当自家金窝,死人也埋这样,还三天流水席呢!”
“二弟妹,这钱可是三弟妹拿回来的。”大嫂赵李氏难得反抗赵花氏。赵李氏是因为儿子体弱花花光家里的积蓄才不敢吭声。这几日,叶冰为儿子开的药,还有那一套奇怪的动作,儿子练后,身子似乎真的有好转。
“谁知道从什么肮脏之地得……”
“唰唰……”
一根树枝打了过去,红豆抱着叽叽瞪着眼睛怒视着赵花氏。
“你个野蹄子,敢打老娘?”赵花氏说着上山,一把提起了红豆。
“呸,坏人,骂爹娘……”小孩子的记忆是的短暂的,也许是多个孩子一起玩,红豆慢慢从那日的情形中走了出来。
“二弟妹,红豆还小……”
“小什么小”赵李氏还没说完就被赵花氏瞪了一眼,“没娘的孩子就是没家教。我这而二婶就好好教教你。”边说着边上前拖过树枝,朝着红豆打了过去……
赵李氏准备过去挡住,却不如另外一个影子快,一瞬间到了红豆面前,一把手抓住拿着树枝的手,使劲一捏,“二嫂,小孩什么都不懂,你一个大人范得要跟她计较?”随手把那手扔了出去。
虽然真想一下子扭断那双手,好在这十多年的平淡日子让她收敛了,再加上她毕竟是姐夫的表姐兼二嫂子。平时小打小闹她不会计较,可她要是对红豆出手就别她不客气了。
赵花氏手一下子青了,凶狠地看着叶冰,猛地扑了过去,“竟然敢打我?我打死你这小蹄子。”
叶冰身子一转,轻松躲过,脚一抬,挡着了赵花氏的脚,惯性力,猛地扑倒在地,一口鲜血而出。赵花氏抬头,血淋淋的门牙掉落在地。疼痛让赵花氏脸皱成了一团,手猛地一擦,手上随即沾满了鲜血,立刻哇哇大嚎起来。
“二弟妹,快起来啊,公公他们都快回来了……”赵李氏看到上山的人回来,离开上前拉着赵花氏。
赵李氏不说还好,越说,赵花氏越是来劲,哭得更加起劲。
叶冰看了眼赵花氏,无语地瘪了瘪嘴角,转身抱着红豆回了房间。
“我把小姨给吃的都给小凤和小雨了。”
“乖,再给你拿。”假装从角落的包裹种拿出了几个果子和准备的干果,递给了红豆。
“小姨,叽叽呢?”在房间转了一圈,
叶冰从空间拿出叽叽,叽叽却没有似平时那样怒视自己,反而闭着眼睛,似睡死一般,叶冰心里一惊,连忙把手放在叽叽胸口。还好,微微有些起伏。
“叽叽怎么了?”红豆一脸焦急。